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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世溫涼

三十六:膏肓

陌世溫涼 雨水泡面 5801 2020-12-15 15:38:00

  2015.9.29

  星期二

  化學(xué)晚自習(xí),韓伊陌偷偷看小說,在書上遇到一個詞,很陌生。

  清癯,因為不認識癯字,她下意識的用手指按住它,似乎在等待什么,許久,紙張沒有反應(yīng),她回過神來,又不是在手機上看小說,她搖搖腦袋,不知道該笑自己天真還是傻。

  臨近下課,溫如遇遞過來一個筆記本,讓她趕緊抄畢竟。

  她抬頭看著墻上的掛鐘,把筆記本塞進抽屜。

  “明天抄,快下課了?!?p>  “今日事,今日畢。”

  “時光不會倒退,我昨天沒做完的事怎么辦呢?”

  溫如遇一愣,繼續(xù)說,“亡羊補牢,為時不晚,你不能這樣破罐子破摔,得過且過?!?p>  韓伊陌正在思索如何回他,下課鈴響了,她背著書包準備離開,“我去上廁所,然后回宿舍,你早點回去休息?!?p>  他抬手,張了張嘴,韓伊陌已經(jīng)走出教室。

  走廊上空無一人,黑燈瞎火,韓伊陌走進廁所。

  不久,透過門縫,她看見一雙黑色的小皮靴出現(xiàn)在門外,久久沒有移動。

  突然想起曾經(jīng)某個被打的場面,她頓時頭皮緊繃,仿佛天上掉下了一塊巨石,砸在了她的面前。

  韓伊陌感覺站起來,把書包的背帶拉緊,好像這多此一舉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。

  預(yù)感,她知道今晚如果不告訴溫如遇,一年前那場災(zāi)難又會重演,而她明天將會是四肢殘廢或者鼻青臉腫的出現(xiàn)在教室,張瑤作為班里熱心腸的女生,一定會代表全班同學(xué)來慰問她,說不定還能整一個江湖救急募捐箱。

  到時候她該是啞巴吃黃連了,從前她太蠢,但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,那就是蠢到無可救藥了。

  韓伊陌站在原地,連呼吸都變得謹慎,似乎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,門口的黑色小皮鞋開始跺腳。

  她拿出手機,把手機調(diào)成靜音,打開QQ,給溫如遇發(fā)了一個消息,“我在教學(xué)樓的廁所,有點害怕,你來廁所門口叫我的名字好不好?!?p>  信息發(fā)過去,等著他的回復(fù),她至此也沒有意識到,現(xiàn)在她有危險了,會主動給他發(fā)消息。

  門口突然響起了兩聲敲門,嚇得她手機差點掉在了地上,她待在廁所不行,出去也不行。

  焦急萬分,溫如遇還沒有回復(fù)她。

  韓伊陌長舒一口氣,舒到一半,門外又敲了兩聲,這催促聲間隔不到一秒,外面的人不耐煩了。

  韓伊陌故作鎮(zhèn)定,打算整理了一下衣領(lǐng)再出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件外套是連帽衫,哭笑不得。

  她開門出來,一個子高高的女生站在面前,韓伊陌向旁邊讓了一步,那女生也往旁邊挪了一步。

  韓伊陌低頭,不是那雙黑色小皮鞋,只覺得后背有點涼。

  突然身后一個聲音,“你這衣服是哪里撿到的,還好意思穿。”

  韓伊陌回頭,一個熟悉的面孔,時間倒退一年前,那個一掌將她推倒的女人,她眼里發(fā)出仇恨的光,說話這個女的似乎被嚇到了。

  韓伊陌再次低頭看了一眼她的鞋子,依舊不是那雙黑色小皮鞋。

  她突然想起晚會上,張瑤一身黑色風(fēng)衣,卻沒注意,她腳上那雙鞋子,就是黑色小皮靴。

  韓伊陌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的,心里也沒有底氣的問,“這衣服是你的?”

