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圣托雷斯教堂之內(nèi)。
當(dāng)舊主‘勝利法庭’,與舊主‘利已法則’相遇之時。
黑色與金色的兩種神秘之光,讓整座圣托雷斯教堂,變成了半黑半金的古怪場景。
黑色這側(cè),一個個由陰影凝成的法官人形,逐一浮現(xiàn)。
而在金色那邊,則是一個個披著金紅色斗篷的商人,紛紛登場。
一邊宛如地獄,一邊宛如神殿。
兩種神秘,此消彼漲,開始以邪神為中心,爭奪地盤。
被黑色神秘之光籠罩時,肖邦身體內(nèi)的‘丈量之火’,會被壓制,一旦被金光籠罩,那‘丈量之火’,立刻兇猛燃燒,燒得肖邦眼耳口鼻都冒出火來。
肖邦忙是撐著巨痛,連滾帶爬,來到勝利法庭這側(cè),借著勝利法庭的‘秩序’規(guī)則,壓制體內(nèi)的‘交易’之火。
兩位舊主斗法是斗法,但古怪的是,肖邦沒能在兩位舊主的神秘威壓中,感受到任何自主概念與感情因素,也就是說,仿佛兩件工具,在彼此抗衡,也在共同對抗邪神,一切都是出于本能。
肖邦還好,能夠逃得掉,但位于兩位舊主之間的白絕和邪神,可就像是磨盤中被碾壓的一粒鐵豆子。
豆子雖硬,但磨盤更硬,反復(fù)碾磨,總有會被壓碎的那一刻。
邪神已不再怪笑,它的身軀,一時會被擊穿出孔洞,一時又會被填滿了火焰……站在圣托馬斯教堂正中心位置,邪神仿佛同時受到了天堂與地獄的眷顧,只可惜這兩種都是折磨。
邪神的進(jìn)化能力再強(qiáng),也不可能剎那間適應(yīng)‘秩序’與‘交易’兩種法則。
只不過兩三個來回,邪神那幾近三米的完美身軀,已然開始潰散。
從手與腳的邊緣開始,一片片飛灰,仿佛是被神秘玩弄后的碎渣,開始逆行飛揚(yáng)在空氣中,一點(diǎn)點(diǎn)向上,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,宛如是黑金兩色中的有趣點(diǎn)綴。
“不……不!”
邪神覺得自己一神難敵二主,背張巨翅,拍打欲飛,但翅膀才一張開,已然被黑金二色左右覆過,剎那間翼膜之上,孔洞連生,宛如腐朽了幾千年,別說飛了,撐都難以撐起。
此刻,圣托馬斯教堂中,一側(cè)是審判地獄,一側(cè)是交易天堂,黑金二色相對,無窮神秘凝成兩色人形,而兩色之光鋪滿的教堂正中,一個擁有完美軀體的邪神,正在昂首向天,似在痛苦哀號,在邪神面前,卻有個垂首而立,將倒未倒的人類,宛如正在懺悔。
圣托馬斯教堂中的這個畫面,無比壯觀,如果有哪位人類歷史中的名畫家在此,肯定會激發(fā)出他洶涌澎湃的靈感。
但對邪神而言,卻宛如末日。
“我只是未曾完整……只是不完整……”邪神咆哮著,對于被兩位舊主按著打臉這回事,它無比憤怒,單純認(rèn)為只要‘靈’與‘肉’結(jié)合為邪神,就不會如此落魄。
“欲望……我們重歸于一!”
邪神猛得振奮雙臂,拼著渾身上下血肉都在一剎那間化為飛灰的爆發(fā)力量,一股血色之潮,在黑金兩色神秘中,掙開一條細(xì)縫。隨即,邪神留在世上的最后物質(zhì),一綹柔軟的金色長發(fā),先是飄在半空,繼爾又遁著那迅速消失的血色之潮,流向白絕。
這一點(diǎn)邪神精華,亦是最后屬于邪神的遺留物,直刺向白絕,欲將邪神歸一。
頭發(fā)……
肖邦目睹這一幕,無力阻止,卻疑惑于邪神為什么會變成頭發(fā)。
難道這就是白絕存于金靈閣中的母親遺物?
