紐約外城。
三區(qū)。
天道武館里。
坐館教頭正在訓(xùn)斥自己的大弟子紅霜。
“又隨手出手打人,還使了核融拳,給你換了新核心后,你核融拳的發(fā)力已經(jīng)超過一千斤了,你自己不知道么?下手沒輕沒重!”
“那個臭流氓摸我手!”紅霜爭辯。
“交手之間,有身體接觸,是很正常的事,咱們習(xí)武之人,哪有那么多男女之忌?”坐館訓(xùn)斥。
“不是那種摸!”紅霜一時不知道該知道說,搞得核心有點(diǎn)過載,皮膚上的毛細(xì)風(fēng)孔,都有點(diǎn)發(fā)熱,簡單來說,就是因羞怒而臉紅,“他故意用手指甲刮我手心,就是個臭流氓!”
“手指甲刮手心?這是什么新的招式么?”坐館疑惑思考起來,“看來你的雙手仍舊是弱點(diǎn),要不要像你三師弟那樣,用鈦鋼骨替換骨骼,仿生皮膚代替原有皮膚組織,不止核融拳的出力會提高30%,還有隱形效果……”
“對啊師姐!”站在一邊的武館三師弟,驕傲得揮了兩下拳頭,就如同坐館所說,擊打空氣,烈烈成響,再一晃,又消失在空氣中,與他背后的墻體顏色融為一體。
“師父新研發(fā)的無影手,它不香么?”三師弟驕傲得說。
“鋼手師弟……”紅霜嘆了口氣,她不想說,你手臂光禿禿的,現(xiàn)在像是個殘疾人,到街上要飯很合適。
“大師姐,請叫我無影手,我現(xiàn)在改名了?!比龓煹苷f。
“名字怎么能隨便亂改!”紅霜瞪眼。
“改就改唄?!弊^插話。
紅霜一時無語,按著額頭說:“總之我是不會做那些亂七八糟的改造的……”
這時,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,緊接著一個‘上半身’就飄了起來,初看上去,有點(diǎn)嚇人,但仔細(xì)一看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他雙腿正在飛快的改造顏色,正在模擬花草、門窗、地板、墻壁,甚至身邊人的衣飾顏色,所以看起來像是個‘阿飄’。
“銅腿師弟你也……!”紅霜又瞪大眼睛,再看向坐館,“師父!你昨天給銅腿師弟改造了?”
“對頭~”坐館得意得摸著胡子,笑呵呵得說,“現(xiàn)在你四師弟雖然移動速度下降了10%,但是在黑暗中的隱蔽性提高了30%,特別是新創(chuàng)造出的一門絕學(xué),殺傷力非常驚人!”
“對,大師姐你看~”四師弟聽坐館介紹,刷刷刷,在空氣中踢了幾腿,只聽空氣暴響,勁力驚人。
“厲害吧?”四師弟收勢立定,“而且我現(xiàn)在不叫追風(fēng)了,請叫我無影腳?!?p> 紅霜目光從三師弟的雙手,到四師弟的雙腿,看著這對殘疾人加阿飄的組合,再非常冷靜得望向坐館:“師父,其他人就算了,但二師弟你千萬不能給他做無影型號的改造?!?p> “為什么?”坐館疑惑,“這是最新型的改造術(shù),可以衍生出很多絕學(xué)?!?p> “因?yàn)槎煹茉瓉斫需F頭,那太嚇人了?!奔t霜冷靜得說。
“可是……”坐館猶豫。
“不行!”紅霜再次重申。
“但可是……”坐館還在說。
“絕對不行!”紅霜十分堅決。
“那就算了,你兇什么……”坐館稍微有點(diǎn)不甘心,但忽然覺得不對,“咦?現(xiàn)在不是在討論你隨便打人的問題么?老四,受傷的那人怎么樣了?”
“我就是來告訴師父和師姐,那人醒了,但是意識不太清醒,還不斷吐血,懷疑是傷到了腦子?!崩纤牧⒖陶f。
噢~坐館和兩個師弟,一起看向紅霜,一臉‘你要打死人了’的表情。
“看他的臉,就是受了血緣詛咒,吐血是因?yàn)樵{咒,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紅霜不服氣的反駁。
“那要怎樣?把他丟出去等死?”坐館問。
“就……”紅霜咬咬牙,還是沒說出‘就這么辦’這句話。
”大師姐,我們是黑幫,又不是善堂,難道要養(yǎng)著他,把他治好?那至少得給他加個改造核心才行,說不定還得換生態(tài)皮膚,這是多大一筆錢???”老四皺起眉頭說。
“按照18街和猛虎幫的做法,現(xiàn)在該拉出去喂狗了?!崩先舱f。
“武館也不富裕啊?!弊^跟著嘆了口氣,“自從我受傷,已經(jīng)好個月沒生源了,你四師弟的改造材料,還是我從牙縫中省中出來的,你不說,我也沒錢給老二改裝了。”
“錢我出行了吧!”紅霜咬牙出口,“動力核心,擬態(tài)皮膚,鈦鋼骨架,需要什么就裝什么,我的錢不夠,就從我身上拆給他!”
