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1作畫
京城的燈會聞名天下,今日恰逢,著實(shí)熱鬧,兩邊酒樓食店、糖市果鋪應(yīng)有盡有,花鳥蟲魚的小攤兒也不少,比溫沅第一次和丹朱出來逛護(hù)城河時還要熱鬧許多。
怕她被別人撞,賀予朝一手緊緊牽著她的手,另一手微抬擋去行人給她留出空間。
溫沅手心發(fā)燙,臉也開始有些紅。
“你,可是身上不舒服?”賀予朝看著她臉色有些不尋常,忙問了問。
溫沅有些羞于啟齒,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是被他牽著手害羞臉紅了吧,“沒有,只是人多了有些熱。”
賀予朝看到她紅紅的耳根才后知后覺反應(yīng)過來,她應(yīng)當(dāng)是有些害羞,輕輕揚(yáng)了揚(yáng)嘴角“原來如此?!?p> 勉強(qiáng)壓住笑意,賀予朝抬手指了指前面一個小攤子,“前面那里人不是很多,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“也好?!睖劂洮F(xiàn)在很想吹吹風(fēng)緩解臉熱。
一攤主見賀予朝過來,連忙吆喝:“哎喲,這位公子,可有興趣作畫一幅啊?”
這攤子是個書畫攤,攤主為客人作畫,十五文一幅。
賀予朝來了興趣,“你都能作何畫?”
攤主摸摸胡子,一臉自信“小老兒在此作畫十年,山水綠樹、花鳥蟲魚、才子佳人、大好河山,都能作。”
瞥眼看見溫沅,攤主眼色極佳,“您二人應(yīng)當(dāng)是一對兒吧?小老兒可為您二人共同作畫,權(quán)當(dāng)留個紀(jì)念,如何?”
攤主看出賀予朝和溫沅容貌穿戴皆不是常人,作畫也就圖他們一樂,能多給點(diǎn)銀子。
賀予朝回頭看了看溫沅,問她:“畫嗎?”
一同作畫?似乎,也無不可?
“那便讓他試試好了?!睖劂潼c(diǎn)頭,高手出民間,今日說不準(zhǔn)真能碰上大家。
賀予朝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,“畫仔細(xì)些?!?p> “得嘞”
賀予朝拉著溫沅站近了些,臉上笑容如春風(fēng)和煦。
眼前一對璧人,天造地設(shè)一般,攤主提筆下墨,這樣好看的男子女子,怎么會畫不好看呢?
兩刻鐘的功夫,攤主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得很,“如何?二位可還滿意???”
溫沅拿起畫紙,心下熨帖,滿意,這攤主確實(shí)有幾分本事在身上,畫中人栩栩如生,男子笑容如暖陽一般,就那么笑到她心里去。女子眸子清亮,笑容雖不如男子那般晃眼,卻也是恰到好處的自然,三分嬌羞在畫紙上顯出了五分,更顯得兩人情投意合。
賀予朝湊過來看,溫沅唇角的笑意就那么明晃晃的印在他眼睛里,“喜歡嗎?”能有個東西討她歡心可是不容易。
“喜歡?!睖劂湟膊患友陲棧蘸蠹藿o他也總不能日日藏著掖著的,還不如早早做真實(shí)的自己,輕松自在。
“我為你畫上一幅。”說著賀予朝就接過攤主手里的筆。
溫沅和攤主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賀予朝已經(jīng)提筆落墨,一氣呵成,甚至都沒有抬頭看看溫沅今日是何發(fā)式和衣服,干脆利落。
攤主悄悄偏頭對溫沅說“你這郎君找的好極了,你的樣子他都刻在腦子里了。,可見是個會疼人的。”
攤主的話雖然有討好的成分在,但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又有誰聽了會不高興呢?
看著他站在這小攤前揮毫潑墨、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樣子,溫沅又在心里給這個未婚夫添了幾分。雖然他們之間還算不上相識多久,也沒有多深入的了解,但他對她,應(yīng)當(dāng)是有幾分情意的吧?只有心中有詩情畫意的人才能畫一手好丹青、也只有心中有情的人,才能將畫中之人畫的生動俏皮不失靈氣,這筆下的,是他眼中的她。
賀予朝畫完了談起頭,等著聽溫沅的稱贊,卻不知這姑娘卻在發(fā)呆“沅兒?畫好了?!?p> 溫沅匆匆回神,拿起他的畫看,沒顧及他喊的什么。
周圍皆是贊嘆“公子好技藝”,“這姑娘在畫里活了”,“哎呀,此等畫技滿京城除了賀小公爺再無他人”,“這不就是小公爺?”“還真是...”
眾人還在討論,賀予朝已經(jīng)卷了畫軸帶著溫沅走了。
“他們都說畫的好,我只想知道你滿意嗎?”賀予朝問她。
“畫的很好”是真的很好,丹青講究神韻,賀予朝這畫神韻氣質(zhì)和人物特點(diǎn)都拿捏的十分到位,每一分都恰到好處。
“只是,這眉尾處似乎有一顆小小的紅痣,這是為何?”溫沅抬手撫摸自己的眉尾,這里并沒有這樣一顆痣阿。
賀予朝沒有直接回答“日后你自然會知道的?!?p> “這算是故弄玄虛?”
“哈哈哈,那便是吧?!?p> 溫沅:“哎,你怎么又給了一錠銀子?”方才不是給了一錠,綽綽有余了呀。
“筆墨錢?!彼o溫沅畫丹青的筆墨錢。
溫沅自小和祖母學(xué)習(xí)家中田產(chǎn)錢物,見不得他這般大手大腳,“先前那銀子,將他整個攤主都買下來也夠了,你這又給一錠就不該了,雖說家中富裕,可也不能把錢花在刀背上。”
賀予朝:“還未過門就知道給我精打細(xì)算,祖母可真是替我找了門好親事?!?p> “哎呀,不是?!?p> “好啦,我知道?!辟R予朝給她順毛,“我知道你想的不只這些,還怕那攤主今日得了便宜日后只想投機(jī)取巧,我說的可對?”
溫沅點(diǎn)頭,可兩彎柳葉眉還是皺著。她隨父親走過許多地方,見到不少因為天降橫財而失去斗志的,只想投機(jī)取巧最后連吃飯的本事也沒了。
“你且放心,今日只不過是難得你有個樂呵的事兒,我便是花多少銀子都值得了。那個攤主我此前碰到幾次,是個心眼實(shí)在的人,常年在京城做生意,不會貪圖便宜的?!?p> 原來賀予朝竟想的這樣周全,溫沅倒是覺得自己草率了,“是我狹隘了?!?p> “沒有,你肯為我打算,我很高興,證明你也是滿意這門親事的是嗎?我此前,一直怕你不樂意?!钡攘艘煌砩?,賀予朝才敢問她這個問題。
溫沅微微一愣,“你如何會這樣想?雖說此前我們并不相識,可定親后的幾次來往我也覺得小公爺是個像秋天一樣沉穩(wěn)的人,我沒有對婚事不滿意。真若是不滿,父親也不會讓我嫁與你?!?p> “如此甚好”賀予朝得了她的親口所言,滿心寬慰。
她是樂意嫁給自己的,如此便好,總算,他憑一己之力讓這一點(diǎn)與那世不同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