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、丁家、龐家這三家是魯鎮(zhèn)的三巨頭,只有丁舉人走的是仕途,按理來說要高出何、龐兩家許多。
但奈何丁舉人只有一子,丁久樂還是個百無一用的紈绔,所以丁舉人早早的就開始為久樂的未來鋪路,求娶何家不受寵的嫡女何荷田,搭上最年輕的魯鎮(zhèn)秀才何荷華的關(guān)系,這一步棋走得極妙。
如果久樂還是原身丁久樂,就更好了。
只可惜原身猝死,久樂接替了他的肉身、卻沒能繼承他的情感,對那何家小姐沒有半分情意,不然這親事也算是一樁美談。
久樂趴在孔仲溫習(xí)論語的書桌上,百無聊賴地看著燃著橘黃色光暈的小蠟燭,眼皮越來越重……
直到久樂的眼皮徹底合上,屋子里響起軟軟糯糯的小呼嚕,孔仲才吹滅了蠟燭。
窗外皎潔的月光散落進來,小小的少年神色嬌憨,帶著些微嬰兒肥的小臉被壓出一道紅印,被高大的男人橫抱著,氣氛莫名曖昧。
抱著小少爺?shù)目字賲s不敢有絲毫雜念,看了眼自己的床榻,又看了眼已經(jīng)很深了的夜色,孔仲抿了抿唇。
小少爺?shù)男『魢\涇浥磁吹卮蛑季?,孔仲才下定決心,耳根通紅地將小少爺抱到自己的床上,閉著眼睛脫下久樂的外衫和小靴子,用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。
孔仲松了口氣,側(cè)坐在床榻上,靜靜地看著被自己的氣息完全包裹住的小少爺,耳朵更紅了。
小少爺是精致的、美好的,是讓人看一眼就想捧到手心里的……這般想著,孔仲像是害羞了般輕輕地抿了抿唇,退到了房間的一角。
許是因為睡覺的位置換了,這一覺久樂睡得不甚踏實,夜深時,還醒過了一次。
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看著有些陌生的屋子,哼唧了一聲。
偷著月光才堪堪將久樂的作業(yè)全都寫完的孔仲微微一頓,連忙直起身子,站到久樂的床榻前:“夢魘了?”
孔仲?
久樂強忍著困意睜開眼,確實是孔仲,借著月光只能看到身前之人的輪廓,但除了孔仲,丁府沒有這樣高大的人。
“哥哥,”久樂像只小奶貓一般輕聲叫著,伸手環(huán)住孔仲的項頸:“怎么還不睡?”
孔仲莫名慌亂,想要掙脫,但又怕傷到久樂,便僵直著身子,一動也不敢動:“我、我還不困,你自己睡吧……”
“這是你的床啊,”久樂嘟嘟囔囔著開口,小腿一勾就將孔仲拉到自己的身前,兩人距離不過咫尺:“作業(yè)沒有再寫,夜深了……睡覺吧?!?p> 孔仲心頭一悸。小少爺在他的耳朵吐著熱氣,軟乎乎地開口:“好哥哥,睡覺吧,再睡一會兒……”
聲音越來越弱,最后又歸于小小的呼嚕聲。
孔仲僵直著身子,良久不曾一動。
直到身下的小少爺環(huán)在他項頸的手臂落了下來,孔仲才受驚了一般,連忙直起身子。
似乎是太過驚慌,孔仲直接坐到了地上。
身上全部的熱情和沖動全都褪去,月光散落之間,只能看到他臉上的驚恐和灰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