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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中的雪不會冷

到底是分道揚鑣

懷中的雪不會冷 叛道游龜 1597 2021-01-30 19:34:26

  “呵,我真是瘋了?!?p>  “哼”

  “我為什么要救他們?!?p>  “作死”

  “簡直自作自受!”

  阿得負傷出了城,

  一路上,

  自言自語,憤憤吶吶……

  大姨媽緊跟著她,先前被她抽了一巴掌,至今不敢出聲。

  “呼——”

  她突然長喘一口氣,神情痛苦不堪,傷口疼得她不得不暫停腳步,索性倚了顆樹,手緊捂著傷口,嘴唇發(fā)白。

  “……”

  大姨媽見狀著急的飛向她面前,似乎有話要講。

  阿得抬目看了她一眼,

  “你……說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
  言語間她的氣喘得越來越急,氣息卻越發(fā)虛弱。

  得了阿得批準,大姨媽急忙道,

  “……阿得你快凝神!我?guī)氵M入御用空間!”

  來不及追問了,阿得猛咽了一口苦澀,趕快垂目凝神。

  “嘩——”

  原來是上次那個空間!那個水簾現(xiàn)在正沖著水!

  大姨媽說:“你快進去吧!把這身衣服換了?!?p>  子夜那晚為她換的青衣此時已被鮮血泡得煞眼。

  她走進水柱,

  大姨媽按下機關(guān),

  水簾立刻成了不透明。

  大姨媽忽一揮手,一個紋著金欞的瓢柜顯現(xiàn),里面躺著一把紅傘,那血紅的油紙下支著根墨綠的竹。

  “嘎嗒——”

  瑪瑙高跟落地清脆入耳,

  阿得出來了。

  “撲——”

  大姨媽把那把傘撐開,遞給阿得——

  “它,怎么還會下雨?”

  阿得仰頭望向手中那把紅傘的天,小雨淅淅瀝瀝從傘中落下,卻不沾衣發(fā)。她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傘,只感覺呆在傘下,沐著雨水,身心舒適。

  “你有傷,帶上它就不疼了?!?p>  阿得看著她,愣了會,

  “謝謝你……”

  大姨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道謝惹得一樂,

  “沒事?!?p>  兩人忽然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,該說得沒說的仿佛一瞬間都不言而喻了。

  “因為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……你先前打我,看你自己疼不疼!”

  大姨媽補充道,很明顯,這是在警告她下次不要再干此類蠢事了。

  兩人會心一笑笑出聲來,仿佛所有的不快都在這聲笑中煙消云散。

  確實,

  之前那一巴掌也呼在阿得臉上,只是當時她心里太亂,沒太在意這個罷了。

  兩人出了御用空間。

  阿得感覺現(xiàn)在好多了,身上一點也不痛了,走起路來輕飄飄的,這真是把奇?zhèn)悖?p>  “嗯……你說,我現(xiàn)在要怎么做,我想盡快回上九天。”阿得忽然問這個,

  天上擁籠的烏云這時盡數(shù)散了去,橋頭一輪日,幾縷格外明亮的陽光投進她們正穿行的山壁樹林,冷暖色調(diào)強烈對比,支著紅傘的姑娘啊,宛如一只精靈。

  “好!是要盡快回上九天的!”

  大姨媽聞言興奮不已,立即從手心化出一鼎青銅香爐,

  “先殺五害!待功德爐一亮,就可開起通道!”

  阿得接過功德爐,于手心打量一會兒,便收于手心。

  然微微蹙眉,限入沉思……

  “阿得!”

  突然!一個少年的聲音猛的截停了她的腳步,如同一根無情射來的冷箭,猛的刺入她的心臟,那聲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。

  她卻鬼使神差的轉(zhuǎn)過去了頭!

  頓時,一口涼氣猝的闖入她肺里,雙眼像被鹽水猛的灌入,鼻尖一股辛辣酸澀沖入腦心——

  滿面春風的少年活若那燦爛迎陽的向日葵,身披寂夜的黑,踏著火紅的花,奔向她!奔向她!身后呼出了一片綻開著紅花的黑海!如墨走水,向亮敞的天地飛快擴散開!

  “呼——”

  紅傘陡然墜地,阿得猝的被少年一把擁入懷中。

  天地頓時被寂夜吞沒,一朵朵火紅的花霎時一齊綻出芯來!勝煙花浪漫!

  淚水翻涌,滾滾而下。

  他把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里,哽咽著,心里有許多話,

  “阿得,不要離開我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
  再多的話此時都凝為了一句祈求。

  聞言,她的雙手猛的抓緊,指甲仿佛要戳入肉里,全身顫抖不止。

  “不要離開我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
  他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的哀求。

  阿得卻仰頭沉沉閉了眸子,冷冷甩了一句,

  “請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
  這話明明說得冰冰涼涼,他竟傻傻以為是希望。

  聞她言,他臉上涌了心喜,立刻張開雙手,望著她的眼鏡,

  “因為,我愛你……”

  她不置可否,仿佛已司空見慣這種話,麻木了。

  “哼,愛我?”

  她回望著他那雙眼睛,后退了一步,退出他懷中。

  “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你自己。”

  她反問,卻不用問的語氣,忽而一挑彎眉,苦笑一聲。

  子夜被這一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,愣著,默然,

  只見那漫天的紅花猛的暗沉下去,

  枯了,

  仿佛生了銹的鐵。

  “呵,又是這死樣子?!?p>  她不耐煩,卻沒有用太尖酸刻薄的語氣。

  忽然伸出手去,只見那把墜地的紅傘頓時飛回掌中,她抓著傘,用墨竹的那頭朝他心臟的位置戳了戳,咬緊了牙關(guān),

  “滾。”

  一個字,只這輕聲的一個字,破開天地,那漫天枯萎的紅花頓時作巖漿迸炸,濺了一地的紅色液體。

  她用力講究,戳肉的竹用力不大,傷人的話卻一針見血。

  她收回傘,支開了,紅傘的雨繼續(xù)淅淅瀝瀝的下著,轉(zhuǎn)過身去行了好幾步,忽然又停下,

  “你還小,還有大把時間,我勸你重新找個相好的……我……與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?!?p>  她承認,說這句話,她心里酸酸澀澀的,很不是滋味。臉上卻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傲人姿態(tài),許是那天生漂亮的下頜線作的祟,竟光明正大把她的意思歪曲了去。

  話音落完,她頭也不回的走了,漸行漸遠。

  寂夜慢慢褪卻了去,陽光重新照射進來,如同摻了清水的墨,淡了,模糊了,又如記憶里掩了塵灰的某塊,還有誰記得……

  他立在原地,

  沉著臉,

  當一縷新陽投在他側(cè)顏,

  他卻忽然咧了咧嘴角,

  笑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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