  “這衣服是我男朋友的,不就是我的嘛”。

  “那我現(xiàn)在脫下來還給你,或者給你洗干凈還給你?”

  “呵!”

  面前的女生戲謔的嘲笑,“這衣服沾了你的晦氣,誰還要啊?!?p>  “那你說多少錢,我賠給你?!?p>  說出這句話,韓伊陌想到了這個學(xué)期,她都將在饑餓和寒冷中度過,況且這樣她也賠不起。

  又想起溫如遇讓她穿這件衣服,此刻,她心里真不知做何感想。

  先前還希望溫如遇快點來救她,此刻,她卻害怕溫如遇出現(xiàn),她今晚就算是被打殘廢了,也不想讓他看見她這般難堪。

  一前一后兩個女生,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,韓伊陌在想張瑤此刻在哪里。

  “你賠,你賠得起嗎?”

  “這樣吧,你向我道個歉,我就原諒你?!?p>  韓伊陌心想,“原諒我,我做錯了什么,況且道歉了就不被挨打了?”

  “對了,你還得向我朋友道歉,我聽說你前兩天頂撞了她?!?p>  韓伊陌抬頭,廁所門口,不出所料,一身黑色風(fēng)衣的張瑤走了進來。

  “韓伊陌,你在這里干嘛?”

  韓伊陌嘴角一抽,都這個時候了,客套話還有必要說嗎。她向來不喜拐彎抹角,尤其是這種一個人唱白臉一個人唱紅臉的戲碼。

  雖然她很害怕,但上次被打的經(jīng)歷,終身難忘,再也沒有比快死了的感覺更恐怖的事。

  韓伊陌一副你們要打便打,我懶得廢話的表情。

  兩個女打手見狀,活動了一下手指,骨節(jié)發(fā)出磕磕的響聲。

  “等一下?!表n伊陌急忙大喊,“我把衣服保護好,打壞了我還得重新買一件。”

  一個女生不等她動作,直接將她按在地上,廁所里傳來一聲尖叫,劃破寂靜無聲的黑夜。

  張瑤給了一個眼色,兩人會意,別出人命。

  她現(xiàn)在懷有身孕,不方便動手,打韓伊陌事小,把她弄流產(chǎn)了就不好了,到時候送去急救,弄得人盡皆知,得不償失。

  不知道怎么打的,韓伊陌把書包抱在懷里,只感覺大腿上后背一陣一陣的疼痛,像是寒風(fēng)凍得開裂的傷口,突然崩裂的感覺。

  許久,她快要暈過去了,模糊中,廁所的燈光突然變暗,是一件衣服蓋在了她的腦袋上。

  “這件衣服就送你了,你好好穿,瞧你這可憐的樣子?!?p>  “呵呵呵…”

  “走吧,等下有人來了?!?p>  “都這時候了,還有鬼來?!?p>  韓伊陌在冰冷的地上,腦袋埋在書包里,腳步聲漸漸遠去…

  那兩個女生一定是覺得沒什么意思,才離開的,這么暴打,她不僅沒哭,除了那一聲尖叫,她吭都沒吭一聲。

  她可能真的不會知道疼痛了,這世間還有什么比麻木不仁更加麻木的嗎?

  沒有知覺嗎?如果心早就已經(jīng)麻木了,對世間萬物沒有了任何感想,又怎會對這些皮肉之苦舍下半分哀嚎。

  韓伊陌從地上爬起來,挽起粗大的褲腳,小腿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疙瘩。

  眼淚突兀的掉落,滾燙滾燙,快要把她的眼睛燙得睜不開了。

  “韓伊陌…韓伊陌…”

  她的名字在廁所門口響起,回聲嘹亮。

  聽到溫如遇的聲音,她瞬間就支撐不住了,嗚嗚的念,“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來?!比绻麥厝缬瞿苈牭剿f的這句話,一定以為這是豬快被殺死時發(fā)出的聲音。

  韓伊陌看了看手臂的傷痕,趕緊穿上外套,把書包背好,看了看手機,溫如遇五分鐘前回復(fù),“我沒看手機,你回宿舍了嗎,我馬上過來?!?p>  廁所門口又傳來喊聲,“韓伊陌…”韓伊陌擦了擦淚水,走出廁所。

  “別喊了,我在這里?!?p>  溫如遇向前走了兩步,“你這么半天都待在廁所?也不怕臭?”

