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桌上手機忽然響起,一看是老爸打來的,池青并沒有第一時間接,不用問他也知道,肯定是催他回家。
但自己深陷一場陰謀的泥潭中,他還能回家嗎?萬一將老父親牽連,那他恐怕死了都閉不上眼。
響了十幾秒,鈴聲終于消失,還沒等他緩口氣,就再次響起。
池青這次立即接聽,他要是不露面,恐怕父親會更擔心。
“爸…”
池崇信暗松一口氣,道:“我以為你小子又鬧出什么幺蛾子,你今天打算幾點回來?”
池青低頭看了眼手表,發(fā)現(xiàn)還不到十點,有氣無力道:“我中午回去吃午飯!”
“嗯,行吧!記得滾回來穿利索點,別邋里邋遢的,我看了難受!”
池崇信似乎話里有話。
池青一挑眉,問道:“什么叫穿利索點?你不會又給我安排相親吧?”
“我說過多少次,我個人問題,您老就甭跟著瞎操心了,行嗎?”
“小崽子,你要不是我兒子,我才懶得管你!”
池青不看也知道,老爸肯定在瞪眼珠子,他現(xiàn)在要是在家,恐怕少不了一頓揍。
池崇信一向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,所以,從小到大,池青是在挨揍中成長起來的。
當然,這也和他的性格有關(guān)系,他屬于表面看著老實,實際上蔫吧壞的那種。
“您真給我安排相親了?得…那我不回去了!”
池青也上了脾氣,自己現(xiàn)在面臨生死危機,哪還有心情去參加什么相親。
“我都約了人家姑娘,你不回來,讓你爸怎么跟人交代?”
池青調(diào)笑道:“您老為這個家操持了一輩子,也很辛苦,要不然…您和她試試?”
池崇信氣的眼角顫抖,黑著臉道:“中午12點前,我要是見不到你,咱們就斷絕父子關(guān)系!”
電話被直接掛斷,池青徹底無語了。
他這個爸哪一點都好,哪怕是從小挨揍長大,池青都沒有一點怨言,畢竟是他好。
但就是相親這個問題,父子倆不止一次爭吵。
在池青看來,婚姻是他個人問題,就算是親爹也無權(quán)干涉。但池崇信還是老觀念,認為兒子現(xiàn)在沒出息是他的錯,生怕兒子找不到媳婦,所以,一個大老爺們整天干著給兒子保媒拉線的活兒。
池青氣不過,咬牙上了二樓,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,邪魅一笑,鬼使神差的拿起刮胡刀,直接刮了個大光頭。
他從小就叛逆,一直和父親對著干,池崇信讓往東,他偏要往西。
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光頭,池青呢喃道:“我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應(yīng)該沒有哪家姑娘能看上了吧?”
他之前長得還算清秀,看著就像個文弱的書生,但自從身體發(fā)生變化后,整個人變得兇悍不少,可能之前殺死李天后,讓他的心境也跟著變化,剃了光頭后,就更不像個好人了。
不過,池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,對著鏡子滿意的點點頭,就回臥室換了一身寬松的黑色運動服。
離開別墅,池青看向不遠處被封鎖的現(xiàn)場早就沒人了,讓他心情恢復(fù)不少,在他心中,自己和警察處于對立。
之后駕車揚長而去。
而他家正對面的一棟別墅二樓,一名便衣刑警見池青離家,立即拿起對講機說道:“池青離開星河傳說了,注意跟蹤不要被發(fā)現(xiàn),他開著黑色SUV汽車,車牌號xxxxxx?!?p> “收到!”
池青雖然沒什么反偵察能力,可他現(xiàn)在感官異于常人,五米內(nèi)的一切聲音都難逃他的耳目,當聽到身后對話聲,讓他內(nèi)心一驚。
連忙看向后視鏡,果然一輛白色轎車在跟蹤他,透過鏡子仔細觀察,他分明看到車內(nèi)懸掛了一枚警徽。
池青面色驟變,呢喃道:“難道剛才孫世斌在家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”
這讓他有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
為了不打草驚蛇,池青并沒有立即做出反應(yīng),依舊不緊不慢的駕駛,很快就上了高架橋。
父親家在陽明區(qū),距離他現(xiàn)在的位置至少一個小時的車程,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用上高架橋,而且現(xiàn)在路況很好,并不擁堵更不是高峰期,這讓后面跟蹤的刑警都十分疑惑。
“這小子打算去哪?開上高架橋難道是打算跑路?”負責駕駛的刑警皺眉說著。
“別慌,這小子跑不掉,咱們只需跟住他,看看他到底要去哪!”
“哼,看來孫隊的思路完全正確,難怪咱們一直找不到李天,依我看,李天八成已經(jīng)被這小子殺了!”
“別胡說,再沒有直接證據(jù)前,他還只是嫌疑人,還不能下結(jié)論,讓孫隊聽到你亂說,又要罵你了!”
兩名刑警認定池青已經(jīng)插翅難逃,雖然嘴上講證據(jù),實際上,二人心里都認定池青就是兇手。
當然,也是迫于外界的各方壓力,他們必須盡快破案,給社會一個交代。
但兩人的對話卻都被池青聽在耳中,他現(xiàn)在被氣的不輕,但對孫世斌也無比欽佩。
現(xiàn)實中,李天還真被他殺了,雖然當初他殺死的是一匹灰狼,可灰狼變成李天是不爭的事實。并且,在沒有得到黑水病毒的鐵證前,他就算坦白也沒人會相信。
池青心情沉重,一腳油門踩到底,車速猛提,前方是岔路口,要是繼續(xù)直行就會離開丘陵,但岔口的另一側(cè)是父親家的方向。
兩名刑警見池青突然加速,也被嚇一跳,還以為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立即跟著提速。
但就在臨近岔路口的一刻,池青猛然向右打舵,距離岔口中間的欄桿僅有不足半米的距離,最終成功下了高架橋。
而兩名刑警根本來不及變道,只能繼續(xù)向前開。
“該死??!好狡猾的小子?。 必撠燅{駛的刑警,氣的用力拍擊方向盤。
另一邊,池青下了高架橋露出一絲冷笑,從發(fā)現(xiàn)被跟蹤的一刻,他就在策劃剛才的一幕,這種速度與激情讓他忽然覺得十分刺激,雖然知道今后的日子不會好過,但似乎也不在乎了,隨手打開車載音樂,播放的是Ramble On。
聽著讓人亢奮的音樂,池青的心態(tài)終于發(fā)生微妙的轉(zhuǎn)變,雙手用力握緊方向盤,目光冰冷,太陽穴兩側(cè)青筋鼓起,就差大吼出來了。
他現(xiàn)在需要盡情的發(fā)泄,這幾天過的實在太過壓抑。
之前,他以為自己買房后,努力工作努力賺錢,將來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,就這樣過完一輩子。
但這一刻,他忽然明白了,從那天晚上誤殺李天開始,他就徹底和從前說再見了。
他就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黑手拖進無盡的深淵,雖然追擊他的是警察,但池青有種預(yù)感,他真正的敵人是黑水公司。
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循環(huán),自己要得到黑水公司研制病毒的證據(jù)洗刷清白,但事實證明,一定會遇到極大的阻力,自己作為唯一知情人,甚至?xí)獾礁偪褡窔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