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:做事留一線
在一雙雙錯愕的眼神中,魏晉與追隨者魏青崖走進(jìn)大殿。
炎國本是依附在魏青崖背后,當(dāng)然兩者之間并不是上下級關(guān)系,反而是互利共贏的平等相待。
所以炎國內(nèi)頂層的官員,還有一干皇族都是見過魏青崖的面,彼此也交流過。
但方才魏晉的出場,還有那一番嘲諷中帶著狂傲的口氣,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。
這也就導(dǎo)致了,暫時性的沒人注意到魏青崖這么一號人物。
“你是何人?”皇子沐辰眼見自己的煽動就要奏效了,可突如其來的魏晉,將他積攢的努力,都付諸東流,所以當(dāng)即站出來怒目而視。
“我是誰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能救下炎皇,可以拯救整個炎國?!?p> 魏晉根本不懼周圍人的眼神,像是一把利劍般穿過人群,直面床榻上的炎皇。
“狂妄!來人,給我拿下這個賊子……”
沐辰話還沒說完,便覺得呼吸困難,仿佛正在面臨滔天的浪潮。
“我正在跟炎皇、公主談事情,這里沒你的事,滾吧!”
魏晉向前踏出一步,不見龍影,卻聽龍吟。
仿佛來自深淵中的咆哮,瞬間炸破沐辰耳膜,之后的余震緊隨其后,大殿猛烈晃動,墻壁上遍布蛛網(wǎng)般的裂縫。
沐辰作為炎國天賦最高的皇子,何曾遭到這般凌辱。
剛才只是自己太過大意,不小心被魏晉偷襲了。
他壓下喉中的鮮血,調(diào)出神宮三重的境界,釋放此生最為強(qiáng)大的威壓,如一頭雄獅般朝魏晉撕咬過去。
魏晉只不過是個靈海巔峰境,沐辰知道自己比他高三重境界,想都沒想,就覺得這是穩(wěn)贏的局。
“炎獅拳!”
沐辰大吼一聲,他的拳頭上出現(xiàn)了一頭披著巖漿鎧甲的獅子。
“吼!”
一陣地動山搖,接著整個大殿的屋檐被炸成了粉碎,狂風(fēng)卷著怒濤,似乎要形成一個噬人的黑洞,將魏晉徹底吞沒才肯罷休。
“隨意調(diào)動風(fēng)雨相助,二哥的炎獅拳竟然圓滿了!”一位皇子驚慌道。
“父皇說過,沒有五年時間根本無法圓滿,這才過去三年,二哥就已經(jīng)修煉到圓滿的地步,太可怕了?!?p> “幾天下來,這已經(jīng)是第九個以幫助我炎國為理由,從而騙吃騙喝的賊子,看此人方才的氣勢,倒是的確比前面八個強(qiáng)橫不少,但碰到隱忍多年的二哥,也算是他的倒霉!”
炎國的情況,很多大大小小的勢力中早已傳遍。
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,一些仗著有點(diǎn)修為的人,就想蒙混過關(guān),騙取一些修行上的源石,然后就遠(yuǎn)走高飛。
“哼!半斤八兩罷了。只不過此人在裝腔作勢方面造詣高點(diǎn),一番話語下來,死的都被他說活了。
你們難道沒看到,當(dāng)他進(jìn)入大殿時,腳步虛浮,中氣不足?
沒什么可看的,都該干嘛干嘛。
不過這話又說回來,二哥突然變得這般強(qiáng)大,你們說會不會有其他貓膩?”
一群人竊竊私語,心思各異。
看著沐辰像是變了個人,不少人就琢磨著,如果聽取沐辰的意見,答應(yīng)石國與木國的要求,他們是不是也能從中獲利呢?
一時間似乎所有人都判定了魏晉的死亡。
轟隆隆……
“咚!”
沐辰的拳頭砸在魏晉胸口。
魏晉根本沒有出手阻擊,那個披著巖漿鎧甲的雄獅,在他眼里不但沒有威懾力,反而就像是朝自己撒嬌的貓咪。
就這點(diǎn)威力,連魏長空帝冠法相的一指,都無法企及,也有資格讓自己出手?
硬接你一拳又如何?
能讓我動彈半分嗎?
沐辰從自己的拳頭方向,不斷將目光移動到魏晉臉上。
他瞳孔放大,背脊發(fā)麻,眼角的皮膚跳動不休。
這不可能!
他怎么會沒有一點(diǎn)動靜!
他一定是在強(qiáng)撐著不倒下去,是的,一定是的!
“鬧夠了嗎?”魏晉收斂氣息,咧嘴問道。
“是不是接下來該輪到我了?”
