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三章 侯爺對我難道是一見鐘情?
正在雅間之中宴飲的幾人,也趕忙站了起來。趙成河第一個在陸瑤之后就沖了出去。哪知,剛一出去就瞧見武安侯正風(fēng)塵仆仆的摟個自家夫人。看樣子是一回府便來了此處。
趙成河一時之間不知是進(jìn)是退,搞的頗為尷尬。他最后前前后后扭捏了好幾番,臉都憋紅了。
才終于決定裝作若無其事一般恭立側(cè)身在旁,只是頭卻不曾一刻抬起來。
房內(nèi)的姬望舒和姬元培看著門外略顯尷尬的趙成河,自然也知道此刻出去也是不太妥當(dāng)?shù)摹?p> 直到聽到趙成河說了一句:“參見武安侯”。姬望舒才帶著姬元培堪堪出了門,立在門口垂首做禮:“參加武安侯。”
蕭寒此時正一手握劍,一手?jǐn)堉懍幍难F溆嗳私园涯抗獠蛔杂X的瞥向了別處。
而蕭寒本人此刻,并未覺得有何不妥,大約上位者都是這樣,只要我不尷尬,尷尬的就是別人。
三人側(cè)開身子,恭讓蕭寒和陸瑤進(jìn)去。
蕭寒目不斜視,一手拉著陸瑤徑直大步走入。路過姬元培的時候,蕭寒更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留。
坐定之后,趙成河又忙起身吩咐店家,再上幾分最好的羊肉來。
蕭寒和陸瑤坐在上首,姬望舒和姬元培分別坐在兩側(cè),趙成河坐在下首靠近門口的地方。并為幾人貼心的斟滿了酒。
先是趙成河站了起身,端起酒杯,對著在座的眾位舉杯說道:“此次疫情,多虧眾位鼎力相助。殤州才能走出此困境。趙某在此先干為敬!”說罷,趙成河便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。
喝完之后,趙成河并未坐下,而是又倒?jié)M酒杯,說道:“這第二杯,是恭迎侯爺回殤州?!?p> 武安侯點(diǎn)了下頭,朝著他遙遙舉杯,一仰頭,杯底見空。
趙成河繼續(xù)滿上了第三杯,他起身對著陸瑤行禮:“這次危情還要多謝夫人,若無夫人,殤州城此刻早已生靈涂炭,民怨載道了?!?p> 陸瑤舉杯,對著趙成河略一回禮,說道:“趙大人客氣了,哪怕今日我是一介平民,若有可以貢獻(xiàn)殤州百姓的,定也會不竭余力。何況,我既為武安侯夫人,自然有責(zé)任和義務(wù)維護(hù)殤州百姓安定。”
蕭寒面上并無太大波動,只桌下漸漸握緊了陸瑤的手。他心笑道,他果真沒有看錯人,此等胸襟心懷又哪是一般婦人能有。
趙成河聞言更是敬佩萬分:“侯爺為我們保家衛(wèi)國,夫人也將我等百姓放在心頭,殤州能有侯爺和夫人坐鎮(zhèn),是殤州百姓的福氣?!闭f罷,便一飲而盡。
接著姬望舒又和蕭寒寒暄了番。輪到姬元培的時候,倒是蕭寒先開了口。
“不知姬小郎君可有婚配?”
姬元培忙答道:“回侯爺,在下并無婚配?!?p> 蕭寒拿起筷子,往陸瑤碗里夾了道菜,繼續(xù)說著:“若非要輪起來,本侯還要跟著夫人叫姬小郎君一聲表哥?!?p> 姬元培聞言,忙下跪道:“侯爺言重了,微臣不敢與侯爺輪長幼尊卑?!?p> 蕭寒?dāng)[手道:“無妨,只是本侯覺得姬表哥的婚事還是盡早定下的為好。男兒先成家后立業(yè)。要有所作為,也必須要有一位得力的賢內(nèi)助才行。京中像姬表哥這般年歲的世家子弟都是到了適配年齡了,也不知姬表哥遲遲不定婚事,是否已經(jīng)心有所屬了?”
說到后面幾句心有所屬時,蕭寒的語氣顯然比之前冷淡了許多。旁人或許聽不出來,但姬元培是顯然知道自己的那點(diǎn)小心思已經(jīng)被武安侯猜中了。
他一時間頗有些誠惶誠恐了。他自認(rèn)自己將內(nèi)心情意壓制的毫無破綻。可又哪里想到,喜歡一個人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會藏的一點(diǎn)痕跡都不留。
姬望舒雖不明何意,可也清楚的知道,武安侯這是在給他上話了。所言之意并不是在和他商量,而是在給他下命令。于是,忙恭領(lǐng)命:“侯爺所言極是,其實下官已經(jīng)在為元培物色人家了。”
蕭寒良久才“嗯”了一聲,算是對這一答復(fù)還較為滿意。
陸瑤雖不知蕭寒的意圖,只這一提議也并無壞處,因此她也沒有放在心上。
整場宴席,直到散盡之時,姬元培的臉色都非常不自然。
回到官舍之中,姬望舒坐定,飲了一口熱茶,忽地問道:“你對瑤兒有何心思?”
