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對你未來的夫君可還滿意?
待到日頭西斜,陸瑤和姬夫人已經(jīng)回到了府中。
剛一進院子,紫娟便上來說道:“自從侯爺?shù)钠付Y下到府上,已經(jīng)有將近二三十張?zhí)佣及l(fā)到了府中,邀請女郎出席各類宴席?!?p> 陸瑤進屋,瞥了一眼桌角上摞的整整齊齊的一疊帖子,面上漏出了些不耐的神色。
她似乎有點厭煩了這樣的場合。和帶著面具的人一起虛與委蛇,說著違心的話,浪費著自己的時間,想想都覺得煩人。
紫鵑看懂了陸瑤面上的表情,便說道:“女郎也不必全去,只挑著去幾個就好了。畢竟日后要成為侯府夫人,還有許多官場上要打點的,縱使侯爺如今權(quán)勢滔天,可女郎也要游刃有余的才好,萬不可教人鉆了空子,說了不好?!?p> 陸瑤自然知道紫鵑的擔心。只是,她到底心里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,她都沒見過武安候,居然就如此著急為武安候打理后宅,這都什么和什么呀。
想到這里,陸瑤心一橫,那些帖子,她決定一個都不去。
自從柳依依死后,府里只有姬夫人一個女眷了。姬夫人如今早已沒了對陸政廷的期待,所以二人的相處倒是平淡如水一般,也無什么波瀾。
姬夫人照例住在東南角的聽雨軒里,每日都照常吃齋念佛。陸政廷雖說比起之前的漠不關(guān)心有了一些改善,但比起正常的夫妻到底少了許多交流。武安候府的聘禮也下完了,剩下的就是等著欽天監(jiān)擇一良辰吉日,奉旨成婚就好了。
所以,近來陸政廷又如往常一般不怎么見姬夫人了。
陸瑾的夫家也被姬夫人派去的人選好了。是以前莊子里的一個管事的兒子。那兒子整日不務(wù)正業(yè),但管事的和他的老婆倒是個老實人。陸瑾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若是尋了個好人家,姬夫人還擔心她會禍害了別人。這樣一來的話,一個水性楊花,一個不務(wù)正業(yè),倒是替人間解決了兩大害蟲。
一個月過后,陸政廷帶著一名女子回了府。女子容貌清秀,年齡大概比陸瑤長了幾歲,但仍能看出正值韶華,陸政廷提出要將這名女子納為妾。
姬夫人在納妾室一事上,并沒有多大的意見。只是陸瑤看著父親帶回來的女子漸漸的一股陰霾浮上心頭。
她雖然年紀很小,但是在看人一事上卻格外的準。女子目光狡黠,進了府面對這母親卻沒有一股伏小做低的妾室模樣,仿若自己是個得到盛寵的妾室可以將主母都視若無睹。
陸政廷這一波接一波的操作,讓陸瑤早已對這個自私自利的父親寒了心。這個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,終究不是母親的良人。不過也虧的母親最近并沒有被父親心之所至的溫柔迷失了自己。陸政廷在知道陸瑤要嫁進武安候府時,那種女兒給他揚眉吐氣的傲然,陸瑤到現(xiàn)在都記憶猶新。
母親是擔心自己莫名其妙的嫁給權(quán)高位重的武安候心中不安,父親則是只考慮到武安候給他帶來的好處,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幸福。
陸瑤不禁心想,母親當初是被父親哪里給迷住了,竟然找了這么一個道貌岸然的男人。
月上柳梢,快到初夏的日子,夜里的風都感覺柔柔的。
陸瑤躺在床上正為父親納的這個不安分的小妾煩悶不安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。女友縱然母家有權(quán)勢有地位又能如何,不得男人的心,就算你為他養(yǎng)育兒女一雙,他還是照舊喜歡外面的鶯鶯燕燕。
陸瑤覺得自己必須要成為母親的靠山,哥哥如今仕途未明,一切運勢還得仰仗父親,而且哥哥在姑蘇任職,就算有心想要護母親,也是心有余力不足。
想到這里,陸瑤突然覺得,嫁給武安候其實也挺不錯的,就算沒有愛情,她也能仰仗武安候夫人的名號罩著母親。母親本貴為皇后胞妹,卻在府里受盡委屈。不過她不愿意給自己的姐姐貼麻煩,更不愿意讓別人在背后嚼舌根,說姬皇后的妹妹仗著自己的姐姐仗勢欺人。
因此,哪怕曾經(jīng)柳依依如何擠兌她,她也從來沒有給姬府和姬皇后訴過苦。
想到這里,陸瑤便打氣了十二分精神,從今天開始,她要真正的為自己的婚事上心了。
月夜寂靜,整個陸府都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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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,欽天監(jiān)昨日來府宣旨,二人的婚期定在了七月七。
盛夏將至,七月七也很快便要到來了。陸府上下都在為陸瑤的婚事忙做一團。
武安候府內(nèi)。
蕭玉衡輕搖折扇,著一身月白薄衫,正在一旁揶揄著蕭寒。成風站在旁邊,想笑也不敢笑。他們家的這棵鐵樹終于要開花了。
“誒,我說,自古只有美人舍身報君恩,我還是頭一回見君子為了報恩,居然以身相許美人。”
蕭寒也不管他嘲弄的語氣,只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滴水之恩,當涌泉相報。莫非五皇子殿下沒有聽過?”
