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寧對著桌上的帖子,不知如何是好,貴女圈子里面明知她這個樣子,卻還要給她發(fā)帖子,蘇寧是打定主意不想去的,因為在記憶里面,這些貴女貴婦人們對她的印象不可謂不抵觸,按理說丞相府的嫡女,輪不到這般,卻是那原來的蘇寧對三皇子趙仁的癡迷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,況且眾人都知曉她身子不好,總是犯病,暗地里都叫她活不久的病秧子。
對于她如此不知好歹的死纏爛打七皇子,眾人不齒外,還有不屑。如今邀請她去參加什么宴會詩會,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。
“小姐,那些個貴女小姐定然不安好心”小魚知道這帖子來處以后,氣憤的說道。
“咱們以身子不適,拒了便是,省得見了那些個糟心窩子的”連一向不愛說話的小喜也附和著小魚。這小妮子嚇了她一跳,要是她不說話,蘇寧都一直覺得自己身邊就只有小魚一個人了。
.......這存在感!
蘇寧也不想去這些所謂的宴會,她覺得不若是一些人沒事可做聚在一起互相攀比罷了。但是,來這以后還未曾外出過,都把她憋壞了,她的身子自己感覺也比之前好多了,趁著這個機會,也出去見識見識那些所謂的貴女們。
“準(zhǔn)備吧,我也許久未曾踏出府門了”蘇寧覺著自己并不會像之前那樣發(fā)病,而且,她也要了解了解情況呀,不然做什么事情都太被動。自己也不認(rèn)識幾個人,把自己搞的太孤僻了,要得哪一天,自己把自己給搞得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。
“......可是,小姐”小魚還想說什么,但是被蘇寧一個手勢打斷了,而,小喜還是如同之前那般沒有存在感,站在一旁不說話。
街道,并不像蘇寧想象當(dāng)中的那般,雖說熱鬧還是熱鬧,畢竟天子腳下,繁華也是繁華,但是,從來來往往的人群當(dāng)中,蘇寧卻不知何故從他們的眼神當(dāng)中,隱隱看出不安來。
蘇寧一出府門便有人通知徐氏,徐氏因著忙著什么事情,正有些焦灼,未曾太管她。
蘇寧到此許久了。卻未曾見過自己的親身母親一面,雖說是嫡女,待遇也好,卻未曾給與親情與溫暖,但是,這對于蘇寧來說,剛剛好,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有理由去解釋,這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處境。看著這人來人往,卻讓人生出一股子異樣的感覺來,不過也說出不出來是什么感覺。
“給我買串糖葫蘆來,不,多買幾串,咱們一人一串,”蘇寧指著嬌子外邊兒舉著草垛子吆喝的人,略微思考了一下,對著小喜說道。
“記得還有月姐兒,浩哥兒”
這也是蘇寧才發(fā)現(xiàn)的,雖然小喜不愛說話,但是她很聽話,就似鄰家小妹妹一樣總要在你身邊待著才好,蘇寧對這個小喜更喜歡了些。小魚有些懊惱,嘟著嘴表示她的不滿,也不知是哪里不滿。蘇寧搖了搖頭不再言語
宴會主辦方是長公主的女兒樂賢縣主,樂賢縣主為長公主獨女,長公主又深得太后喜愛,于是,大家樂于交好,聽聞郡主喜好收集奇珍異寶,怎么奇怪怎么喜歡。駙馬曾廣搜奇寶,為得郡主歡心。至于舉辦勞什子宴會,恐怕也是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罷了,但是大家卻樂于聚集在一起的,畢竟,女子在本朝仍舊沒有很多樂趣。
蘇寧到達長公主府邸時,前面已經(jīng)停了好幾輛馬車,蘇寧微微扶起幕簾,腦子里留下上一次出門參與宴會都已經(jīng)是許久以前了,久到足以忘記她這個人。她搖搖頭,甩掉那些沒必要的想法,在長公主府邸門前感慨了一下,其威嚴(yán)與莊嚴(yán),在引領(lǐng)下馬車隨著一個小廝往旁邊一所稍微小的門前去停了下來。
蘇寧剛一下來,就瞧見前面幾位簇?fù)沓梢粓F在小聲的私語,眼神偶爾飄忽在蘇寧身上。蘇寧望著各家的轎攆,再看看自家的,心下了然。作為嫡女,出行都是有標(biāo)配的,但是蘇寧這次因著頭一次這般出門來,府中的轎攆已然被父親,大哥二哥各自征用了去,遂未來得及為蘇寧準(zhǔn)備,不過,這臨時準(zhǔn)備的,在蘇寧看來,也并未多差呀,坐在上面不都一樣的嗎,一樣的不舒服。