“媽媽……”
白絕被那綹金色長發(fā)挨近身體后,本已絕望與麻木的臉,卻流露出異常懷念的溫柔神情,而那綹長發(fā),卻在接觸到白絕的那個剎那,發(fā)尖凝停,沒有刺入白絕身體,反倒是猶如撫摸那樣,從白絕身上輕輕掠過……
這個剎那,這綹金發(fā),仿佛凝成了一個女人的形態(tài),她用手輕輕撫過白絕的臉,親昵之意,十分明顯。
可能是邪神用全部力量,掙開了兩位舊的束縛,兩位舊主的力量如此可怕,以至于邪神連一丁點(diǎn)力量,都無法保留,以至于重現(xiàn)原本形態(tài)之外,也喚醒了寄存在其原本形態(tài)上的‘白絕母親’的意志。
無論如何,這是機(jī)會!
如果讓‘欲望母體’的兩個部分,合二為一,那欲望母體就會重新降臨于地球,降臨于紐約。
邪神降臨,必將引發(fā)‘勝利法庭’與‘利已法則’的進(jìn)一步反制,肖邦不認(rèn)為這野生的邪神,在紐約城中,位階大得過原生的舊主,還是兩位,更何況,舊主現(xiàn)在仿佛只是軀殼,沒有靈智,那是誰在‘使用’這些軀殼呢?
一旦那位‘新主’因此降臨,‘欲望母體’這位在野邪神,怕是也會被制成工具,從此捧上鐵飯碗,光榮上岸。
邪神如何,肖邦不管,但邪神歸一,白絕的意識,必被吞噬,自由之錨也未必保得住他,就算保得住,肖邦也不可能從兩個主級存在手中,將白絕搶回來。
于是,借著這個邪神‘原始形態(tài)’,不忍傷害白絕的機(jī)會,肖邦咬牙,猛得一躍,已是躍到了兩位舊主的勢力范圍之間,伸手猛得抓住了那綹金發(fā)。
嗷!
那綹金發(fā),對待白絕時,溫柔如母親,但面對肖邦,則是驟然回首一個咆哮,每一根發(fā)尖上,都張開了利口,每一根頭發(fā),都變成了毒蛇。
“美杜莎你好!”
肖邦沒松手,松手白絕可能就沒了。
他不能放手,但他又握不住邪神的‘原始形態(tài)’。
既然如此,咱們就浪一把!
肖邦嘿然一笑,感受著自己體內(nèi)那到處流淌的金色火焰,現(xiàn)在這些火焰,流淌在他身體每個部分,但最集中之地,無疑是他身體的支柱,那條脊椎之中,他咬牙言道:“交易!以我的脊椎,換你的全部!”