  韓伊陌沒作答,渾身是傷,勉強能走出來,又怕溫如遇知道,只能求助,“你過來扶我一下,我剛剛摔了一跤?!?p>  溫如遇急忙大步上前,“摔哪里了,嚴重嗎?”

  “不太嚴重?!?p>  兩人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宿舍。

  韓伊陌想不通的事,除了溫如遇沒人問,她說“今天有個女生說這件衣服是她男朋友的,讓我別穿了?!?p>  溫如遇想,難道誰知道這衣服是他的,邊扶著韓伊陌邊問,“哪個女生?”

  “不認識?!?p>  溫如遇誠實的說,“這件衣服是我的。”

  韓伊陌驚訝,“所以你有女朋友了嗎?”她一把掙開溫如遇,“我今天挨打原來是因為你。”險些摔倒,溫如遇準備過來扶她,她后退一步。

  “你別過來,我今天被你女朋友打了。”

  “什么時候?”

  “就在剛剛,你還沒到廁所的時候?”

  溫如遇不知道韓伊陌在說什么,“你不是說你摔了一跤嗎?你傷在哪里了,現(xiàn)在學(xué)校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門了,我那里有藥,先給你敷藥?!?p>  “你別管我,這件衣服是我撿到的,在我書包里,我明天就還給你,你告訴你女朋友,別來找我了。”

  說完,韓伊陌踉蹌的朝前走。

  溫如遇追上來小心的拉住她,“韓伊陌,你在說什么啊,我沒有女朋友,這件衣服確實是我的,我開學(xué)的時候掉在學(xué)校門口那家圖書館了?!?p>  韓伊陌腦海里想起了些什么,半信半疑,“真的?”

  “真的?!?p>  韓伊陌又想起那天在圖書館看到的溫如遇,想起前兩天在校門口和張瑤爭執(zhí)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  她緩緩開口,“對不起?!?p>  溫如遇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,“對不起什么?”

  “我剛剛不應(yīng)該什么都不清楚就責(zé)怪你?!?p>  溫如遇笑了笑,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?”

  這一問,直接把韓伊陌所有的顧慮擺在了面前,可是她該說什么,她一直逃避和遠離的事,她害怕被別人知道的事,她忍了那么久那么多。

  她搖搖頭,“沒有啊?!?p>  三個字風(fēng)輕云淡的一筆帶過所有的悲傷。

  淡淡的燈光下,她仰望著他一張潔白而恬淡的臉。

  韓伊陌多想撲進他懷里大哭,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,可是她不能,他們本來就不屬于一個世界。

  “宿舍快要關(guān)門了,你也早點回去吧。”

  溫如遇一把抓住韓伊陌,隔著一層衣服,冰涼的體溫透過他的手掌。

  她忍不住的哎喲一聲,那兩個女生踢在她身上的傷,現(xiàn)在開始感覺到了無比痛。

  那種巨大的外力在無數(shù)個細胞上撞擊,導(dǎo)致毛細血管破裂之后,在表皮上形成的一塊一塊的發(fā)青發(fā)紫的淤血。

  溫如遇抬起韓伊陌的手臂,掀開袖子。

  透過昏黃的燈光,手上的皮膚腫起一大塊,淤青的顏色像個油泡,一戳就會血脈噴張。

  “你被哪個女生打了,她們就以這件衣服為借口打你?”

