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勝再次醒來時,還是在醫(yī)院的一間病房里,和上次不同的是,這次福利好了一倍,住進了單人病房。
護士小姐姐告訴他,這是學校舊宿舍樓改建出來的醫(yī)院,確診XJ寄生蟲病毒的患者飛速增加,市內(nèi)正在加速建設兩座方艙醫(yī)院。
陳勝醒來后,一直過了三天都沒見李書文出現(xiàn),看樣子是忙得緊了。
他的體溫一直維持在39.5℃,除了疲勞氣虛外,再沒別的癥狀了,而且腿上和腰部的傷口在醒來前好像就痊愈了。
陳勝對這點相當吃驚和疑惑,難道當時其實傷得不是很重?
這幾天,林倩倩一直待在家里,眼看著確診人數(shù)一天比一天多,醫(yī)學院畢業(yè)的她吃不好睡不好,打游戲也沒了心情。
一方面,她的同學問她有沒有空回醫(yī)院工作,另一方面,她的家人反對她回去,說她只是個牙醫(yī)助理,她自己也害怕極了,因為很多醫(yī)生和護士都被感染了。
每天晚上,她都躲在被褥下哭,心生不安,明明有著專業(yè)的醫(yī)療和護理知識,卻茍且偷生。
能力越大,責任越大。
她的耳邊時常響起這座右銘。
唉,我一個女孩子,看什么超英電影啊。沒有他(她)們的負重前行,哪有天下的歲月靜好?
致敬英雄!
她受不了良心的折磨,終于做出了一個將來可能會后悔卻不得不做的決定,她要加入逆行的隊伍,背上重負前行。
就在這一天晚上,做出同樣決定的人,數(shù)也數(shù)不清。
他們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,散發(fā)出微弱的光,但當那一絲微光聚集起來,卻足以照亮長長的黑夜,迎向美好的明天。
這天早上,林倩倩吃了一個泡面,便立刻來到一家地處郊外剛改建好的名為“光神州”的醫(yī)院,扎好頭發(fā)穿上防護服戴上口罩和護目鏡加入到醫(yī)護人員的隊伍中。
剛?cè)肼?,她就忙得不可開交,在病房里跑來跑去,給病人量體溫、測血氧、照ct,年紀大的還要定時測血壓,身體不便的則要幫忙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。
一天下來,起碼要做三十次消毒和四百次檢查。
醫(yī)院里分為ABC三個病區(qū),分別是疑似病區(qū)、確診病區(qū)和重癥病區(qū)。由于是舊學校改建的,病區(qū)里的房間都很大,一個房間要住八個病人。
當然,在C區(qū)重癥病區(qū)里的病人都是重點救治和隔離對象,為了避免傳染加重,他們都是單獨一個病房的。
林倩倩一開始在A區(qū)工作,因為能力出眾,很快被調(diào)到B區(qū),而在B區(qū)工作三天后,由于人手緊缺,她又被調(diào)到了C區(qū)。
這天剛到C區(qū),在一位女醫(yī)生的帶領下,她要給1-100號的病人做常規(guī)檢查,按療程給他們服藥,以及整理藥物。
到第100號病房的時候,她愣了下,這位病人的狀態(tài)好極了,正坐在床上啃著蘋果看書,不像重癥患者,倒像是來散心的。
再仔細一看,咦,他的眉眼好熟悉,這不是之前在她工作的口腔中心補牙的陳勝嗎?
床頭上掛著病例牌,上面有病人的名字,林倩倩迫不及待的拿下來一看,果然是陳勝。
遇到熟人,林倩倩久違的露出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由于林倩倩穿著防護服戴著頭盔口罩護目鏡,整個人被包得密不透風,陳勝沒有認出她來,只是扭頭看了她一眼,把手伸了出來。
由于那位上了年紀有點嚴厲古板的女醫(yī)生還在,林倩倩便按規(guī)矩給陳勝量體溫和測血氧,沒有出聲,現(xiàn)在還在工作,不好和他敘舊。
出門的時候,那位女醫(yī)生贊揚了林倩倩幾句,說她做得很好,要繼續(xù)保持,然后讓她整理好這一百位病人中午要服的藥物。
“何主任,這個病人是重癥患者嗎?我是說,會不會搞錯了?剛才一路下來,一到九十九號想坐起來都很無力,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,他倒是很悠閑的樣子,這很不對勁!”在何醫(yī)生離開前,林倩倩忍不住問。
“我也不清楚,但院長說過,這位病人至關重要。你也不要多想,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?!焙沃魅问稚线€有很多病人,說完就回辦公室研究治療方案去了。
林倩倩想了想,又回到第100號病房里,正好撞到了準備出門的陳勝,看到陳勝疑惑的看著自己,她便叫道:“陳勝,是我?。∥沂橇仲毁?!”
陳勝還是沒認出林倩倩,也沒聽清她在說什么,只是把路讓出來,以為她要進去拿東西什么的。
林倩倩有些急了,又不敢摘下口罩,只好加大音量,報出姓名。
這回陳勝聽清楚了,不由驚訝的看著她。
林倩倩好奇的問:“你怎么也中招了啊,還是重癥?”