在當(dāng)初的保留地中,那位靈媒路徑的神秘種,曾經(jīng)用石頭換走了凡一的心臟,到最后,凡一也沒拿回來,只能借著晉升的機(jī)會,把心臟重新長出來。
現(xiàn)在,肖邦打算用他的脊椎,換走邪神的‘原始形態(tài)’。
但……不夠。
石頭可以與心臟同等重量。
肖邦的脊椎,卻與邪神‘原始形態(tài)’,差得太遠(yuǎn)。
邪神再落魄,其位階也是能與舊主相媲美的主級,肖邦除去自由之錨外,仍然只是個二階超凡者而已。
另外,利已法則與勝利法庭的交匯,讓位于第五路徑的超凡者,其能力都受到干擾,即便是一個簡單的交易,也要耗費(fèi)更多的籌碼,甚至難以成交。
交易似乎不可能達(dá)成……
但是,肖邦一只緊握的手中,卻露出那張永恒之鈔的邊角,隨著‘交易’的消耗,那永恒之鈔上佩拉大帝的畫像,似乎在被時間剝落和腐朽一般,變得虛幻起來,一息之后,帶有‘永不磨損’特性的永恒之鈔,竟然化為了飛灰。
而游動在半空中,正以無數(shù)蛇樣形態(tài)存在于此的那綹金發(fā),‘波’一聲,消失在了半空,原本位置,出現(xiàn)了一條由三十二節(jié)雪白骨頭組成的脊椎,脊椎中還沸騰著金色火焰。
隨著兩位舊主的神秘威壓,代替邪神存在,又沒有邪神堅(jiān)固的那條肖邦脊椎,剎那間化為飛灰。
唔……
邪神的消失,轉(zhuǎn)移了兩位舊主的注意力。
按照規(guī)則,祂們不該接觸,只是因?yàn)樾吧?,因?yàn)楣餐臄橙?,才有了‘共處一室‘的理由?p> 此刻邪神消失,祂們亦是開始逐漸消失。
瞧著整個教堂內(nèi),由黑色構(gòu)成的審判地獄,與金色構(gòu)成的交易天堂,開始模糊起來,肖邦軟癱在地上,松了口氣,他還以為,邪神消失后,他和白絕,還得面臨再來一輪的考核呢。
看起來,在新主的安排下,舊主們只是‘工具主’,類似于輸入命令去執(zhí)行的計(jì)算機(jī),在方才,消滅邪神的更高等級指令,取代了考驗(yàn)超凡者的低等級指令。
于是在邪神消失后,兩位舊主就覺得完成了任務(wù),進(jìn)入退散狀態(tài)。
如果有靈魂,有自我認(rèn)知,勝利法庭該繼續(xù)完成白絕的‘鞏固儀式’,而‘利已法則’則應(yīng)該考核肖邦,是否能夠晉升。
“嘿~”肖邦召喚白絕,“來扶我一把?!?p> 白絕仍然一副夢幻的表情,他剛才好像看見他媽媽了,他問肖邦,“你見著我媽了么?”
“在我身體里呢,想她的時候,可以叫我‘媽’,我不介意?!毙ぐ钫f,他沒有脊椎,一時站不起來,但相信很快邪神物質(zhì)很快就能再生成一條,畢竟其有著超強(qiáng)的適應(yīng)能力。
“一哥,咱們這關(guān)系有點(diǎn)微妙啊……”白絕走了一步,就覺得身體有點(diǎn)碎,方才在兩位舊主壓力之間,雖然被邪神護(hù)著,但也難免受到一些涉及,結(jié)果就是身體部分失去活性,現(xiàn)在跟水泥渣子似的,所以一步走出,就摔在地上,摔碎了一只手半只腳。
“你也好慘,呵呵?!毙ぐ顕@了口氣,“先躺會吧,無論如何,總算是完成儀式了?!?p> 肖邦和白絕,各自翻了個身,躺在地板上。
然后,他們就看到了一幕奇景。
圣托馬斯大教堂的房頂,被整個掀了起來,而掀起這房蓋的,則是一個人,這個人,臉無比巨大,手也無比巨大,遮天蔽日,像是來自巨人國的巨人……
……
005號封印奇物。
名字:沙盒世界。
來源:紐約城。
保存:需存于一百平方米的空置房間內(nèi),不得有生物停留在此空間內(nèi),超過七分鐘,否則會將其激活;一旦需要拿出執(zhí)行任務(wù),需要圣級超凡者,以‘神秘活躍’狀態(tài),將其包裹。
使用:釋放沙盒世界需要七分鐘,七分鐘后,方圓一百平方米內(nèi)的所有生物,都將被置于沙盒之中,而沙盒之中,亦會出現(xiàn)生物所在環(huán)境的等比縮小模型。
無籽甜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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