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3考驗
“你也知道你讓父親擔(dān)心?可還是不管不顧地去了,不帶一仆一婦,你一個姑娘家,多么危險知道嗎?”溫仲先冷聲說。
溫沅雙膝一曲直直跪下去,“女兒不孝…”
“你以為自己很有膽識是不是?一直到了盧州才往家中捎信,你生怕我派人去半路將你截回來?”
溫沅說的話不難聽,但語氣很嚴(yán)肅,說著說著溫沅眼眶就紅了,“父親,女兒知錯了,請父親責(zé)罰…”
“若不是誠王殿下一出城就派人給府里捎了口信,為父不知你所在何處說不定要報到大理寺去…”
原來燕明玨派人說了,那為何父親沒有阻攔他帶她盧州?
溫沅這么想著,面上表情也顯出疑惑來。
溫仲先曲起手指就是頭上一記爆栗“怎么?你還想去怪誠王給你爹傳話傳早了?能耐了你?!?p> 溫沅吃痛,賀予朝在一旁看到她被打也是心頭一跳,“伯父,此事是我沒有安排好,沅兒去盧州也是去見我的,我承擔(dān)主要責(zé)任。”
溫仲先:“小公爺回京還是先去進(jìn)京面圣為佳?!?p> “伯父…”
“莫非我管教自己女兒,小公爺要插手嗎?”
賀予朝拱手,“伯父,再過幾日便是大婚,溫家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,沅兒的事更是我的事,佩之不敢插手,但也只求伯父先教沅兒去歇息片刻…”
一進(jìn)家門就去跪了祠堂,然后又來這里挨訓(xùn),溫沅和賀予朝一樣連飯都沒吃,一路奔波實在辛苦。
“大婚?”溫仲先冷哼,“官家擇的日子初六完婚,你們這兩個主角初二才回來,老夫以為你們都不干了呢?已經(jīng)給各家賓客回了請?zhí)?,婚宴取消了啊?!?p> 賀予朝狠狠一驚“取消了?伯父,萬萬不可!”
溫沅也是愣了愣,“官家賜婚,也是能反悔的?”
“怎么是反悔?不是你們兩個不能如期歸來嗎?大婚有多少禮數(shù)你們知不知道?三天的時間能干什么?”提起這個溫仲先就氣,好好的待嫁女,跑去盧州,多危險!
賀予朝:“伯父,萬萬不可,盧州事情緊急,我們這才耽誤了許久,可也是一完事就馬不停蹄的回來就怕耽誤婚期,三天時間是趕了些,但溫家賀家都是鐘鳴鼎食之家,我自己也有些鋪面田產(chǎn),操辦體面的婚宴絕對不成問題…”
賀予朝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,溫仲先只是看著他,“佩之,沅兒如此沖動跑到盧州,你也是不顧個人安危自請為民解危,你們二人均是如此目無小我,也無法互相勸解壓制,心中浩然正氣大于所親所愛是不是?如此,我如何放心將女兒交與你?。俊?p> 賀予朝皺眉,“伯父,當(dāng)初盧州之危傳到京城,若不是我搶先一步攬下官家旨意,伯父你就會自請去盧州,伯父您也是心存浩然正氣的,應(yīng)該能理解我…”
“只是,盧州的形勢遠(yuǎn)比我想象的復(fù)雜嚴(yán)峻,這才耽誤了許久,沅兒學(xué)過醫(yī)理,在盧州這段時間做了許多事,深受百姓愛戴。一處理完事情,我們便那馬不停蹄趕回來了,時間雖然是趕了些,可到底是沒耽誤了,伯父,婚期不能取消…”
說到后面,賀予朝自己都沒發(fā)現(xiàn)他說話語速有多快,條條塊塊擺在溫仲先面前,生怕他真的取消婚期。
溫仲先還是繃著一張臉,“心懷天下是好事,可你們兩個都如此不顧個人安危,將來也不會有什么顧忌,互相沒法壓制,實在不適合做夫妻…”
“為官者,以萬民為先。從前我確實無所顧忌,行事太過自我,但我向您保證,娶了溫沅之后,我以她為約束。”賀予朝眼神堅定,吐字清晰,句句鏗鏘。
溫仲先胡子動了動,還想說些什么,溫沅攔住他,“爹爹,您還要考驗到什么時候?”
賀予朝心頭狂跳,不可不可,不能挑戰(zhàn)權(quán)威,沅兒別再說啦啊啊啊
溫仲先瞥了女兒一眼“就你聰明是吧?”
賀予朝:???
看著賀予朝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,“噗嗤…”溫沅一聲笑了出來,她真的忍得很辛苦,“爹爹,你看你把佩之嚇的…”
溫仲先手指點點溫沅的額頭,“你呀,還沒出嫁呢就開始護(hù)著?”
溫沅撅嘴,“那爹爹也要少嚇?biāo)?,這一句一句的佩之冷汗直冒?!?p> 賀予朝愣愣開口,“考驗我?”
溫仲先哈哈大笑,“佩之啊,想你自幼聰明過人,今日怎么也栽到我老頭子手里了?”
溫沅拉著他起來,“快起來吧,我爹爹考驗咱倆呢,我早看出來了?!?p> “你…你這孩子,如何看出來的?”溫仲先不服,他演得多好啊,連賀予朝都信了。
溫沅:“我剛進(jìn)門時就看到了祖母身邊的嬤嬤從廊橋上過去,嬤嬤從不離祖母,那邊是祖母也來了,淮陽旅途不短,舟馬勞頓,若是婚期延后或是取消,父親必然不會讓祖母白跑一趟。”
溫仲先:“就這樣?就不會是你祖母想念你特意從淮陽過來看看?或是為父我特意接她過來養(yǎng)老?”
溫沅搖搖頭,:“不會,統(tǒng)共也不到半年,祖母想我只會修書一封,不會大老遠(yuǎn)來,至于養(yǎng)老,祖母若是肯來當(dāng)初便會與我們一道進(jìn)京來…”
溫沅識破了溫仲先想要看看他們順便讓賀予朝吃點苦頭,以平自己跟著他跑去盧州之憤。
一開始還不是太確定,后來越聽越覺得自家父親就是為了為難賀予朝而為難的,他自己都說了大丈夫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,怎么可能會怪賀予朝自請去盧州抗疫,破綻百出。
賀予朝緩過神來才曉得溫仲先方才都是故意的,“伯父您…沒有取消婚宴吧?”
溫仲先:“哈哈哈沒有沒有,能找到佩之這樣有膽識有魄力的女婿,溫某無憾了,方才啊,是看你們緊張,存心嚇嚇你們的。”
其實賀予朝早該想到的,溫仲先自己就是個心懷天下不畏艱險的人,怎么可能因為賀予朝去盧州而不高興。
生氣也無非就是覺得溫沅自己一聲不吭就跑了讓家里人擔(dān)心,她直接說出來溫仲先未必就不會允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