蕭玉衡收了折扇,點了點身前的案幾:“你這叫泉嗎?你都以身相許了,你這叫河,叫湖。”
成風再如何裝著,也終是漏出了一股憋不住的笑意。
這日,陸府張燈結(jié)彩,處處喜氣昂揚,下人們今日便將一切都布置妥當,只等明日武安候前來迎親了。
自賜婚以后,陸瑤也從未像今夜這般忐忑難安。她真的要成為武安候夫人了?真的要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子?以后就不會像今日這樣方便,想見母親便能見著了。
也不知是不舍得母親,還是對以后未知生活的恐懼。陸瑤一直輾轉(zhuǎn)到了子時過半,也沒有安心的合上眼。
紫鵑坐在門沿兒處,聽到屋里是不是傳來窸窸窣窣錦被翻轉(zhuǎn)的聲音。她輕輕的扣了扣門:“女郎莫慌,且安心的睡吧,明日還要早些起來梳妝呢。”
陸瑤知道紫鵑在安慰她,也沒回頭的縮在錦被里說了句:“我知道了,紫鵑你去休息吧,不要守著門了,明天會勞累一天的?!?p> 紫鵑又在屋外坐了一會兒,終于聽不見了那陣若有若無翻身的聲音,她便輕手輕腳的回自己的房中休息了。
今夜,月色極好,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了床帳之前。陸瑤穿著一身薄薄的輕紗,坐了起來。她伸出雙手緊緊的裹住了彎曲的雙膝,頭也埋在了膝蓋中央,一頭青絲鋪開。
“哐....”一聲輕響,陸瑤還以為夜里起風了。她掀開床帳,緩步走了下來,準備去關(guān)窗戶。
卻在關(guān)了窗戶后,驀地發(fā)現(xiàn),西窗旁的榻上居然坐著一個人。
陸瑤驚了一跳,正欲喊人,男子前來輕輕的捂著她的嘴,在她耳邊沉沉的說了句:“是我,武安候。”
“侯爺?”陸瑤努力的睜了睜眼睛,想要將面前的人看的清楚一些。
武安候也不介意陸瑤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,反而側(cè)了側(cè)身,讓月色照的更清楚一些。他不說話只一只手叉在腰里笑著看向她。過了好一會兒,才語氣溫溫柔柔道:“對你未來的夫君可還滿意?”
陸瑤此時正好站在背面,饒是在黑暗之中,月光也照不明她的容顏,武安候也能從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中感受到她此刻必定已經(jīng)臉頰通紅了。
陸瑤就這樣看著武安候,她心里想的也是趁著黑夜武安候看不清自己的神情,索性就將他看個清清楚楚。
只是越看,陸瑤的臉頰就像發(fā)熱一般滾燙滾燙,她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。
自己這是什么命啊,這個武安候也太好看了吧。
月色如水,襯的眼前人冷峻的五官都仿佛柔和了許多。武安候身上本有的一股征戰(zhàn)沙場的戾氣更在此刻悄無聲息的都斂了回去。
陸瑤竟鬼使神差的在此刻說了句:“尚可?!?p> 蕭寒正想著,她是否會覺得自己龍章鳳姿,英武不凡之時,猛的聽到這句“尚可”,他差點都要被氣笑了。
開什么玩笑?
驚為天人的武安候竟然在自己未來媳婦面前只落了個“尚可”。
“侯爺,今夜偷進府中是有什么事嗎?”陸瑤終于平緩了些許自己快要飛起來的心跳,故作鎮(zhèn)定的問道。
蕭寒聞言,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,一臉漫不經(jīng)心的抱手于胸前,沉聲說道:“沒什么事兒,就是想告訴你,你是我親自選的夫人,所以不必心有不安?!?p> 他本是用極漫不經(jīng)心的口吻說著這段話,卻不知道怎的聽到陸瑤的耳朵里竟有一番鎮(zhèn)定人心的作用。
而她現(xiàn)在,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了。
“侯爺,我們是在哪里見過嗎?”陸瑤冷不丁的冒出了這么一句。
蕭寒尷尬的掩了掩唇,輕輕咳了一聲:“你覺得呢?”
待說完這句之后,蕭寒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陸瑤猛的湊近了自己的臉龐。現(xiàn)在二人的距離竟然只有一指之寬,他都能感受的到她唇邊呼出的熱氣。
蕭寒不自覺的退后的兩步,這兩步簡直就像是被人脅迫退后的。
陸瑤又仔細的看了看,低低道了句:“是有點眼熟,或許是人與人也有相似之處,不過,我可以斷定,那人不可能是侯爺。”
蕭寒眸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她,末了,淡淡的說了句:“早早歇息吧?!北阌窒г诹藷o邊無際的夜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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鴨梨毛豆
最近工作比較忙,所以只能兩日一更,待過了這陣,我會盡快回復(fù)一日兩更。 以后更新的時間定為晚上八點,謝謝大家。 煩請大家多多留言。真的沒人看嗎,想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