眾人向樓上望去,原來是一位身著樸素的稚嫩少年郎呀。
那熊公子一聽本以為是什么公子哥不知道好歹,但仔細一瞧卻冷笑到。
“我說你這小子最好不要多管閑事,不然就是你拜了徐教諭為老師都沒有用?!?p> 說話的自然是趙崢嶸,“就算這個男人真是你家奴隸,但這是在縣衙附近,你已是中榜之人,不知道此事流傳出去,你這生員坐不坐的穩(wěn)諾?!?p> “你!”熊公子見他唇槍舌棒,沒完沒了,但此人并不能輕易放走所以熊公子也是咬牙切齒到:
“小子,就算是你又如何?”熊公子一腳踩到這布衣男子的臉上
“這樣的泥腿子,勞資家里有的是,你小子最后不要成為泥腿子喲”
熊公子用力使勁,那男子瞬間忍不住叫出聲來“不然的話,你會比他下場慘多了?!?p> 面對眾多想要殺他的目光,熊公子葉不怎么在乎。
“那么你認為你在本縣,縣試案首面前凌辱他人又算的了什么呢?”
趙崢嶸沉聲喝道。
“姓趙的,你不要不識抬舉!”熊公子見茶樓里面驚嘆一片的人群“你想找我立威,卻不知道你有沒有那么好的牙口!”
趙崢嶸這時直接問這布衣男子:
“這位老表,你要是有冤情可以站到我身邊來,我當上表縣尊為你做主?!壁w崢嶸向縣衙方向拱了拱手。
“但是若你真的是犯事了就跟他回去,從此你是生是死我不管?!?p> 趙崢嶸最后將死字加重了語氣。
這布衣男子自然聽明白樓上那位少年郎是真的幫自己的。于是咬咬牙,向趙崢嶸站的方向跪到:
“在下確實有莫大的苦楚呀!”
這時這位布衣男子從懷里掏出一塊布帛來,上面好像有血字若干
“我本是為他熊家船幫的工人,但是卻被他們威逼簽下奴仆契約。
自從我們被簽約我們就會做有些見不到人的事,就在前幾天……”
“熊三你找死!”熊公子拔下仆從的刀向著布衣男子砍去,但是卻被人用刀給架住了。
“熊公子火氣別那么大嘛”來人正是步兵都頭雷恒,“你給我們縣衙一個面子行不行,當街殺人,哪怕這是個奴仆,也不行?!?p> 雷恒將熊公子的刀卸下來“公子的手還是拿筆好一些,你說呢?”
說完之后,雷恒打了一個手勢,幾十個士卒涌上來不僅僅控制了這告狀熊三,還繳了熊公子仆人的械。
“公子馬上參加學宴,在下自是知道,不過公子帶人行兇這可不行,你這幾個屬下得交給在下,也算咱賣熊船主一個面子如何?”雷恒微笑著說。
熊公子捏了捏拳頭,不顧手下的哭喊聲,拂袖而去。
雷恒再轉身朝趙崢嶸說“這熊三就交給在下吧,絕對把他安全的交到縣尊眼前如何?”
見雷恒都這么說了,趙崢嶸也不好意思再說其他的“自然是可以的?!?p> 他向那農夫模樣的人的方向看去,發(fā)現此人已離開了,而他之所以這么干脆也是這人示意自己做的。
雷恒見對方非常干脆也是松了一口氣,向大家行禮道
“各位鄉(xiāng)親們,這事我們衙門一定認真辦理,還這崇縣一個朗朗乾坤?!?p> 隨后他又對趙崢嶸說“趙公子既然是案首了,就請快些到場,徐教諭可是早到了。”隨后便帶人離開了茶樓。
一炷香后,趙崢嶸向滿是不悅的徐元皓賠禮道歉“老師,學生本是想和老師同來的。
可是這幾月自己一直忙于科舉,甚至連縣城的沒出過,也是想著感受一下煙火味,讓自己的心靜下來?!?p> 趙崢嶸端起旁邊的茶,向徐元皓敬道“老師這次就原諒學生吧?!?p> 徐元皓這才臉色回暖,對趙崢嶸教訓到“你呀可是已經束發(fā)了,不要任性,發(fā)小孩子脾氣,該擔起這個責任了?!?p> 趙崢嶸點頭到是。
這時候宴會正式開宴了,趙崢嶸連忙站好自己的位置。
而在他旁邊正是但志揚,只見他不過十八九歲,身著樸素不過一般布衣,一根木簪讓頭發(fā)絲毫不亂。
加上好看的臉蛋,若非沒有他看向趙崢嶸那一雙帶點傲氣與鄙夷的眼神的話,還以為這人是一個恭敬懂禮的寒門子弟呢。
哪會與崇縣第一清貴但家的嫡子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趙但兩人用眼神‘交流’了一下,但只是試探,很快就移開了,他們明白正餐還沒有開始呢!
但過來一炷香的時間,高縣令始終沒有沒有前來,眾人皆疑惑不解。
而在八十名考生里只有趙崢嶸有點明白,因為他發(fā)現排名第二十位的熊煌不在。
但志揚對趙崢嶸的反應一直都很關注,所以趙崢嶸看向熊煌那個方向時他也注意到了。
見趙崢嶸一副了悟的模樣,在聯(lián)系他在茶樓的言行,但志揚臉色一邊,本欲親自離開,但是他遲疑了一下,向后方遞了一個眼神。
第七十二位的但志偉立即離開,但不料被周圍兵士所阻撓了“這位公子,縣尊吩咐任何人都不準私自外出!”