“老大,你胡說什么!”坐館一見紅霜的表情,就知道紅霜較真了,本來想逗逗這個大徒弟,沒想到逗出這種結(jié)果,這可不是他所愿。
“大師姐,你別這么說~”老四冷笑,“如果他敢要你一個零件,我一定會弄死那個王八蛋!”
“對,我?guī)兔?!”老三也猛點(diǎn)頭。
“不用你們管!”紅霜轉(zhuǎn)身出了門,結(jié)果門口遇到一個腦袋锃光瓦亮的大高個,正是老二鐵頭。
“大師姐?我聽說館里進(jìn)了兩個師弟?”鐵頭笑呵呵得問。
“閉嘴!”紅霜橫眉冷對。
老二被嚇得一個激靈,我咋了?
……
天道武館的一個偏房里。
白絕夸肖邦:“裝暈裝得真像?!?p> “那是當(dāng)然,當(dāng)年在學(xué)校,我可是校戲劇團(tuán)的?!毙ぐ畹靡庋笱?,“不過老白你說得真對,這位姑娘面硬心軟,我這一暈,她還真把咱們弄進(jìn)武館了?!?p> 一切都是戲,肖邦故意挑逗紅霜,故意挨打,再故意暈倒,他現(xiàn)在狀態(tài)本就不好,只要不做掩飾,立刻像是重病在身的樣子。
“如果真讓坐館來考教,說不定被看出來是超凡者,天道武館一般不收超凡者的,我們想混進(jìn)來,沒那么容易?!卑捉^說,“這可是紐約外城為數(shù)不多的,有人味、有良心的黑幫組織?!?p> “你說得對,終于躺在床上了,舒服~”肖邦伸了個懶腰,結(jié)果脊椎骨錯節(jié)了,保持這個姿勢‘哎哎’直叫,“幫我裝上!幫我裝上!”
白絕扭著肖邦,上下一懟,把肖邦分開的脊椎骨,重新扣在一起。
“至少還得一周,才能挺過女稚的判決有效日期?!毙ぐ钫f,“就在這,躲上一周吧。”
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們最好能拿到天道武館的身份,他們每年都有往城市管理者的推薦名額的,當(dāng)然,因?yàn)椴徽谐舱?,所以很少用。”白絕說。
“黑幫組織是城市管理者的下屬機(jī)構(gòu)哈,這可真諷刺。”肖邦嘖嘖聲,“那就想想辦法,做兩手準(zhǔn)備,一邊從天道武館這下手,一邊看看能不能自行完成鞏固儀式?!?p> “但是,你中了‘判決’的樣子,還真像是‘血緣詛咒’,這個病可不好治,說不定天道武館會把你和我扔出去。”白絕有點(diǎn)擔(dān)心這個。
“血緣詛咒?”肖邦疑惑。
“這個你也不知道?嗯,這是常識?!卑捉^說,但對于肖邦缺少常識這種事,他已經(jīng)見慣不怪了。
“血緣詛咒其實(shí)很簡單,就是和我們的名字有關(guān)……”白絕開始解釋。
在肖邦聽來,這是個很古怪的常識。
那就是在末世,為下一代取名字時,不能和上一代有關(guān)系。
比如父母的姓和名,下一代是絕對不能重復(fù)的。
“但月夜的末日家族?”肖邦疑惑,月夜一大家子都姓‘末日’啊。
“那是神秘之名,是得到神秘允許的,但如果未經(jīng)允許,下一代,一旦與上一代重名,就會從上一代處,繼承詛咒,詛咒的結(jié)果就是渾身腐爛,爛成一塊塊的碎肉。”白絕說。
“這也太古怪了吧?”肖邦聽得瞪大了眼睛,這算是什么規(guī)矩,什么道理,是神秘在故意要抹去人類傳承,中斷人類的血緣親族概念么?但又為什么允許‘家族’的存在?