隨著最后一個字的擲出,魏晉氣息猛地暴增,頓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,一股比方才還要強(qiáng)盛百倍的威壓,不斷充斥,撕裂著周圍的空間。
此刻,虛空在震顫,天穹在動蕩。
要不是那位吊著最后一口氣的炎皇,及時保住了身邊重要的人,否則,今日便會有無數(shù)人跟著沐辰陪葬。
沐辰尸體劇烈撞擊在地面的聲音,像是一道道閃電劈在眾人心頭。
沒人敢開口,所有人那蒼白干渴的嘴唇,只是在無休止的顫動,卻沒有聲響傳出。
恐怖到讓一群人隱隱后怕,甚至決定要誓死效忠的沐辰,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死了。
幾乎在所有人蓋棺定論的結(jié)局下,魏晉自始至終就沒有出手的跡象。
就連沐辰的死,也只是魏晉收放氣息導(dǎo)致的。
不管是硬抗圓滿狀態(tài)的炎獅拳,還是無聲無息的殺死沐辰,僅僅一條,就能讓一眾大臣皇族,從此心生陰影。
“早就告訴你滾遠(yuǎn)點(diǎn)的嘛!你看,這下滿意了吧?”
魏晉踢開沐辰的尸體,從廢墟堆中找到一塊完整的椅子,坐在離炎皇不足五步的位置上,沉聲道:
“現(xiàn)在我們繼續(xù)來談?wù)劸妊谆实膯栴}。我的誠意你們也看到了,就是講究一個快、準(zhǔn),當(dāng)然這方面放在救人的問題上,一樣是奏效的。
如果你們暫時需要考慮呢,也沒關(guān)系,反正炎皇還能有滋有味的活個三天的悠久時光嘛。
我這人無所事事的,有的是時間等你們,到時候要是想通了呢,就來找我,我很好說話的!”
公主沐雪竹護(hù)在炎皇身前,眼神凌厲。
“我們憑什么相信你,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跟石國與木國是一丘之貉?!便逖┲窠z毫不懼魏晉的氣勢,直視著他的雙眼,問道。
這時,早已被人遺忘的魏青崖走上前。
“炎皇,公主,你們不認(rèn)識他,難道也忘了我是誰?”
沐雪竹一直都是精神緊繃,聽到熟悉的嗓音傳入耳朵,下意識抬頭。
“魏……”
“魏青崖!”
荒古世家魏家的人!
沐雪竹看著眼前的魏青崖一陣失神。
自己早該想到的,這根本就是魏家內(nèi)部之間的爭權(quán)奪利。
而炎國與其余兩國,其實就是人家放在盤子內(nèi)的魚肉。
以前父皇強(qiáng)大,魏家還能顧忌一下,現(xiàn)在這奄奄一息的狀態(tài),估摸著早就恨不得割下一塊肉。
至于石國與木國,這兩家早在多年前,就已經(jīng)當(dāng)了魏家圣子的走狗。
萬事俱備,只欠炎國!
你魏家內(nèi)部的爭斗,卻要拉上我炎國陪葬,休想得逞!
沐雪竹頓時間就覺得,以前看著很順眼的魏青崖,仿佛渾身繚繞漆黑光環(huán),在這一刻形象坍塌,被他列入了大反派的名單。
而坐在木椅上,神色囂張跋扈的魏晉,在沐雪竹看來,根本就是一個無恥的家奴。
因為根據(jù)她了解的情況,魏家根本就沒有魏晉這號人物。
而且一般遇到紛爭,可不就是奴才出手,替主人掃清疑難雜癥嘛。
“魏青崖,我本以為你與其他人不同,可沒想到,你還是步了他們的后塵。我父皇當(dāng)年選擇支持你,看來真是瞎了眼?!?p> 沐雪竹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咪,想起種種經(jīng)歷,頓時炸毛。
聞言,魏青崖根本就沒去看沐雪竹,而是在等待著魏晉的答復(fù)。
沉默了片刻,魏晉緩緩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“那就是沒得談咯?”
“不過我這人總是喜歡做事留一線,所以你們還有一次機(jī)會,這是一張傳音符,就先留在這里,如果想通了,就來找我?!?p> 說完,魏晉與魏青崖一同走向殿外。
就在到達(dá)大殿口時,魏晉轉(zhuǎn)過身,以近乎威嚴(yán)凌厲的口氣,說道:
“其實以如今炎皇的狀態(tài),我完全有能力當(dāng)著你們所有人的面,將他誅殺在這里。
而這一點(diǎn),你們應(yīng)該也都心知肚明。
但,另外那些人,可就沒有我這么好心了。”
充滿威脅與囂張的話語,隨著微風(fēng)回蕩在大殿內(nèi)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