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將軍沒有想到的是,他真的會將如此一個潑皮無賴的人帶回府邸。
主要也是怕把這樣的女人丟在外面,會惹出多余的事端。眼下兩國交惡,也許不日就要有一場惡戰(zhàn)。若是被尋常人拿了話柄事小,萬一有佞臣拿這事兒做文章,將他扣在城中處理這些瑣事便麻煩了。
回到將軍府后,孟婆看著將軍府氣派的裝潢和精致打理的院落。兩旁的家仆翹著也是訓練有素的,即便是女子,也能看得出有訓練的痕跡。不愧是將門風范。
而他們也并未因為一個外人擾亂了節(jié)奏,依舊是各自認真地手上的事情。偶爾有那么幾個抬頭瞟幾眼,見孟婆連真容都未露出便悻悻作罷。
但是將軍突然站定在門口,那雙眸子再也沒了情緒,冰冷地仿佛要把人凍住。
他高大的陰影落在孟婆身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剛才還在信口雌黃的女人,想著如何發(fā)落。
誰知孟婆壓根沒把將軍這些小情緒放在心上,只用鼻子嗅了嗅,臉色便嚴肅起來
“你府上,有個重病的人吧?!彼w細的手指指著東側的方向。
大將軍本在氣頭上,被他這么一問,反而警覺起來。
家妹重病,數年未愈,身子近月也是越來越差。眼看人就不行了,試了各種方法,哪怕跳大神都試過了,毫無起色,可大將軍的父親沒的早,母親在父親離世后終日郁郁寡歡不多日便隨著一起去了。只剩將軍和妹妹相依為命,將軍疼愛妹妹,不忍心就此放棄,哪怕走遍這個世間,哪怕用自己的命換,他也希望妹妹能夠平安康健。
“何以得知?!彼挠已燮ぬ艘幌拢粗媲斑@個和剛才的瘋婦判若兩人的女子,現下聽孟婆的聲音,也能猜到那面紗下的她定是神色嚴肅,且她渾身緊繃,這種狀態(tài)他只在一種場景下見過。
戰(zhàn)場。
那是如臨大敵前的狀態(tài)。
“死氣。”孟婆擼起袖子就要沖進偏房,卻被將軍一把攬住。
“再晚點出人命了。”孟婆語氣清冷,卻帶著警告和不容反駁的意味。
話也只能說這份上了,料想這將軍但凡不是個傻的也會識相點讓開了。
將軍被她一吼,有些不知所措,那仆從也都抬起了頭。將軍則抬起了手,示意這些仆從退下。
一下子前院便只剩下了將軍和孟婆二人面面相覷。
“你能救?”大將軍惜字如金,每個字卻鏗鏘有力。仿佛說的不是問句,而是希望對方肯定回答的命令式語氣。
“可以?!泵掀盘ь^看著大將軍,她語氣中的堅定,讓他有了相信她的理由。
那就放手一搏吧。
畢竟,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了。
“若是出了差池,本將軍會讓你拿命來抵”他眼底的狠戾讓孟婆確信他這話并不是在恐嚇她。
她點了點頭。
二人即刻沖進東廂房,房門打開的一瞬間。撲面而來一陣濃烈的中藥味,這味道濃烈的比那腐臭的死氣更勝一籌。房間內本身的空氣也污濁不堪,一看就是不時常通風。這病能好才是奇了。孟婆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邊,掀開床簾。
果真床上的人臉色青白,不斷掙扎,一張閉月羞花的小臉此刻比死人好不到哪兒去。呼吸短促,喘不上氣,眼看人就要交代了。
將軍看到妹妹如此痛苦,眉頭緊蹙,卻抓住了孟婆的手腕
“她為何會如此?。∶髅髯蛉者€好好的?。 睂④姷耐渍痤?,看得出來,他是真的慌了。
孟婆深呼吸一口氣,沒想到比他妹妹很難搞的居然是這個急躁的男人,現在儼然像一只被搶了食吃的松鼠,見誰都咬。
“你確定,你妹妹昨日還是好好的?好好?你對好好是不是有什么誤解?”孟婆反問地將軍無話可說,因為將軍也發(fā)現自己話中的不妥。
昨日妹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,說好好的…確實…不怎么貼切
“你出去,把你上戰(zhàn)場的刀拿過來。”孟婆下著命令,將軍似乎怔住了,毫無反應。
“我讓你去把刀拿來,你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是吧?”孟婆語氣冰冷而不耐,大將軍好不容易回過神,咬了咬牙,回正殿取武器,
心里想著自己一定是瘋了。
但已至絕境,既然神佛都不管,管她是什么東西,萬一有用呢。
大將軍雖說看不見,可是孟婆看的真真切切,那房梁上地死氣,還有掐著他妹妹咽喉地,那只只剩了一部分軀體,周身散發(fā)著惡臭的惡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