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光屁股猴兒和辣椒訓練家
天色蒙蒙亮,門外的聲音有些許嘈雜,陳立緩緩地從睡夢中醒過來,嘗試動了動胳膊,發(fā)現(xiàn)根本使不上力,扭頭一看,昨天給自己治療傷的杏兒正守在自己身邊,趴在床榻邊,馬尾辮亂糟糟的散在自己床邊。
似乎也是剛剛醒,杏兒姣好的臉龐正好迎面對上陳立,惺忪的睡眼顯得有點憨,一根呆毛從發(fā)梢豎起來。
“醒啦?外面怎么這么吵?!?p> “姐姐昨晚守了一宿?”
杏兒沒有著急回答,站起身來,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懶腰,象征性的拿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好像是因為睡覺炸毛的頭發(fā),走到窗前打開些許窗戶透氣。
望著升起的旭日,似乎是猶豫了許久,說道:“我?guī)煾缸蛲碜屛医o你守夜,等你醒了給你道歉?!?p> 聲音很小,門外的嘈雜聲卻更甚。
陳立根本沒在意昨晚杏兒的話語,畢竟是在救自己,也算自己的恩人,怎么可能有怨氣。想著雖然昨晚聽夏大夫稱呼面前這個姐姐叫杏兒,自己直接叫不合適,試探性的問道:
“還不知道姐姐芳名?!?p> “葉杏兒,叫我杏兒姐就行?!毙觾喝玑屩刎撘话?,悄悄地松了一口氣,湊到陳立身邊檢查他的手腳上昨晚放血的傷口出沒出現(xiàn)發(fā)炎的癥狀。
陳立別的不說,體格是真可以,恢復的竟然比常人都快一些。
看著葉杏兒湊過來,陳立突然想到昨晚羞人的樣子,不免的有些尷尬,臉龐略微發(fā)燒,想要挪動身子發(fā)現(xiàn)十分無力,干脆不再抗拒。
扭頭一看看到床邊有兩個水盆,里面放這些沾著淤血的布條繃帶,而自己身上的煥然一新,自己的傷口應該花費了杏兒姐姐很多精力吧。
杏兒的大眼睛頂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,似乎是沒睡好,相當滿意的看了一眼陳立的傷勢說道:
“你老老實實躺著,我?guī)煾笐摻o你那個小兄弟治療的差不多了,算著時辰應該快來了。”
“碩呢?碩的傷勢還好嗎,有沒有出現(xiàn)什么危險?”陳立雖說今天就可以回府,但不免的擔心冷碩的傷勢。
聽到陳立談起冷碩,葉杏兒忽然輕盈的把臉湊過來,神情都精彩了幾分,偷偷的問道:
“我想知道那個家伙受到那種傷,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?還有為什么他會受到那種傷?還有還有你們兩個被抬進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(jīng)有一股龐大的玄力,像是牧師的技能,修為還極高,誰做的?快告訴我,你楞什么?快跟姐姐說說。”
葉杏兒一肚子問題,望著面前這個比她年紀小五六歲的弟弟忽閃忽閃的眨眼睛。
兩人距離極近,像葉杏兒這種鄰家姐姐初長成的氣息,不免的讓陳立往后挪了挪,和昨晚不停挖苦自己的姐姐似乎不一樣。
陳立不免的咽了口水,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感覺在自己心里悄然發(fā)芽,雖然腦海里閃過自己和冷碩戰(zhàn)狼群鹿群的畫面,可是面前這個景象根本讓他無心思考。
“看什么看,臭弟弟,快說啊?!比~杏兒有點不耐煩。
忽然,門外傳來婦女啼哭的聲音,聲音著急身邊還有個孩童一直哭,被一個年輕男子攔著。
“趙大姐,趙大姐,我理解趙大叔失蹤您很著急,但是陳少爺也受了很重的傷,還在休息,您可以稍等片刻嗎,等陳少爺醒了我親自來稟.......唉唉唉,趙大姐!”
門外女子聽到男人的話哭的更甚,情緒崩潰,只聽到女子不停的說著:“我相公不見了,我相公不見了,我相公不見了。”
陳立聽到門外聲音,有些許熟悉又很陌生,不免的皺了皺眉,葉杏兒也被門外的聲音打斷自己的吵得有些許不耐煩,站起身子敞開大門朝著門口說道:
“大姐,這里面是病人,大清早的吵人清凈不太合規(guī)矩吧?”只見葉杏兒站在門口插著腰,像個火紅小辣椒。
一名擋著門的冷家裝束的士兵聽到房門打開,轉身微弓行禮。
啼哭的婦女似乎是被怔住了,連身邊一起哭的孩童聲音都小了不少,只聽到孩童帶著哭腔,伴隨著抽泣說道:
“大姐姐,爹爹不見了,涵涵的爹爹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,涵涵沒有爹爹了,哇......”
越說越傷心,孩子又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涵涵?
陳立聽出來熟悉的聲音了,正是冷碩救得趙大叔一家,孩子就是那個叫涵涵的女娃娃,心中疑惑的想著昨晚的場景,念叨著:
“趙大叔失蹤了?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?”
婦女急急地說道:“我們家那口子自從全村逃難的時候就保證過,無論多晚都一定回來,除非...除非他死了......”婦女越說越急,最后泣不成聲。
葉杏兒雖然看著面前這對母女于心不忍,但是想到身后自己的病人也好不了哪去,說道:“大姐,現(xiàn)在當務之急是安排人去尋找趙大叔......”
