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淮進(jìn)了落閣,本是想探一下許清瑜與白鶯鶯何時歸來。
可原本還頂著太陽悶熱的天,突然下起瓢潑大雨。
蕭淮只能同許清瑤一起待雨停。
許清瑤欣喜極了,真是老天爺也給她機(jī)會。
蕭淮無趣,讓許清瑤陪他下棋。
這邊許清瑜與白鶯鶯正端坐著看書,忽聞雷聲大作,而后雨潑天般地落下來。
“這雷雨許是一會兒就小了?!?p> 許清瑜瞧著白鶯鶯皺眉,于是安慰了她幾句。
藏書閣邊長階上,一小太監(jiān)提著一桶桐油,不知怎地摔了一跤,桐油潑了一地。
小太監(jiān)著急忙慌提起桶,離開了這里。
不久后雨小了,白鶯鶯抱怨餓了,提出想要回落閣。
許清瑜瞧了一眼窗外,讓晚霜拎了傘來,兩人出了藏書閣,走長階。
“雨天路滑,妹妹當(dāng)心些。”
許清瑜邊說著邊輕扶著白鶯鶯,生怕白鶯鶯一不小心摔了,動了胎氣。
可天不遂人愿,走到中階時白鶯鶯腳底一滑,伴隨著一聲尖叫,她就要往下栽。
許清瑜好歹是習(xí)武之人,連忙拉住她,可不知怎地這幾個臺階格外滑一些,兩人雙雙摔倒。
晚霜和汀蘭也拉著她們家主子,可實(shí)在是無能為力。
許清瑜額頭磕在石階上,白鶯鶯往下滾了幾階。
許清瑜不顧疼痛,快讓晚霜和汀蘭去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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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青閣內(nèi),趙霓裳看向打著傘回來的趙嬤嬤,焦急詢問:
“如何了?”
趙嬤嬤露出一個略顯陰暗的笑容。
“娘娘,成了。不僅白良人摔了,淑妃娘娘也摔了,等雨多下一會兒,桐油被沖干凈,宮里人只會覺得這是場意外?!?p> 趙霓裳聽了,也松了一口氣,冷笑一聲。
“這皇宮中的第一個孩子,只能是本宮的。皇后之位也只能是本宮的?!?p> 趙嬤嬤恐趙霓裳又像過去一樣無腦,連忙提醒:
“娘娘,只要沉得住氣,總有一天這皇后之位能落在娘娘手里?!?p> **
白鶯鶯是被宮人抬回落閣的,后面還跟著狼狽地許清瑜。
許清瑜眼見著白鶯鶯裙下的血一點(diǎn)點(diǎn)染濕了衣裳,而白鶯鶯紅著眼。
“姐姐,我好疼?!?p> 太醫(yī)早候在落閣,此刻連忙同白鶯鶯一起進(jìn)去。
蕭淮也在一旁候著,沒讓眾人行禮,自然是救命重要。
太醫(yī)診治之后顫顫巍巍對蕭淮和許清瑜回道:
“啟稟皇上、淑妃娘娘,白良人身子無大礙,只是孩子恐怕保不住了。”
聞言白鶯鶯終是哭出聲來。
“皇上,嬪妾的孩子沒了。”
許清瑜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,握著白鶯鶯的手細(xì)聲安慰。
“姐姐,你的額頭也受傷了,快讓太醫(yī)瞧瞧?!?p> 蕭淮聽完朝許清瑜看去,她凌亂的發(fā)絲下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,血都快凝固了。
“張?zhí)t(yī),給淑妃看看。”
蕭淮皺眉。
而后蕭淮捏著白鶯鶯的手:
“放心,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?!?p> 屋外的雨又嘩嘩地下了起來,伴隨著幾道閃電和雷鳴。
張?zhí)t(yī)給許清瑜處理好傷口,又細(xì)細(xì)把脈一番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是滑脈。
“恭喜皇上,恭喜淑妃娘娘,娘娘已孕二月有余,目前脈象平穩(wěn)?!?p> 懷孕了?
許清瑜下意識撫上小腹,抬頭望向蕭淮,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。
蕭淮聽了先是一愣,時而大喜。
“雖痛失孩兒,可如今又迎來一個,實(shí)在是大喜?。 ?p> “李福壽,闔宮上下都給朕賞!”
很明顯看得出蕭淮此刻心情愉悅。
可白鶯鶯卻痛失胎兒,如今許清瑜又有孕,她更是傷情。
“恭喜姐姐,只可惜了,原本妾身的孩兒還能與姐姐的孩兒做個伴。”
許清瑜心下想著白鶯鶯痛失孩子,該是多難過的事兒。
“妹妹也無需難過了,妹妹如此福氣,定是很快還會有孩兒的?!?p> 蕭淮為了安撫白鶯鶯,又給白鶯鶯晉了位份。
許是覺得白嬪二字難聽,特賜了封號“愉”,希望白鶯鶯和以前一樣愉悅快樂。
在邊上杵了半天沒機(jī)會插話的許清瑤鼓起勇氣開了口:
“恭喜皇上,恭喜娘娘,妾身得為小皇子多做幾身衣裳才是。”
白鶯鶯聽了,一時間難過萬分。
她自己的孩子不明不白去了,而許清瑜卻有了孩子。
許清瑜習(xí)武,卻壓根拉不住自己。白鶯鶯眼神晦暗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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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的長春閣,趙霓裳聽聞許清瑜有了孩子,終究是沉不住氣。
“憑什么,憑什么她一個鄉(xiāng)野之婦能得皇上青睞?!?p> 趙嬤嬤在一旁安慰她:
“娘娘,這孩子也才二月有余,指不定一不小心便沒了?!?p> 趙霓裳聽了,心想著得想個好法子讓許清瑜的孩子同白鶯鶯的孩子一樣意外沒了。
可她現(xiàn)在更加重要的事兒,是如何能夠籠絡(luò)皇帝的心,讓他多留宿在她這,這樣她才能更好地懷上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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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角的清園住著柔妃,此時她正將一杯茶送到嘴邊。
聽了身邊春桃說的話,她只呷了口茶。
“可看清楚了?”
“奴婢瞧的真真的,當(dāng)時奴婢從藏書閣經(jīng)過,見小順子抬了桶什么,一彎身就潑了。
小順子走后,奴婢路過時,似乎是聞到桐油味。
可如今只怕是被雨水沖了個干凈?!?p> 柔妃不大清楚宮中勢力,自然這小順子是誰的人她也不知道。
雨天缺傘,抬了桶桐油也不奇怪,況且行宮內(nèi)務(wù)府本就要經(jīng)過那段臺階。
可不知怎的她覺得這事兒頗有古怪,多半是沖著許清瑜或者白鶯鶯來的。
正在思索著,忽然一個黑影從窗邊靈巧地翻了進(jìn)來。
春桃很有眼力見地離開并關(guān)上了門。
“在想什么?”
黑影慢慢走到燭燈下,柔妃瞧見來人,親切喚了聲:
“周郎?!?p> 柔妃身子骨差,執(zhí)意來行宮可不就是為了周彥么。
柔妃與皇宮護(hù)衛(wèi)副統(tǒng)領(lǐng)周彥本是青梅竹馬,可奈何柔妃家里執(zhí)意將她送進(jìn)宮來。
甚至以她妹妹的命威脅。
周彥常年在前朝和宮外辦事,很難見著。
只有在行宮時稍微自由一些。
“婉兒不必思索他人之事,若是能將身子養(yǎng)好才是最好?!?p> 周彥坐在榻上,柔妃輕輕靠在周彥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