  溫如遇心里隱隱作痛,又抬起韓伊陌另一只手,很多的淤青腫塊布滿整只手臂。

  他開始搜索來這個學(xué)校認識的人,寥寥無幾,實在不知道怎么回事,“你不是說有人來找你,說那件外套是她的嗎?是她男朋友的嗎?那個人呢?她在哪里?她叫什么名字,哪個班的?她又怎么會找到你的?她為什么又不把外套拿回去?你今天晚上給我發(fā)的消息是什么意思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能不能告訴我?!?p>  溫如遇著急的問了一堆問題,韓伊陌低著頭,眼淚嘩嘩的往下掉。

  “所以那時候你給我發(fā)消息讓我去廁所門口叫你的名字,是向我求救對嗎?那你為什么不直接說你有危險,所以是不想讓我知道,只希望我趕來,她們就下不了手是嗎?”

  韓伊陌沉默,溫如遇不知道如何她才會開口,“韓伊陌,你說話,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擔(dān)心你?!?p>  他兩只手扶著韓伊陌的肩,又怕碰到她的傷。

  真的很擔(dān)心我嗎?我也會有人關(guān)心嗎?

  不要關(guān)心我,不值得的,不值得你這樣對我。

  我不過是一個家庭貧困落寞的,成績又差,又沒有朋友的鄉(xiāng)下野丫頭。

  你要是知道我的家庭,恐怕也離我而去了,可是我并不是想騙你。

  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,他看著她空洞的雙眼,比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還要空洞,夏末初秋之時,她的眼神中還帶著淡淡的憂傷。

  如今,夜色般濃重的暗黑充滿了她的雙眼,他看到的只有絕望。

  人活著是需要信念的吧。

  他永遠不會知道,她是怎么活下來的,她靠的是什么,除了她自己,誰會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呢?

  最后溫如遇無能為力,至少現(xiàn)在他毫無辦法。

  “我明天把藥帶去教室,回去早點休息,明天早上還得上課?!?p>  韓伊陌點點頭,轉(zhuǎn)身走回宿舍。

  宿舍里,羅恩秀已經(jīng)睡去,孟秋雨剛剛洗漱好回來。

  看見韓伊陌放下書包,疑惑問她,“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回來?”

  “我在廁所摔了一跤?!?p>  “嚴重嗎?”孟秋雨放下洗漱用品,關(guān)切的看著韓伊陌。

  韓伊陌搖搖頭,“你還有熱水嗎?”

  孟秋雨急忙把自己的熱水器遞給韓伊陌,“給,還有半壺?!边@是她明早的洗腳水。

  韓伊陌接過熱水瓶,“謝謝?!?p>  “我得睡覺了,你洗漱好了也休息吧?!?p>  “嗯?!?p>  韓伊陌看了看面對墻壁躺著的羅恩秀,躡手躡腳的出了宿舍。

  洗漱好,習(xí)慣性的看了看手機,兩條未讀消息。

  “韓伊陌小朋友,那件外套真的是我的,衣服的尺碼是180,而且左手的袖子上還有一個字母Y,那是我以前親手寫的,代表的是我名字的最后一個字拼音的首字母?!?p>  韓伊陌借著手機,躲在被子里,透過微亮的光,她看到左手袖子里層,真的有一個字母Y,藍色圓珠筆的字跡,已經(jīng)有一點褪色。

  溫如遇想到韓伊陌的傷,和她說的話,與此同時,韓伊陌也想到了:廁所那兩個女生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煩。

  讓溫如遇不解的是,她既然讓他去救她,為什么又絕口不提事情的真相,所以她瞞著他的到底是什么。

  溫如遇躺在床上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難以入眠,他想起開學(xué)那天,在圖書館里看到坐在地上的韓伊陌,其實那時候他是記得她的,只是他不想理她。

  所以書店的老板是不小心把他的外套放進韓伊陌書包了,如果當(dāng)時他看了監(jiān)控,一定認得出是韓伊陌。

  溫如遇思索,現(xiàn)在一切都一目了然了,那天,外套是被圖書館老板娘放進韓伊陌的書包的,而她回宿舍發(fā)現(xiàn)外套,莫名其妙。眼下有人找她,說這件外套是誰誰誰的,還把她打傷了,說明有人故意找她麻煩,但她不愿告訴自己,說明她不想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傷害,或者她有不能說出來的難言之隱。

