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田仲參見陛下,吾皇萬歲,萬歲……”
“免了吧,就你那性子,還是少折騰了?!庇宓?,看著臺下跪著的信國公田仲,打趣的道。
“謝陛下!”見此田仲也并沒有過多糾結(jié)什么,立馬從原地起身,站在原地。
“愣著干什么,有座就座啊?!鼻铺镏僬局?,渝帝溫和一笑后,隨即,便對著旁邊的樞密衛(wèi)首領(lǐng)二虎,慍怒的道:
“二虎,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,還不把旁邊的椅子,給朕的老哥哥搬過來?!?p> “喏!”二虎在得到渝帝的示意后,這才轉(zhuǎn)身走到一旁去,搬了一把楠木椅子過來,放到了田仲的跟前,彎腰行了個軍禮道:
“信國公請!”
“好,有勞了!”田仲也沒有推辭,微微點頭后,隨即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淖讼氯ァ?p> “信國公客氣了,這都是在下應(yīng)該做的?!倍⒂质且粋€抱拳禮后,隨即退回了原來的位置,靜靜地站著。
“二虎,朕今日跟朕的老哥哥,要說一些體己的話,倘若沒有特別的事,無論是何人何事,一律不見!”渝帝不緊不慢的偏過頭,和煦的道。
“末將領(lǐng)命!”二虎隨即便,朝著大廳內(nèi)此刻站著的人,抬起右手掌心向前的微微揮了揮。
廳中眾人,再見到二虎的動作后,隨即都轉(zhuǎn)身緩步離開了大廳,不多時伴隨著大部分人離開后,門前侯著的太監(jiān)和宮女,也盡數(shù)的換成了樞密衛(wèi)。
此刻的大廳內(nèi),除了幾個常年伺候在御前的幾個,必不可少的宮女以外,便只剩下渝帝,田仲,以及二虎三人了。
“今年進(jìn)貢過來的新茶,朕早些時間喝過幾次,味道還不錯,你也嘗嘗吧。”說完,便朝著身旁站著的宮女,微微抬了抬手。
宮女在得到渝帝的指示后,也是立馬托著,托盤里托著的一杯清茶,緩緩走到田仲的旁邊,隨即跪了下去,將托盤舉到了田仲身前。
另外一旁的兩位宮女,也是適時的,將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木桌,輕輕的挨著田仲椅子身旁不遠(yuǎn)處,緩緩的放了下來后,其中一位在原地侯著,另外一位又回到了之前站著的地方。
“既如此,老臣就不跟陛下客氣了?!闭f著,便伸手將托盤中的茶杯,順勢端了過來。
“嗯,茶味醇厚中帶著一絲清香……”端過茶來的田仲,先是輕輕的放到鼻前微微嗅了嗅,然后將合著的蓋子微微打開了一個角,稍等了片刻,伴隨著陣陣青煙散去,瞧著眼前清可見底的茶杯,繼續(xù)點評道:
“茶味敦厚中帶有清氣已是難得,反倒其中也不見幾縷茶葉,可謂是更加難得了?!?p> “許久未見,你倒還是一如之前那般講究。”對于田仲煞有其事的點評,渝帝原本肅然的內(nèi)心,也不由得輕松了些。
見渝帝再次開口后,語氣明顯輕松了些,田仲也沒有再繼續(xù)點評,而是將茶杯遞到嘴邊,淺嘗一口后,隨即放到了旁邊的茶桌上,和煦的笑道:
“陛下說笑了,只是近些年閑下些性子來了,比起以前啊,倒是變了許多了啊?!?p> “也是……”渝帝隨即認(rèn)同的點了點頭后,接著道:“從前那個時候的你,可是令那些韃子談之色變,朕現(xiàn)在再見你,確實內(nèi)斂了不少?!?p> “哈哈哈,都是托陛下的洪福,否則老臣早在三十年前,便已然被困死在榆林之戰(zhàn)中了。”
對于渝帝的話,田仲只是微微的客套了一句,隨后腦海中便回想起了,今日在西華門外見著的一幕,隨即和煦的笑道:
“說起來,老臣剛才進(jìn)宮時,遇到了一件趣事,不知道陛下可有興趣,聽老臣講講?!?p> “你我之間,又有何不能講,放心講便是,不管你今日說了什么,朕一概恕你無罪便是?!庇宓蹨睾偷男Φ馈?p> “既如此,那老臣便講了?”田仲當(dāng)即詢問道。
“講!”
“老臣今日本想著低調(diào)一些入宮,便沒有從午門進(jìn)來,而是繞道去了西華門……”說到此處,田仲先是微微停頓了下,見渝帝沒有要打斷的意思,便又接著道:
“只見到一身著紫衣和淺綠色衣衫的妙齡少女,在西華門前,似是扭捏了起來,老臣正欲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時,陛下你猜怎么著?”
這里終究還是皇宮,比不得自家,斷不能自顧自的說下去的道理,田仲自然了熟于心,便話鋒一轉(zhuǎn),向渝帝問道。
“怎么?”渝帝對此,也沒有過多思索什么,便跟著出口詢問道。
“老臣只見到,那淺綠色衣衫的女子,緩緩的從袖口中,拿出了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?!碧镏叙堄信d致的道。
“令牌?”聽著田仲的話,渝帝那萬古不變的臉上,罕見的出現(xiàn)了一絲,極其隱晦的思索。
“是啊,令牌。”田仲微微點了點頭,隨即接著道:“隨即老臣只見到,皇宮門前的侍衛(wèi),見到令牌后立馬便跪了下去,還說著末將等見過侯爺?!?p> “跪下了?”話到這里,渝帝臉上那一絲隱晦的思索,到了這里終是顯露了出來。
俗話說天子腳下無白丁,縱是普通的侍衛(wèi),亦不可做尋常人看待,更何況是把守皇城隘口的內(nèi)衛(wèi),就更加不用說了。
哪怕是三品侯從此過,別說跪下,能主動給你問聲好,那就算不錯的了。
“是啊,老臣也奇怪,便耐不住性子,走上前去瞧了瞧……”見成功的將渝帝的氣場,轉(zhuǎn)移到了此處,田仲忐忑的心中,又多了幾絲肯定的同時,還是打算進(jìn)一步,調(diào)動緩和一下渝帝的氣場,便接著道:
“陛下可知,老臣走到近前后,看到了什么?”
話都到了這里,渝帝哪里還不明白田仲這所謂的趣事,其中更深層次的含義。
當(dāng)下便轉(zhuǎn)過頭去,朝一旁侯著的二虎,遞去了一個眼神。
二虎得到渝帝的眼神示意后,立馬明白了其中的含義,隨即便朝著伺候在渝帝左右,以及田仲身旁站著的侍女,微微點了點頭。
瞧著眾人細(xì)微的動作,田仲并沒有過多的言語,而是端起一旁的茶杯,淺淺的喝了一口道:“不急不急,陛下先容老臣喝口茶再講,也不遲?!?p> 不多時,伴隨著宮門處,短暫的一開一合的關(guān)門聲后,整個乾清宮里便只剩下了渝帝和田仲二人。
“現(xiàn)在,可能說了?”渝帝看著臺下,緩緩將茶杯,放回原位的田仲,淡淡的道。
“不知陛下,可還記得龍紋令???”田仲一反之前的謙和,神色肅然的不答反問道。
“你說的莫不是,先帝龍馭歸天,彌留之際,留下的龍紋令?!”渝帝當(dāng)即,從龍椅上站起,快步走到田仲跟前,神色十分凝重。
“不錯!”田仲在渝帝凝重的神色注視下,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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