蘇寧看著她們看過來,對她們微微一笑,幾人一怔,倒是散開了去。
進到里面,才發(fā)現(xiàn)已然到了許多人,公主府龐大,并不是隨意讓眾人參觀的,只能在這玉蘭園中,領(lǐng)路的引婆將眾人引到玉蘭園便退了下去,這下,眾人可隨意活動。
玉蘭園中有一潭活水,從人工鑿的假山當(dāng)中引出匯聚成一潭,譚中有觀賞魚若數(shù),肆意暢游,正對流水潭邊筑有亭榭三座,亭榭與亭榭之間用青竹小林間隔,使得亭榭之間并不完全看見,卻又能完美的觀賞潭中盛景,青竹小林中間用大塊石板開出一條相互連接的路。眾人在這中間穿梭,談笑,聽得見聲音看不見人影,也不失一種樂趣。
蘇寧順著石板路往前。遇到人不少人向她福禮,她示以微笑。眾人回她一種憐憫,同情又帶著一種蔑視的眼神。然后又一起嘀咕著錯開她。
“也不知郡主喚她來作甚,若是何時發(fā)病了,開罪誰去”從不遠處傳來憤慨。
“那誰知,方才可都瞧見了,眾人躲她還來不及呢,誰傻子似的上趕著做那替罪羊呢”說完,便傳出陣陣笑聲。
“不若呀,尚且躲著些吧,這樣的日子,不定有幾天了呢”
蘇寧知道這是說的自家目前的傳言。
前些日子剛來時,從小魚口中得知,自己的父親大人已經(jīng)好幾日未曾回府,府中也開始有些閑言碎語。,所有的傳言都有出處,有些也并非是空穴來風(fēng)。但是自己同浩哥兒還有蘇月是未曾知曉有些事情的。
“小姐,這些人,也忒過分”小魚憤憤不平,自家的事情尚未有定數(shù),便由不得有人在這里亂嚼舌根子。
“莫急,小姐我都沒說什么”蘇寧示意小魚安靜,小魚不甘的垂下頭去。
蘇寧總覺得自家確實有些不同尋常,但是自己又毫無來源準(zhǔn)確的消息,有些時候,卻是可以從另外的途徑。
“但是,雖說我是一個病秧子,卻并非是一個任人欺負(fù)的主”小魚垂下的頭,瞬間又抬起了來,眼神發(fā)亮,似乎在期待著什么。
“我道是誰呢,原來是丞相府的病千金呀,怎么,主仆幾人又在商量著手段對七皇子糾纏不清嗎”蘇寧還未說完,就被后面高過一級的聲音打斷。
來者一襲大紅繡錦,腰間用寶石鑲邊的腰帶收束,袖口略小,發(fā)冠如同那男子般,被簡單的束起,手中握有一把精美的長劍,環(huán)抱在胸前,后面跟著一個同她打扮相似的侍女,整個人呈現(xiàn)一股俠女之風(fēng)。
只是看向蘇寧的目光不善,似有為難之意。
“玲瓏....”蘇寧下意識喊出。連自己也未察覺到
但是對方似乎不是如此。
“誰許你喚我名字了!”紅衣少女瞬間怒了。聲音立馬拔得更高了。這便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。
“不過是個令人厭惡的可憐蟲罷了,”紅衣少女看著人多了起來,似乎不屑與蘇寧交談下去,提著長劍放下狠話從蘇寧身邊穿過去,往前去了。
眾人看著紅衣少女遠去,更圍過來,看著蘇寧一襲藍衣,時不時掩嘴咳嗽,又似乎找到了話題,開始肆無忌憚的暢聊了起來。絲毫不顧忌在場的蘇寧。
“我猜的不錯,你應(yīng)該是馮侍郎家的千金吧”蘇寧對著一個淺粉色身影說道。雖然她最近感覺身體好些了,但是這些人圍過來不散去,那身上各種脂粉味道摻雜在一起,哪怕多么好聞的氣味,都令蘇寧有些感覺難受了。她揮了揮衣袖,試圖緩解自自己面前的味道,讓自己不再難受。然后開口:
“飯可以不吃,話可不能亂說”淺粉色身影沒想到會突然點到她,楞了一下,然后眼神變得凌厲:
“何為亂說,你莫不是做了事情不承認(rèn),還不許旁人慧眼識真相?莫要以為旁人都是傻子”然后眼神掃過其他人,好似在征求同意一般。眾人也在一同附和著。
“哦?馮千金覺著眾人都是傻子?原來如此,您這慧眼可真真兒的”馮雪凝一句話將她定義為視眾人是傻子,一下子拉了好多仇恨。蘇寧卻將計就計,使得這話是她說的,這事是她認(rèn)為的。
“胡說”馮雪凝看著眾人看向她的目光變了,頓覺慌亂
“胡說便是我胡說罷了,望各位莫要計較,蘇寧在此為先前的失言先賠個不是,因蘇寧覺著此刻身體有些不適,便不在此打擾諸位千金雅談了”說完蘇寧領(lǐng)著小魚小喜走了開去。
剩下的眾人聽了,臉色更不好了,大家都是來這里看熱鬧的,哪里來的什么雅談。更對馮雪凝這個鬧事的人拿不起來好臉色。這時,些許人倒是覺得蘇寧不為這種人計較,早些抽身,心底留下了幾分好印象。
眾人對蘇寧的印象也因此更認(rèn)識了不少。畢竟以前她很少出府,眾人就算想了解,也無處尋,只得聽那外頭的傳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