但志偉見此也只好說自己尿急。
“不用了,你有什么事就去吧?!边@時縣尊終于出現了。
趙崢嶸一看,果然是在茶樓里那個農夫。
他轉眼想著“若非我精神力提高了許多,發(fā)現這個角落喝茶的人,恐怕也不會出手就那個布衣男子熊三吧?!?p> “不用了,縣尊大人親臨在下怎么能……”
“好了,”高縣令對兵士說“這個學生要上廁所,你陪他去吧?!?p> 但志偉不好意思反駁,只好同去,但是他知道自己恐怕再也參加不了這個學宴了。
但志揚也是搖了搖牙,臉色有些蒼白,但志偉乃是自己的族兄,真正的鐵桿,剩下的雖然也有同伴但是都是些墻頭草,不頂事兒。
高縣令身穿青色官服,向主講臺走去,而在他身后正是被鎖鏈加身的熊煌熊公子。
剛剛在茶樓趾高氣昂的熊公子此時卻像一條斷脊之犬一樣溫順,默默的跟著高縣令來到了主講臺邊上。
而在臺下這七十九位學生中除了少數幾人之外臉色都不好看。
高縣令站在主講臺上,望著臺下的諸位學生,卻是先對著熊煌說的“你站在那干嘛,還不快上來?!?p> 熊公子顫顫巍巍的站在臺中央,腳還在不斷的在打哆嗦。
“或許你們很奇怪,為什么要對這個人鎖鏈加身,還要讓他露臉?”
高縣令用力砸了他身前的桌子,“那是因為眼前的人,還是個童生的他居然私販私鹽,甚至多吃黑吃黑。手下人命經過查明就有二三十條在身?!?p> 他的聲音變得激動沙啞無比“我不竟要思考,這樣一個殺人犯居然能考中我縣試第二十名,這不僅僅是崇縣的恥辱,更是作為作為縣令的我的恥辱,我需要做出深刻的檢討?!?p> 高縣令看著鴉雀無聲的眾童生“大家都是在縣試中脫穎而出的優(yōu)秀學生了,但是如熊煌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少數?!?p> 他又看向但志揚說道“我聽說你那個昂揚詩社辦的不錯嘛,這八十個考生里面有八個都是你這個詩社出來的,而這個熊煌似乎也是你這個詩社出來的吧?”
但志揚心里一驚,沒想到高縣令這么不留情面,他自己自然也不干凈,但是高縣令這么不流情面也是出乎意料的。
“在下審核不嚴,誤將禍害放進來是我的錯誤,學生一點會改?!钡緭P客套的說。
“誒,我看你這詩社也別干了,其他人也是一樣的?!备呖h令看了看手中的名冊
“沒想到呀,這八十人里面富貴人家的子弟就占到了九成,不錯不錯?!备呖h令微笑道。
“但是今天我回來,見到你們的答卷,真是慘不忍睹,要換到其他地方你們八十個人要是有十個能過關就算慰藉我了?!备呖h令沉聲斥道。
旁邊的徐教諭此時也不得不出面了,“啟稟高縣令,這是老夫的責任,我們學政沒有作為?!?p> 高縣令連忙讓人攙扶著徐元皓“徐教諭從教二十八年了,有功勞也有苦勞了。
只是在下實在不忍心讓徐老繼續(xù)受案牘之勞形了,不知道徐老意見如何?”
徐元皓知道自己該走了“自是如此,我已勝任不了教諭一職不如歸去,只不過該有誰來接任呢?”
徐元皓在侍從的幫助下做回了原位。
直接高縣令笑了一聲“現在周圍皆有戰(zhàn)亂,教諭一職也沒有補缺,正好我已薰察完了秋收情況,不如就本縣令兼任吧。”
他又對黃學正詢問著,黃學正哪里敢說個不行。
得到黃學正的肯定,高縣令便說“由于府城受民亂過于嚴重,而府城與省城離著也比較近,所以這次我們這五個縣會府試院試一起考,時間在一個半月以后。”
他說完便對眾童生說“在下可是進士出身,教你們應該不成問題吧。”
眾童生那敢有反對的話,只能連聲道是。
“那就好,我將會對你們就行封閉式管理,你們需要什么,托家人帶到縣學去?!?p> 這時童生們就炸開了鍋,紛紛議論起來。
“肅靜,”高縣令拍了拍驚堂木,“吵吵鬧鬧成何體統(tǒng)!”
這時有一童生出聲到“我覺得這樣根本不用這樣,希望大人允許我回家溫習?!?p> 高縣令一笑便說“好,你可以回去了,一個半月也不用去去考府試了,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,來人架出去。”
眾童生見此原本浮動的心都涼透了,而有機靈的人則苦笑小聲議論道
“這哪是集中為了好考生員諾,明明就是把自己這些世家子弟當做了人質,逼迫各大家族交權呢?”
片刻之后,眾童生都表示接受高縣令的安排,為崇縣的文教事業(yè)添磚加瓦。
而就在趙崢嶸正在吃瓜的時候,這個高縣令饒有興致的看向了他,說到“你昨日是否殺死了刺殺你的殺手?!?p> 趙崢嶸心里冒出了一陣陣不安“卻是如此,但那是那殺手屢次挑釁于我,逼不得已之下才被迫失手殺了他的”
他又看向旁邊的雷恒“此事步兵都頭最清楚了。”
而雷恒也表示確實和趙崢嶸所說一樣。
而高縣令在‘思索再三’之后下了這個影響趙崢嶸一生的命令:
趙崢嶸雖然失手殺人,但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。
趙崢嶸將被充做團練,編入士卒隊列,時間為一個半月,而趙崢嶸到時候依然可以參加考試。
趙崢嶸也是傻了眼,而周圍世家子見趙崢嶸倒霉,瞬間心態(tài)好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