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拯救

　　只可惜...好景不長。

　　原本在哈特侯爵預(yù)想之中，接下去的場面，并沒有出現(xiàn)。

　　那爆發(fā)開來的幽藍(lán)光芒，如同三秒假男人一般...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。

　　別說是耀眼的幽藍(lán)之光了，便是那火焰本身，都只能乖乖地匍匐在博士的腳下，不敢越雷池半步。

　　以至于這火焰，都不敢再繼續(xù)燃燒了。

　　它，靜止得，好似只有一抹單純的幽藍(lán)。

　　博士，看著困惑的哈特侯爵，露出了絲毫不加以掩飾，飽含惡意的笑容。

　　“啊。”

　　他的聲調(diào)，很是刻意地，沒有任何起伏。

　　“我被捉到了?！?p>　　如同棒讀一般。

　　哈特侯爵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。

　　它本來就想不明白。

　　更不用說，現(xiàn)在的它，腦海中的狀態(tài)比之漿糊也好不了多少。

　　這，不是比喻，而是寫實(shí)。

　　因?yàn)?..一秒鐘的時間，已經(jīng)過了。

　　哈特侯爵也步入了，它的這些家人們的后塵。

　　但，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之下。

　　它仍然張開了，那張看不出一絲本來樣貌的嘴巴。

　　激情四射地高聲恫喝道。

　　“一切都是為了我主的降臨！”

　　然后...像是回光返照一般，從它這殘缺不堪的身軀之上，映射出了一絲的幽藍(lán)。

　　這絲幽藍(lán)，卻是跟匍匐在博士腳下的火焰無關(guān)。

　　甚至于這火焰還好似為了撇清關(guān)系...在這時候，連那一抹的幽藍(lán)都不再放射了。

　　哈特侯爵好似，在這之后，恢復(fù)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理智。

　　它看了一眼，這穿著奇特，迷霧重重的黑發(fā)之人。

　　虎目圓睜，作著最后的倔強(qiáng)，用盡全身的力道，怒吼著。

　　“我主終會降臨的！”

　　話音未落，哈特侯爵，就隨著它所依附的這一層單薄的陰影，蒸發(fā)到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找不到了。

　　博士看著這哈特侯爵最后的獨(dú)角戲。

　　很是贊賞地為它鼓了鼓掌。

　　“好一出忠君愛國...唔，忠主愛教的戲碼?！?p>　　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來。

　　“賢良忠臣，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?！?p>　　接著他又蹲了下來。

　　看著那裝死的一抹幽藍(lán)。

　　發(fā)出了“嘖嘖嘖“的咂嘴聲來。

　　“在這種戲碼中，主角往往都是愚忠的?！?p>　　他就這幽藍(lán)的火焰，拿了起來。

　　“古人誠不我欺?！?p>　　布里特妮收攏起那三對的翅膀，來到博士身邊，沒有說話。

　　博士則是捏著的這一抹的幽藍(lán)，將其提到布里特妮的面前來。

　　“呵...布里特妮你說，就這也能算是神跡么？”

　　他又想到了這位侯爵，在談判的時候所做的承諾，搖著頭說道。

　　“恐怕這位哈特侯爵，在之前所說的神跡...品相可能比這玩意兒還不如?！?p>　　布里特妮，看了一眼博士，然后同樣搖了搖頭。

　　“何必如此刻薄呢...”

　　她似乎在醞釀著言語。

　　“這已經(jīng)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饋贈了?！?p>　　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。

　　“只有這些...求生的死者們，才能夠勉強(qiáng)承受得住?！?p>　　她，好似在為這些死者哀嘆。

　　“在能夠自我節(jié)制的前提之下?！?p>　　博士卻是笑嘻嘻地看著布里特妮，語帶深意地回應(yīng)道。

　　“嘿，你倒是越來越悲天憫人了。”

　　布里特妮，沉默了下來。

　　她，又搖了搖頭。

　　“我...他們，只是想活著而已?！?p>　　布里特妮背后的羽翼，仍然是收攏著的。

　　但，那股熟悉的溫暖春風(fēng)，又再一次地吹佛了起來。

　　“我，沒能拯救他們?！?p>　　博士聽著這話，感受這周身和煦的暖風(fēng)，卻不留一點(diǎn)情面，很是嘲諷地說道。

　　“呵，它們可不需要你的拯救。”

　　布里特妮，并沒有立馬出聲反駁。

　　只是又再嘆了一口氣，搖著頭說道。

　　“但...我想拯救他們。”

　　博士放下了那，正玩弄著幽藍(lán)火焰的手。

　　他側(cè)過身子，歪著頭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布里特妮。

　　“呵，布里特妮?！?p>　　聲音中，帶著說不出的韻味。

　　“哪怕是其他的任何人，都能夠悲憫可憐它們?！?p>　　博士，停頓了一下。

　　“但...唯獨(dú)你，不能。”

　　布里特妮，聽著博士這話，沉默地低下了頭來，那本來美麗的金發(fā)，也好似失去了光澤一般。

　　不知道，此時的她，在想些什么。

　　博士卻是開始帶著一副沒心沒肺地笑容，對著布里特妮說道。

　　“畢竟...你可是正帶著它們早以殘缺的人性，從終焉中醒來，在這世上活著?！?p>　　接著，博士停止了笑容，再轉(zhuǎn)過身去。

　　只是背對著布里特妮，說道。

　　“你這憐憫，只會讓人覺得惡心?！?p>　　就算是背對著布里特妮，博士也作出一副夸張的表情來。

　　“至少，我會覺得挺惡心的?！?p>　　他又繼續(xù)笑了。

　　“你不覺得，需要憐憫的...可能只有你自己嗎？布里特妮?！?p>　　博士又側(cè)過身子來，捏著那一抹的如同死物一般的幽藍(lán)，再次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，對著布里特妮說道。

　　“你又談何，所謂拯救?！?p>　　布里特妮看著博士那不斷玩弄著幽藍(lán)火焰的手勢，她在沉默之中，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　　接著，她又搖了搖頭。

　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，說道。

　　“或許...博士你說得是對的吧。”

　　她，想到了這些，化作了風(fēng)沙，就算在其生命的最后，也只能以非人的身份...再次歸于死亡的蒼白色怪物。

　　“大概...我是真的沒有資格替他們感到悲傷。”

　　以及...那位，在最后綻放出釋然笑容的女仆。

　　“可能...是我，需要他們的拯救吧...”

　　博士看著那已經(jīng)與常人的愁容，沒有多少差別的布里特妮，默默地想到，果然，人性...對于這些天使來說，只是多余的累贅。

　　“行了，沒老是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了。”

　　博士將那猶如死物一般的幽藍(lán)，捏在手心，看向這空無一物的城堡通道。

　　“走吧，也是時候該去見見正主了?！?p>　　他，將那本薄薄的書冊，掏了出來。

　　翻開來的第一頁上，那些滿是污穢的筆觸，異常地活躍。

　　這上邊的污穢，正與博士手中的幽藍(lán)，隔相呼應(yīng)。

　　他看著這正不斷扭動，在頁面上胡亂涂鴉著地的筆跡，呵呵笑道。

　　“就讓這一切，再變得更有趣一些吧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