“是因?yàn)槲覀兩钤诔鞘欣?,時時刻刻都與神秘接近,這讓我們的體質(zhì)也強(qiáng)大,也很脆弱,三十歲之前,城市居民很少生病,三十歲之后,則會變得非常容易受到環(huán)境的傷害,一般都認(rèn)為,三十歲后,城市居民就會被詛咒?!卑捉^說。
“然后呢?”肖邦問。
“如果下一代的姓名,與上一代有關(guān),那么,就好像略過了這三十年的健康期,直接進(jìn)入虛弱期,這就被稱血緣詛咒。”白絕說。
“啊……明白了?!毙ぐ铧c(diǎn)頭,“這很容易避免啊,只要不跟父母姓或者名相同就行了,咦?不對。如果和陌生人撞名的話……?”
“也會得血緣詛咒,只不過要完全同名姓才行?!卑捉^說。
“所以你們的名字都是隨便起的?”肖邦問。
“特別慎重的隨便起的,比如我就是來到紐約外城后,見到的是一場大雪,所以姓‘白’。”白絕說。
“那‘絕’呢?”肖邦又問。
“那時候認(rèn)字不多,這是我認(rèn)識得最復(fù)雜的字?!卑捉^說。
“還真是慎重啊……”肖邦點(diǎn)頭,但又覺得不甘心,“如果改名字呢?”
“沒用的,改名字只會讓你多一重危險,有兩次撞中血緣詛咒的機(jī)會?!卑捉^說。
“那你說天道武館的大師姐叫‘紅霜’,這名字從哪來的呢?”肖邦有點(diǎn)八卦。
“比如被仇人追殺,一場大雪中,父親吐出的血,染紅了地上的霜,在臨死之前,顫抖著手,把襁褓中的女孩交給了天道武館的坐館……”白絕說。
“哈哈~”肖邦正笑著。
吱嗄~
偏房的門被推開,一身雪白的大師姐紅霜踏著帶怒氣的步伐,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呃呃呃……”正在笑著的肖邦,忽然變得口歪眼斜,嘴角還配合著出現(xiàn)了白沫。
白絕在心中給肖邦的演技豎起大拇指,口中卻驚呼:“哥!哥你怎么了?!”
“他怎么了?沒事吧?”本來怒氣沖沖的紅霜,瞧著肖邦的樣子,也顧不上興師問罪了,忙問。
“應(yīng)該是血緣詛咒發(fā)作了?!卑捉^說。
“我就說是血緣詛咒……”紅霜松了口氣。
“但已經(jīng)好久不發(fā)作了,如果不是早上挨了打,現(xiàn)在我哥應(yīng)該也是好好的?!卑捉^轉(zhuǎn)頭眼中含淚望著紅霜。
“你……”紅霜一時語塞,深吸一口氣,“你們想怎樣?”
“讓我們在天道武館休息幾天吧,他這個病常常發(fā)作,只要休息幾天就能好?!卑捉^提出要求。
這要求之低,讓紅霜心頭一松的同時,竟然有了愧疚的感覺,面對著白絕誠懇的目光,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說‘那行吧’,然后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
瞧著紅霜離開的背景,肖邦和白絕相視一笑,搞定。
兩人終于在紐約外城,有了個落腳地,接下來該好好策劃一下,接下來的行動了。
……
當(dāng)天傍晚。
一個頭發(fā)打綹的骯臟胖子,快步走到天道武館門口,并且在那里左右盤桓,似乎在尋找什么。
“哎,胖子?!币粋€從這經(jīng)過的黑幫,瞧著這胖子,便開口說:“如果想要拜師呢,不如加入我們猛虎幫,這的坐館,被我們組長打折了腰,早就殘廢了,而且天道武館要收一百金加隆,我們只要五十就行。”
不……胖子倉促搖頭,目光不敢與黑幫對視,轉(zhuǎn)身低頭就走。
“喂,跟你說話呢,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猛虎阿彪?!”黑幫快步跟上胖子,用手摟住胖子的肩膀,覺得胖子的肩膀,異常寬闊,這家伙可真夠胖的。
胖子都有錢,這在紐約城幾乎是個鐵律,因?yàn)闆]錢吃不成胖子。
“嗯嗯嗯……”胖子低聲說了句什么,黑幫沒聽清。
“你說什么?”黑幫把耳朵湊近胖子的嘴巴。
“請開始你的表演……”胖子低聲說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。
天道武館門口,掛了一個渾身上下的皮膚,都被剝掉的人。
一滴滴鮮血,從尸體上滴落,在青石臺階上留下令人觸目驚心的痕跡。
無籽甜瓜
祝大家周末愉快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