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 布里克的憂傷

　　幫派老大布里克怕指頭哥？

　　K尋思估計就是橫的怕楞的，楞的怕不要命的。

　　指頭哥跟誰有關(guān)聯(lián)？地下黑夢、清道夫...跟這些心黑手辣的人比，布里克和他做過期香腸的漩渦幫，那估計純潔地跟白紙一樣。

　　用杜姆杜姆的話來說：“我們不過是把快過期或者剛過期的肉，做成了香腸~明碼標(biāo)價~賣得便宜~這也是為了解決大家的溫飽...”

　　雖然恬不知恥一些，但這也是實話，一分錢一分貨、一塊錢兩分貨、十塊錢三分貨，這可是夜之城的老經(jīng)濟行情了。

　　如果說漩渦幫還是正常的街頭幫派，那么清道夫、搞地下超夢的這群人，就是真正的變態(tài)，他們的區(qū)別就是小混混和連環(huán)殺手的區(qū)別。

　　有些人當(dāng)混混是沒得選；

　　有些人殺人，是因為喜歡。

　　看著暈倒在地的指頭哥，K忽然明白了系統(tǒng)的意思，殺壞人，就該是這樣兒的人吧...

　　如果把夜之城比作一臺引擎，那么公司就是它的曲軸、幫派就是它的皮帶，最不濟的流浪者也是這個引擎的腳墊，但這些人呢？

　　這些變態(tài)殺手、純粹為了喜歡殺人的人呢？

　　他們就是積碳！K就是要把這個積碳給排一排。

　　布里克派了他的幾個手下悄悄過來，偽裝成維修工，一群人拿著一堆箱子盒子就涌進了指頭哥的診所。

　　門口兩個等待的黑妹開始尖叫。

　　“HELL NO ！我們等了這么久，你們要告訴我們今天機器壞了？！指頭哥呢！我要見他！賠錢！”黑妹一號發(fā)聲。

　　“就是！浪費我們的時間！賠錢！”黑妹二號附和。

　　K走出門口，隨便往空中劃了幾百塊：“誰接收到，就是誰的?！?p>　　然后在兩個黑妹的廝打中，K跟著一群小弟，還有箱子里的指頭哥離開了東京區(qū)。

　　身后是兩個黑妹的爭吵：“喂！剛才那九百你就多拿了！這個你得給我！”

　　“人家是看我長得好看！滾遠點兒biiiiitch！別跟老娘在這嘰嘰歪歪的...”

　　出門，上車，一個小弟恭敬地給K開門，是個大面包子，K頭一抬，就看到布里克手捏家伙，緊張地坐在里面，這家伙還挺夠意思，親自來拉自己了？

　　“喲？你不是挺擔(dān)心的么？還敢來？”K揶揄道。

　　布里克馬上點頭：“是很擔(dān)心，不過K先生需要幫助，我布里克肯定不會推辭...”

　　話說得敞亮，可他左右亂轉(zhuǎn)的眼珠子還是出賣了他擔(dān)心受怕的事實。

　　說實話K還挺感動，沒想到自己無心插柳，救下了布里克竟然真的這么知道感恩？

　　對K來說，他不過是想裝個筆，順路救了布里克，而且還白嫖了小平頭和一個小弟，說實話，來到夜之城這么多天，K就沒打算有人能真感激自己。

　　沒想到這個布里克還真是個敞亮人。

　　“該死...我看到街角有個家伙，我在海伍德也見過他！估計是流竄的清道夫...快走！該死！快走！”布里克瘋狂拍打駕駛員的座椅后背。

　　在發(fā)動機的轟鳴和輪胎刺耳的尖叫聲中，一行人向著漩渦幫進發(fā)。

　　十幾分鐘后，“呼~~~”吸了滿滿一口煙的布里克終于定下心來。

　　“你真夠意思，怎么還在擔(dān)驚受怕？這里可是你的老窩！他們清道夫還敢...”K也點了一根，兩個人站在一張案板旁邊。

　　案板上是昏迷不醒的指頭哥。

　　“他們是一群瘋子！真的，只不過藏在暗處，他們跟我們可不一樣，我們只是混口飯吃，他們真的是為了殺人而殺人！我只不過是賣點兒豬內(nèi)臟，他們...賣的可是人！”布里克還在擔(dān)驚受怕。

　　看來他以前經(jīng)歷過什么。

　　“我的媽媽，就是被清道夫給害死了！我那時候很小，得了一種神經(jīng)末梢疾病，還伴有癲癇，大夫說需要一萬才能治好，我媽媽只是個公司里的保潔，她哪里有一萬？！她都沒見過一萬！然后有一天，有個家伙找到我媽媽，說他可以出這一萬塊，不過我媽得配合他...”布里克說著開始啜泣。

　　K頭皮發(fā)麻地繼續(xù)聽。

　　“然后他們就讓我媽媽拍超夢，把她榨地一干二凈之后，最后拆解掉了她還能用的臟器...”布里克人開始發(fā)抖。

　　K沉默不語。

　　“我想弄死他們！真的，可...你不知道，他們是個非常強大的組織！是整個夜之城，隱藏在底下的骯臟存在！他們甚至連公司的人都敢動！你知道嗎，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(jīng)想過報仇...可他們實在是太強了...”

　　看來布里克是PTSD了啊...怪不得羅伊斯能扳倒他...挺可憐的一個人，原來是童年陰影導(dǎo)致的。

　　漩渦幫說來也是個大幫派，他們掌握著沃森的工業(yè)區(qū)，還有個叫“死亡之舞”的夜店。

　　他們這伙人對于賽博義體植入技術(shù)無比著迷，他們對改進人體肉身缺陷這件事也有著強烈的欲望；

　　但是，如同拜金主義者會跪舔富人一樣，對于義體比他們強的，或者是賽博精神病，他們有種本能的恐懼——像一個AA互助病友會。

　　至于二五仔羅伊斯；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(tài)狂魔——有時他一言不合就會突然掏出槍來崩掉你的腦袋，而且完全不需要什么理由，只是單純?yōu)榱讼順贰?p>　　所以本質(zhì)上來說，羅伊斯是布里克最害怕的那種人...

　　“沒關(guān)系...我會幫你報仇的?！盞看著有些崩潰的布里克，說道。

　　布里克狠狠掐滅煙頭：“我知道，我這樣你會覺得我很廢物，會覺得我沒用，但是他們真的太強了，令人窒息，他們的整個組織就像夜之城的下水道，遍布了整個夜之城！我...”

　　看著有些語無輪次的布里克，K心里有點酸澀，不吃他人苦，莫勸他人難啊...

　　一個小孩，童年時期的經(jīng)歷，可能是布里克一生都無法治愈的創(chuàng)傷。

　　有些人的童年很幸福，他們用童年治愈一生；有些人，則是要用一生，在治愈童年。

　　布里克小時候的遭遇，反而讓他進了漩渦幫，這個崇拜“義體”的組織，這個對賽博精神病和更高義體使用者本能懼怕的組織。

　　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蕭瑟、一種...無力呢。

　　“沒事，我會幫你的，我會幫你們所有人，就從懲罰他開始！”K指著躺在案板上的指頭哥，狠狠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