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門有一處竹林,依山傍水,不遠處就是一個小瀑布,水珠濺躍,洗清塵埃,使得竹林越發(fā)顯得青翠。
竹林旁的小房子就是李青竹和師傅兩人的住所。
此時,李青竹正躺在床上休息,她還未從昏迷中蘇醒。而杜道長和白芷劍修在隔壁的房間和她的師傅談話。
“杜師兄,白師妹,剛才忙著溫養(yǎng)竹兒的魂魄,現(xiàn)在才得出空來。說說吧,我這徒兒怎么會變成這樣,之前聽師兄所說,似乎是因為一把劍?”
說話之人是一位盤發(fā)女子,臉若銀盤,眼似水杏,唇不點而紅,眉不畫而翠,雖是絕美女子,卻是一身慵懶氣,今面色沉重,秀眉輕蹙,方才消了一些。
這便是李青竹的授法恩師,柳京墨,與白芷一同,皆為能開山收徒的元嬰劍修。
杜道長拿出望舒劍,扔給柳京墨,說道:“就是這把劍,劍名望舒,是李青竹在劍池取的?!?p> 柳京墨接過長劍,瞇起眼,細細端詳,片刻后,她說:“這劍我似乎在哪里看過?!?p> 白芷問道:“師姐,真的嗎?這劍什么來頭?”
柳京墨沉下心神,回想了好一會,最后一拍腦門:“忘了是在哪本古籍上看到過了......”
白芷:“......”
杜道長習以為常,這師妹是個不著調(diào)的性子,又懶得不行,平日都不肯從這宅子挪窩,指望她做成什么事情,那還不如指望白芷師妹。
白芷心中不知為何,突然涌起一陣被冒犯之意。
杜道長指著這把劍說道:“這劍若是按照劍柄上的刻字來看的話,其名應(yīng)為望舒,最關(guān)鍵的是,它里面應(yīng)該有著一個劍靈?!?p> 白芷點了點頭,此事是她與杜師兄護送小竹的路上就已發(fā)現(xiàn),但是事分輕重,當時并無暇查探這劍中的劍靈。
“劍靈?”柳京墨隨手將望舒插在地板上,又說道:“也就是說,竹兒未得這劍的劍靈認可......不對,這樣的話竹兒的神識一開始就會被驅(qū)趕出來,最多心神勞累一些,怎么會神魂俱損?”
杜道長沉吟道:“我也是這么想,既然神魂受了傷,那可能是進行靈魂烙印的時候出了差錯?!?p> 他猛地想起什么,說:“師妹,莫非你在教導(dǎo)李青竹靈魂烙印的時候偷懶,沒有教全烙印之法,導(dǎo)致她在刻靈魂烙印的時候沒有刻畫完整,進而在劍靈認主的時候失敗,神魂受到反噬?”
柳青墨臉色漲紅,聲音都提高了八度,不平道:“師兄你怎可如此憑空污我?!我平時是懶了點,但在涉及竹兒修行前途這樣重大的事情我可沒有偷懶!白師妹,你說說看......”
爭辯時她還轉(zhuǎn)頭看向白芷,想讓白芷幫自己評評理,沒想到白芷卻轉(zhuǎn)過頭去,裝作欣賞屋外翠竹的樣子。
她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小竹可憐兮兮的表情。
“師傅說這些問題簡單的很,讓我自己悟,說是以我的腦瓜子很容易就想通了。白師叔,可是我想破了腦瓜都悟不出來??!又不想讓師傅失望,您教教我吧。”
別的不說,小竹都私底下都向她問了好幾個關(guān)于修行的難題,師姐當真是太懶了些,她都懷疑是不是只扔了本功法給徒弟就跑去睡覺去了。
“唉,我真的強忍著睡意跟她詳細說了取劍的注意事項的啊,行吧,既然這樣那我就進去問問這劍靈,看看怎么回事?!?p> 柳青墨見此,喚出自己的飛劍。
杜道長見狀,勸道:“莫鬧,我剛只是提出一種最大的可能性,心底還是相信你的?,F(xiàn)在誰也不知道這劍內(nèi)是什么情況,你不要亂來,待門內(nèi)察探一番,再做打算?!?p> 柳京墨搖搖頭,笑道:“我知道的啦師兄,剛才只是玩笑話。但我真的要進去看看,我意已決,不用攔我?!?p> 杜道長皺了皺眉,說道:“被劍所傷的劍修還少嗎?更何況是一把有劍靈的劍!誰都不知道這劍靈的實力如何,進入劍中更是它的主場,你有把握全身而退?為何不等門內(nèi)查清它的底細?”
“哈~師兄你別啰嗦了,讓開。”柳京墨打了個哈欠,渾身氣勢一變,人劍合一,一閃而逝。
“你!”杜道長并非劍修,只是掌律長老,擅長的是陣法,如何能夠阻攔,見人已消失不見,只能原地干瞪眼。
一旁的白芷沉默片刻,說道:“師兄,算了,我能理解柳師姐,她也是為小竹好。”
杜道長不解道:“此話何解?”
白芷望向那一片翠竹,幽幽道:“師兄,即使你不是劍修,也該知道,一把擁有劍靈的無主之劍是多么搶手,這也是我路上讓你我直接來找柳師姐的原因。”
“哼,堂堂望仙宗的劍門,真會缺這一把有劍靈的無主之劍?劍修們會行如此齷齪之事?如若真有此事,那我這掌律長老必定嚴懲不貸!”
“劍修們是不缺,但是劍修們也有弟子啊,誰不想為弟子找一把好劍呢,更別說是這種了。到時候門內(nèi)查探一番,誰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,說不定這劍中的劍靈都會被探?jīng)]了。”白芷嘆了一口氣,接著說道:“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只是以防萬一,師姐相比也是如此考慮。
你是掌律長老沒錯,但是并非只掌劍門一律,更別說以小竹現(xiàn)在的狀況,還不知道何時能醒,境界也跌了,那些劍修們?nèi)绾螘母拭髦槊蓧m呢?定然編造理由,以小竹境界不符為由,將此劍收入囊中,大不了說等境界到了再補償一把飛劍,補全面子,到那時又當如何?”
杜道長聽完,震驚地看著白芷,說道:“白師妹,這都是你自己想的?”
白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說道:“只是師妹的一點拙見而已?!?p> 杜道長身為掌律長老,已是見慣了門內(nèi)的明爭暗斗,只是剛才一時心急,沒有想到。如今一聽白芷所說,迅速就反應(yīng)了過來柳京墨的用意,但更讓他震驚的是,自己這個一直以為待在山中,欠缺人情世故經(jīng)驗的師妹,今日竟說出這番話,并且說的頭頭是道,明理清晰。
他想到自己之前的越俎代庖,頓時一陣羞愧,估計師妹早已想到了,只是照顧自己的面子,是自己多管閑事了。
“抱歉師妹,之前是我多管閑事了?!倍诺篱L也是一個直率之人,當即就與白芷道了個歉。
白芷吃了一驚,連連擺手,說道:“師兄你別這樣,你也是擔心霜兒,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?!?p> 杜道長認真地說道:“不瞞你說,我之前一直還將你看作當初那個未長大的師妹,妄自菲薄,如今聽你一席話,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,我今后會改變待你的方式?!?p> “師兄,你說什么呢,我還只是個孩子??!”
“師妹,莫要再裝如此模樣欺瞞于我,否則為兄就不客氣了?!?p> 白芷頓時苦了臉,這杜師兄太過正經(jīng),今后怕是自己那套起不了作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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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劍落星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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