  韓伊陌翻來覆去也睡不著,但語文老師上課說過,君子應(yīng)當(dāng)事去心空。

  她雖不是君子,但內(nèi)心也要坦蕩蕩,不是她的錯,她干嘛要難過。要是總把那些煩心事放在心上,如今她都成了個垃圾場了。

  只是她渾身是傷,又不是銅墻鐵壁做的,碰哪里都痛,能睡得著才怪。

 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這里,從前那顆好奇心,事到如今,早已面目全非。

 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變得呆板,對這個世界呆板,寧愿被蒙在鼓里,也不愿意去細想。

  對生命中出現(xiàn)的一切人或事都一視同仁,是她唯一能自我保護的方式。

  韓伊陌把衣服放在床頭,和溫如遇發(fā)消息,“我睡不著?!?p>  很快溫如遇就回她,“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?”

  聽著溫如遇像大人哄小孩一樣的語氣,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,心想,“他不過才二十歲呀,怎么就把我當(dāng)成孩子呢?!?p>  “什么故事?”

  “你想聽什么故事我就講什么故事?!?p>  韓伊陌整個身體都蓋在被子里。

  “所以你是故事制造機嗎?”

  公寓宿舍,溫如遇終究還是爬了起來,從衣柜中把一些長袖T恤兒拿出來,還有幾件淺灰色和黑色的外套,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兩個袋子,折疊好衣服放了進去。

  這些衣服都是他回到魚躍之前,母親替他買好的,但是這兩年他的個子明顯比從前高了許多,而母親的記憶中,他還是一個小孩子,盡管往大號買,他還是不能穿。

  這是母親對他的疼愛,他還是帶著來了學(xué)校,韓伊陌穿著他的外套,他覺得原來女生穿男生的衣服是可以這么的好看。

  那一刻,他就打算把自己的衣服都拿給韓伊陌穿,一直在找一個時機,卻出了今天這樣的事,那么明天帶去就是最好的時機。

  她一定會很開心的,就像前些天帶零食的時候,她也非常開心一樣。

  溫如遇將兩個衣服袋子和書包一起放在書桌上,又鉆進被窩。

  看到屏幕上,韓伊陌問他是不是故事制造機。

  他回,“準備好聽故事了嗎?韓伊陌小朋友。”

  許久,韓伊陌沒有回復(fù)。

  溫如遇頂著手機屏幕,一直過了幾分鐘,韓伊陌還是沒有回復(fù)。

  另一邊,韓伊陌全身縮在被子里,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
  溫如遇說,“韓伊陌小朋友,以后叫我阿遇哥哥吧?!?p>  翠屏區(qū)環(huán)山路山腳下,張瑤在床上躺著,想起韓伊陌狼狽不堪的樣子,心中的怨氣消失得一干二凈。

  無業(yè)游民發(fā)來消息,“今天晚上這氣出得舒心不,我的大小姐。”

  張瑤手指快速打了一串字,“你最近就別出現(xiàn)在學(xué)校了。”

  黑暗中手機屏幕發(fā)出淡淡的光映在張瑤一張精致小巧的臉上。

 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,張瑤邪魅一笑,同往常一樣刪掉了消息。

  張瑤看了看信息記錄,記憶模糊,有一條她未讀卻已讀的消息,她揉揉太陽穴,這是她預(yù)約的醫(yī)院就診信息。

  她想,懷孕會讓人多疑,便沒再深思這條是不是她讀過的信息。

  準備睡去,卻突然覺得一陣惡心,眼神中又透露出一種憂傷到深不見底的陰寒。

  她急忙爬起來跑到洗手間,一陣子嘔吐,卻只吐出了一些酸水,簡單的漱了一下口,又爬到床上對著被子撒了一通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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