“什么重癥?你們搞錯了吧?!标悇贀u搖頭,“我好著呢,和普通發(fā)燒沒啥差別,只是體溫高而已。倒是你,怎么來當護士啦?”
“你說呢,還不是閑的。我剛才看了,你確實確診了??床怀鰜?,你體質(zhì)還挺好的。你這是要去哪?”
“下樓散散步。”
“那我們一會再見?!绷仲毁幌氩坏剿€真的是悠閑。
遇到林倩倩是陳勝完全沒想到的,這讓他開心了不少。他被規(guī)定過,只要不出C區(qū)可以自由活動。當然,同樣得戴著口罩,穿著隔離服,避免觸碰任何東西。
于是,他到了樓下的一片樹林里修煉。他沒有打電話給李書文,但一直在等他出現(xiàn),等他的好消息。
要是能從唐顯德的遺體上研究出克制XJ寄生蟲病毒的特效藥或疫苗,就最好不過了。
修煉了一會,他開始在樹林里練習劍技和步法,這三種步法,位移距離由遠到中到近,分別為掠步、跨步和墊步,它們又分別配合龍閃、鷹刺和燕返三式劍技使用。
陳勝已經(jīng)在腦海里掌握了這三式劍技,但在現(xiàn)實里卻算不上熟練,好比操縱LOL里的英雄,看了技能說明也得測試幾下,心里才更有把握,而且劍技銜接的時候有空隙,最好加入普通攻擊過渡。
他心里還有個疑問,要是一直修煉,再次突破極限的時候,真氣呼吸會讓身體出現(xiàn)什么變化?
中午檢查送飯的時候,林倩倩又見到了陳勝,他正在床上打坐,很精神,又很古怪。
給陳勝做完檢查后,林倩倩就坐在他邊上看他吃飯,一邊休息一邊和他聊天。
她問:“你在這里幾天了?過得很開心???”
“不知道,三天了吧,我沒記。”
“工作還好嗎,什么時候復工?”
“我已經(jīng)辭職了?!边@時,陳勝坦白了。
“啊……好吧?!绷仲毁豢搓悇俨惶肓墓ぷ?,便結(jié)束了這個話題。
但陳勝不得不考慮出院以后找工作的事情了,他對打工實在沒興趣,不想再當社畜了,但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好。
要不去做運動員吧?
他不覺得腦力活動就比體力活動的職業(yè)體面,掃大街也是光榮的。不管如何,一定要找一份自由的能運用到自己天賦又喜歡的工作。
嗯,好像有點難找……要不去當保安吧。又好像有點大材小用,那就保鏢吧。
林倩倩問起了陳勝擼啊擼段位的事情,陳勝無奈的說,他可能這一輩子都打不上王者了。
林倩倩表示,自己只要能上鉆石就很滿足了。
陳勝不想再沉迷游戲了,因此不再多說,這樣一來,他和林倩倩就沒什么好聊的了。
林倩倩察覺到陳勝沒什么熱情,便告辭了。
轉(zhuǎn)眼就過了一周,隨著病人不斷增加,林倩倩的工作量也隨之加大,很快就提高了三倍,每天要負責三百位病人,這讓她不得不搬到了醫(yī)院里住。
這天晚上,林倩倩吃完晚飯,又和同事一起做了強健體魄的鍛煉體操,正打算回房間休息,路上卻突然沖出了一個紅眼壯男,把她撲倒瘋狂的撕扯啃咬起來。
林倩倩大聲尖叫,防護服被扯爛,她還以為對方要侵犯她,肩上卻傳來了劇烈的痛楚。
天哪,這個重癥病人竟然咬了她!
為什么他這么瘋狂?
很快,一群醫(yī)護人員和保安聞聲趕了過來,拉住這個紅眼壯男,給他注射鎮(zhèn)靜劑,強制抬走了。
林倩倩被送去緊急治療,但誰都清楚,她很可能已經(jīng)被感染了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有人驚懼的問。
“是幻覺……”一個醫(yī)生解釋說,“最近有些患者,在幻覺的控制下,變得很強壯,而且產(chǎn)生了極大的攻擊欲望。把紅眼的都重點隔離起來,必須捆住。大家一定要小心,出門的時候,要把他們鎖在里面,這樣的意外不能再發(fā)生了。否則,醫(yī)療體系會崩潰的!”
但重癥患者狂暴化傷人的情況不斷發(fā)生,C區(qū)醫(yī)護人員人人自危,不少人頂不住壓力辭職,或要求調(diào)回A區(qū)和B區(qū)。
他們說,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搶救的已經(jīng)不是人了,而是一種失去意識的怪物。
C區(qū)的秩序和管理瀕臨崩潰,很多還沒失去意識的患者沒有人理,只能躺在床上等死。
陳勝很多天沒看到林倩倩了,他一打聽才知道她受到了感染,已經(jīng)轉(zhuǎn)移到B區(qū)去了。
除了林倩倩,陳勝還時常想起張曉慧,不知道她怎么樣了?他打過幾次電話給張曉慧,但都沒人接。
這天,他實在坐不住了,打了電話給李書文,問自己能不能出院,他要去找朋友。
“不要和健康的人接觸!”
李書文只是要他保持聯(lián)系,沒有限制他的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