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我臉上有花嗎？
老實說，剛剛伍波這樣介紹和高抬我，讓我有些輕飄飄，職場新人又如何？
能得到認可，本身是值得高興的。
但再高興，我也不可能在這個場合出聲，發(fā)言的。
我只是個臨時工，小助理，輪不到我的發(fā)言。
這時，伍波看向舒大媽，低語了幾句，像是征求她的意見。
聲音低得我們完全聽不見。
期間伍波不停地點頭，最后伍波才宣布，這次因為項目比較重要，數(shù)額也比較大，所以，助理的人選，是由我和周桐同時入選。
周桐負責內(nèi)務資料處理，我主要負責外務。
啥叫外務？我一臉蒙！
我看到周桐一臉小激動的樣子，胸前略有些起伏，有這么激動嗎？這都抖上了？
其它人選，等伍波擬定后，再給公司確定，發(fā)在內(nèi)網(wǎng)上，現(xiàn)在就不確定了。
最后，伍波笑著對舒總說道：“舒總，這個大項目，雖然是我們銷售一部拿下的，但是，很多經(jīng)驗上肯定不足，需要公司多方面協(xié)調(diào)，所以，您看，這個總指揮必須得您來干才行了？”
這時，整個會議室，鴉雀無聲，落針的聲音估計都能聽得見。
我稍稍好奇了一下，看他們一臉的凝重，好像這事情很重要的樣子？
我也仔細看一下舒大媽。
這場會議，她沒怎么說話，臉上一直掛著微笑，但我似乎能感覺到，她的眼神里有些不可捉摸的樣子。
我不出聲，我不懂業(yè)務，也不懂公司，更不懂行業(yè)，悶聲發(fā)大財，才是我應該做的。
伍波說完，就停下了話頭，一臉微笑地看著我。
我相當?shù)脑尞?，這什么意思？你一個大男人，老盯著我干啥？我臉上再有花，也不至于吸收到你吧？難道他是？？
我腦后起了一陣惡寒。
舒大媽在我臉上打了個轉(zhuǎn)，輕敲桌面。
“這個單，是你們銷售一部的功勞，自然是由伍經(jīng)理全權(quán)處理，至于需要公司哪方面的配合，可以直接和我溝通，只要是有益于公司的，我想，我和公司都會支持的?！?p> 她的話音剛落，整個會議室好像氣氛一松的樣子，仿佛孫猴子腦袋上的那道箍被咒語解開了一樣。
我注意到，伍經(jīng)理的臉上仍然微笑著，但眼神里的狂喜，怎么也掩飾不掉的。
我一肚子的納悶。
散會的時候，我和周桐走在最后，小角色，當然是最后才出門的。
我拉了她一下：“周妹子，有些問題想找你了解一下?！?p> “叫你當助理，你這么高興嗎？”
“怎么？有錢賺，為什么不高興啊？”周桐相當奇怪地看我一眼。
“你平時不也在賺錢嗎？”我還是不怎么清楚。
“你到前臺來，我跟你說，這里時不時有人過來開會。”
到了前臺，她一邊整理資料，一邊悄悄和我說起原因。
“正常呢，我們行政還有行政助理，是只拿固定工資的，但是呢，我們公司也有一個規(guī)定，就是臨時派去跟項目做助理，是可以多拿一份獎金的！而且，這個單這么大，估計獎金少不了??！”
她小開心的樣子，讓我也有點小激動起來。
“我們能有多少??？”
“幾千總是有的了，這個單這么大。你是跑外務的，還有外出補貼，肯定比我多一些嘍！”
這個時候，她恨不得她也能出外務似的。
我才稍稍有些了解一點內(nèi)部的情況。
“那剛剛舒總說由伍經(jīng)理負責的時候，我看大家好像很高興的樣子?。窟@又是為什么？”
說起這個問題，周桐趕緊往前后看了一下，見大家都在忙，沒人注意，才拉近我說著：“你不知道吧？銷售一部，原來是劉總自己跟開的，都是負責中大單為主。后來，劉總忙別的新業(yè)務去了，就由舒總代管，我們這里，有個規(guī)定，除了劉總外，哪個項目的總負責，是可以拿大頭的獎金的，舒總把總負責的位置讓給伍經(jīng)理，還有一部，他們能不高興嗎？這么大的單，至少一下子讓出了幾十萬的獎金哪！”
我的媽呀，幾十萬？舒大媽這么大方？不像她的風格啊，一雙鞋才一千八，她都和我計較的人！
“舒大…舒大經(jīng)理會這么輕易放棄嘴邊的肥肉？”我不可思議地問道。
周桐鼻子很小，不過不影響她的整體美感。
微微一皺下，她也說不上來。
“你趕緊回位置上，說不定伍經(jīng)理要安排事情給你做了?！?p> 但是，我回到位置上，沒看到伍經(jīng)理，卻看到了一臉黑的舒大媽。
“我說江寧，你上班的時候，不在自己位置上整理資料，到處亂跑什么？”
不知道為什么，這個讓全公司人都害怕的職場女，我找不到一點點害怕她的感覺。
“哦，舒經(jīng)理，剛剛派我進大項目組，我怕做不好，找周桐了解了一下情況。”
在她面前，我也覺得不需要隱瞞什么。
既沒有必要，也不需要。
她的臉色才稍霽。
“到辦公室來，我和你說點事?！?p> 我跟屁蟲一樣地跟著進去副總辦公室。
完全沒有留意到，遠處有一雙眼睛，正看著這一幕。
看到我進入辦公室時，才微微點頭。
舒大媽沉吟了好久，一直轉(zhuǎn)著筆，好像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。
我從來沒見過她這么猶豫的神情，是碰到什么難題了嗎？
“舒經(jīng)理，有什么事，你只管吩咐，能做的，我肯定給你做好嘍?！?p> 我知道，其它這個工作機會，是她給的，也知道之前那個一萬獎金的事，是她說給就給，說不給，也是可以不給的。所以，有機會還她一點人情，是完全有必要的。
我覺得，這世上，欠人錢還好說，自己可以拼命賺，總會還清的。
可是欠人情，就不好說了，比如，我欠舒大媽的這個人情，我要怎么還？她又不缺錢，手下一堆能員干將，我能幫到她什么呢？這個人情，什么時候才能還得上呢？
她聽到我這話，表情稍轉(zhuǎn)暖了一些。
“并不是要你替我做什么，而是要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，不是你跟的工作，絕對不要接，也不要多問，不是你應該拿的錢，你絕對不能拿，你能做到嗎？”
說完這句話的時候，她的眼睛像鷹一樣要盯著我。
靠，什么意思？是要我吐出那一萬塊錢的意思嗎？
太過分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