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根本沒將他當作一個成熟的男性看待,而是一個可以輕易胡弄的小男孩兒。以為簡單的交換一下心底的秘密,就能讓他屈辱的心境達到平衡。他便會收起頑劣的心性,開始覺得戲弄這個女人很沒勁,畢竟又不是真的喜歡她……他可以去玩別的了。
宋楚要讓盛錦初為她這樣的想法付出代價,他會讓她知道,他到底是可以輕易胡弄的小男孩兒,還是會吃人的大怪獸。
盛錦初難得好脾氣的笑著:“怎么這樣說話?我招你惹你啦?”
遠遠看著,竟有一絲討好的意味兒。
宋楚偏著頭不理她,她伸手扯了扯他四道杠的衣袖。
在機隊里,他們都穿著筆挺的制服,英氣勃發(fā)。
宋楚揚手甩開她,力道不重,幅度卻很大。抬到一定高度,盛錦初夠不到了,輕輕的踮了一下腳,只得不甘的放開。
杜崇旭坐在車里看著,眉毛皺了下,或許是盛錦初穿著大牌的西裝套裝的緣故,很不適合做這種孩子氣的動作,所以,在他看來極其的不舒服。仿佛這樣的動作就不該出現(xiàn)在盛錦初的身上。
杜崇旭的視線被那聲震天響動吸引后,就再也移不開。他緊緊盯著,直到默劇似的爭執(zhí)散場,穿著制服的男人鎖上自己的車,上了盛錦初的車離開,他才緩慢的收回目光。
那個飛行員的名字他知道,叫宋楚,機隊中出類拔萃的人物。
看來盛錦初跟機隊成員相處得不錯,他本以為她會滿腹牢騷。
杜崇旭一邊想事情,一邊發(fā)動引擎,性能良好的汽車打了兩次火,嗡嗡響了幾聲偃旗息鼓。他真正滿腹牢騷起來,汽車憋悶的響動如同體內(nèi)無從發(fā)泄的欲火,一股無名邪火,不似二十幾歲毛頭小子的光明磊落,直抒胸臆。卻有著三十幾歲男人特有的邪惡。
他暫時放棄發(fā)動車子,摸過手機給劉敏玉打電話。
電話很快被接通:“崇旭,有事嗎?”
杜崇旭聲音壓抑:“我馬上過去找你。”
盛錦初把車開到一家咖啡館停下。
進了咖啡館才后悔起來,不該到這種公共場所來。穿著制服的宋楚太引人注目了,一進門就吸收了所有人的目光。落坐時盛錦初注意到兩個年輕女孩兒在用手機偷拍,估計要發(fā)到什么社交軟件上去,到時候大家一看制服就知道是東航的飛行員。
嚴厲的盛經(jīng)理思索著要不要上前阻止……
一只手拉上她的手腕,“你一臉作賊心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?”
盛錦初收回手:“你穿著東航的制服啊。”
“那又怎么樣,誰規(guī)定東航的飛行員不能喝咖啡?”宋楚修長的身體陷進軟紅沙發(fā)里,聲音也是懶的:“行了,別搞得跟奸夫淫婦似的。我們是正牌的男女朋友?!?p> 盛錦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
“還能再貧點兒嗎?我還不是被你們這些惹事精嚇怕了?!弊罱鼥|航不太平,一次次看似意外,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,有人在刻意針對東航。
所以,回頭要交代一下,除卻工作時間,禁止穿制服。
兩人要了一樣的黑咖啡。
宋楚問她:“不是有重要的事?痛快的。”
盛錦初和張孝全聊過了,對宋楚更加好奇。有些教官都解釋不通的地方,自然而然成了迷。
“今天我看了你的資料,看到之前你在國外的航空公司擔任機長……”他在國外取得駕駛執(zhí)照她能理解,像他這種有天賦的飛行員,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(nèi)撐握一切技能,肯定不想蹉跎太多的青春。只是,“那么好的薪酬待遇為什么回來?現(xiàn)在很多有資質(zhì)的飛行員都跳槽到國外去了?!?p> “這是我的祖國,回歸祖國母親的懷抱有什么不能理解嗎?”
“執(zhí)意飛國內(nèi)航線呢?”
“國外呆久了,想在母親的懷里多膩歪一下。”
宋楚一臉壞笑。
盛錦初覺得他在胡扯。
“飛國際航線也不影響你跟祖國母親親近啊,何況賺得還多?!?p> “你看我像那種差錢的人嗎?再說了,又不忙著娶媳婦,賺那么多錢做什么。”他話里有話。
盛錦初早該想到他生活優(yōu)渥,不然怎么能支付得起國外取得執(zhí)照的昂貴費用?
她皺了下眉頭:“能正經(jīng)點兒嗎?”
“你看我不正經(jīng)?”宋楚桃花眸子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,微微直起身子,擺正一個姿態(tài)說:“好了,別再洞察我了,我知道你的用意,隊里已經(jīng)找過我了。讓我飛倫敦是不可能的,太久沒飛了,不管機型還是航路,早就生疏了。東航也不想這么重要的一次包機砸在我手里吧?”
他眸底漆黑,一點兒玩笑的成份都沒有了。
不僅如此,盛錦初發(fā)現(xiàn)他神色中有不容更改的執(zhí)意。
薄唇緊抿,一剎又認真得可怕。
靜寂須臾,宋楚抬腕看時間: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,約了人。”
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,想到什么又說:“咖啡錢你付吧,改天我再請你。”
他徑直出了咖啡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