“杏兒姐,帶我去看看吧,我覺得我應該......”沒等葉杏兒說完,陳立打斷道。
“你應該個屁?!比~杏兒瞥了他一眼,毒舌的毛病又犯了。
婦女聽到房內(nèi)的聲音,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急急的向門內(nèi)求助道:“陳恩公,陳恩公,求求你救救我相公,求求你?!?p> 陳立顫顫巍巍的想要把自己從床上攙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十分困難,求助的目光望著站在門口潑辣的杏兒。
看到陳立的樣子,葉杏兒一下就明白了,氣沖沖的從房內(nèi)推過來一個墊著毛毯的木制輪椅,毛毯極為厚實,應該是用來運送陳立回城用的,葉杏兒鼓著腮幫子說道:
“傷勢加重別指望本姑娘會管你,你死了我都不救你。”
“沒關系,有老夫呢?!毕拿鞒绲穆曇粲蛇h及近,到了陳立的房間。
葉杏兒見師父來了,趕緊收回自己潑辣的樣子,又乖巧又撒嬌的對著師父行禮道:
“師父?!?p> 夏明崇撫了撫一絲不茍的胡須,對著守門的冷家士兵說道:“這位兵哥兒,你先帶著他們母女回去,我們收拾一下隨后就到?!?p> 婦女仿佛抓到救命稻草,抱著閨女不停的磕頭,冷家士兵朝著夏明崇行禮后,攙扶著母女離開了房門前。
夏明望著遠去的身影,像個仙風道人,寵溺的對著杏兒說道:
“你看他的樣子,像是能在床榻上躺一天的人嗎?”
夏明崇微笑的望著房內(nèi)的陳立,做了個問安的眼神。陳立極為虛弱,回了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應對夏大夫。
夏大夫說得對,這種事沒讓他撞上還好,讓他撞上能想一天,也不是想多管閑事,跟冷碩的那種爛好人不同,跟求知欲差不多,沒別的道理就是想知道。
葉杏兒看了一眼房內(nèi)的小鬼,不自覺的噘噘嘴,不開心,快步走到陳立床前,三下五除二把陳立直接橫抱在輪椅上,絲毫不在乎是否會碰到傷口。
當然會碰到傷口,陳立疼的齜牙咧嘴,不免的發(fā)出蕪湖蕪湖的叫聲。一陣天旋地轉,陳立的屁股被硬生生的砸到木輪椅上,好在有厚毛毯墊著,也不是很疼。
此時的陳立根本顧不上屁股被摔得生疼,感受到一絲涼意,吹得自己的臉紅的像個猴兒屁股似的。
他褲子沒穿。
要說昨晚,陳立還能說自己的神志不清、昏迷一類的理由糊弄他自己。
可現(xiàn)在自己神志清楚,甚至剛剛還被葉杏兒身上散發(fā)的成熟少女氣息熏得頭暈,陳立現(xiàn)在連自己騙自己都做不到。
夏明崇似乎看出了陳立的尷尬,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,對著葉杏兒教訓道:
“你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注意一點,這是陳家小少爺。”
杏兒卻不以為然,說道:“哎呀,師父,就他十二三歲的小屁孩,懂什么?”說完她還不忘看了一眼陳立大羞的地方,打趣道:“呦,看不出來,你還長毛了?!?p> 傷害不高,侮辱性極強。
陳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,他是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種陣仗,現(xiàn)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,就這么感受著杏兒正在把一件褂子套在自己身上。
陳立很想抗拒,但根本做不到,眼瞅著葉杏兒給自己套好外套,又把毛毯輕輕地蓋好,似乎是感覺還缺點什么,從桌上取過來一個隨身帶的暖爐,新填了幾塊燒的通紅的木炭,塞到自己手里。
陳立此時真的不知道該夸這個姐姐勤勞呢,還是神經(jīng)大條呢。
夏明崇看著陳立尷尬的樣子,只能賠笑道:“陳少爺莫怪,這杏兒隨老夫行醫(yī)多年,遇到病人無數(shù),這種情況杏兒見得極多。在醫(yī)家眼里只有病人和疾病,再無其他,還請諒解?!?p> “諒解,諒解,諒解個球,師父你就慣著他吧,病人能隨便活動嘛?!比~杏兒似乎還是對陳立不聽她的話悶悶不樂。
可是師父的話她又不能不聽,嘟嘟囔囔,在陳立身后推著輪椅出了門。
冷風吹來,陳立卻絲毫不覺得冷,似乎是杏兒姐思慮的極為周到,無論是外套,還是毛絨絨的厚毯子,都塞得嚴嚴實實,讓陳立沒有感受到一絲絲冬日的苦寒,手中的暖爐仿佛更暖了幾分。
從小到大似乎都沒被人這么照顧幾次,不知道為什么,陳立想到了冷碩的媽媽,冷洛夜。
正這樣想著,耳邊還傳來葉杏兒的碎碎念:
“凍死你丫的,凍死你丫的......”
好嘛,跟冷姨差遠了。
一邊往營地方向走著,路過冷碩躺著的客棧,覺得找趙大叔似乎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,路過這里陳立想先去看看兄弟,對著夏崇明說道:
“夏大夫,碩還好嗎,我有點擔心他,想去看看他?!?p> 夏明崇一笑,說道:
“走吧。”
橘子子橘
盡量用輕松的語氣,描繪一段沉重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