姬元培被自己父親這樣一問,心底便有些被看穿的惱羞成怒了:“父親慎言,瑤兒如今已為人婦,我能有什么心思。”
“我是你父親,之前是我大意了。侯爺今日若非看出些什么,又怎會有那份閑心來管你的事兒!”
姬望舒說罷,頗有幾分慍怒的看著姬元培。
他這個兒子看著文文弱弱的,若是以前他對自家表妹有什么心思,男未婚女未嫁,無越矩之為,自然也無無禮之處。
可現(xiàn)在不同了。他千里迢迢跟著自己,治病救人或許有幾分,可最重要的大概是想來見瑤兒吧。連武安侯的女人也敢覬覦。武安侯今日旁敲側(cè)擊已經(jīng)是給足了自己顏面了。
否則,光是想想武安侯的傳言,他都為自己兒子的未來深深擔(dān)憂了起來。
武安侯府中。
蕭寒沐浴之后,便回了房中,見陸瑤側(cè)身靠在美人榻上翻著書,他悄悄的稟退了房里的侍女。將一塊方毯蓋在了陸瑤身上。
陸瑤抬頭,看他一眼,手里的書放下。蕭寒瞥了一眼,是本厚厚的醫(yī)學(xué)雜著。
蕭寒上前,坐在榻邊捋了捋陸瑤額邊垂下的幾縷青絲,說道:“這么晚了,再看就傷眼睛了。”
陸瑤起身,身子坐直了些,笑了笑道:“侯爺日夜兼程,定是勞累了,這就伺候侯爺就寢?!?p> 蕭寒按了按她的手道:“我常年隨軍,倒沒有什么非要讓人伺候的癖好。你近來勞累,倒是要顧好自己?!?p> 陸瑤雖這樣聽著,手里的活兒卻未松懈半分,她幫蕭寒寬了衣,正準(zhǔn)備給他換件干凈的中衣,卻發(fā)現(xiàn)蕭寒的肩膀有一處頗為明顯的疤痕,看樣子不像是舊傷,應(yīng)該就是最近才有的。
“侯爺受傷了?”陸瑤纖纖玉手滑過蕭寒背上疤痕處,有些吃驚的問道。
在陸瑤的心中,蕭寒一直都是攻無不克,戰(zhàn)無不勝的形象。她根本想象不到,他受傷了之后會是什么樣子的。
被她似水般柔滑的雙指觸摸,蕭寒仿佛整個身子都酥軟了幾分。
他唇彎著,卻并未言語,而是利落的把肩膀聳了兩聳,將中衣穿了上去,只敞著前胸并未將衣帶系緊?;厣恚瑢χ懍幓薨挡幻鞯男χ?。
陸瑤被他看的雙頰一直都紅到了脖根處。
真是的,他這樣的看著,讓人更是不自覺的想到二人同床之事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又抬起頭對著蕭寒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的說道:“阿瑤哪里說的不對嗎?侯爺怎么這般神色?”
蕭寒只笑著看她,也不說話,過了一會兒忽然伸手一把將陸瑤拉進(jìn)了他的胸膛之中,低頭在她耳畔輕語:“本侯的這處傷,還是夫人包扎的呢?!?p> 男人的胸膛寬廣又炙熱,陸瑤本就被蕭寒說的渾身痛熱,又被他毫無預(yù)兆的攬進(jìn)這炙熱的胸膛之中,整個人的腦子都是嗡嗡作響,哪里還顧的上別的。
蕭寒的唇就在她的耳邊,她還能感受的到他嘴里呼出的絲絲熱氣??蛇@些所有,都被方才蕭寒說的那句話給驚醒了。
陸瑤抬頭睜著大大的眸子,一臉不知道蕭寒在說什么的表情:“侯爺說的是什么意思?”
蕭寒看著她早都忘記那一茬事兒的樣子,簡直又好氣又好笑說道:“你救了本侯這么一位絕世美男,居然連點(diǎn)印象都沒有了嗎?”
陸瑤下意識在回憶里思索著她美人救絕世美男的事跡,忽然想到不久前確實有這么一回事,忍不住噗嗤一下便笑出了聲。
“侯爺,難道說,你我定親之后,茶樓里傳出的武安侯為報救命之恩,要以身相許恩人的事是真的了?”
蕭寒聞言,倒是一點(diǎn)都沒覺得有什么可難為情的,他半躺在美人榻上,雙手交叉背于腦后,面上帶著幾分笑意幾分故作漫不經(jīng)心的說道:“看來夫人對自己的事情一點(diǎn)都不上心,說書先生講了那么多,你竟然只記住了這么一句話?!?p> 陸瑤好笑道:“侯爺,這不就是最重要的了嗎?”
蕭寒搖了搖頭道,瞥了她一眼,故作冷聲的說道:“從小到大救本侯的人多了,難道本侯要一一以身相許嗎?”
陸瑤被他說的倒是有些無話可說了:“那侯爺?shù)囊馑际?.....”
蕭寒輕咳一聲:“你覺得呢?”
陸瑤恍然間想起了從前在府里時,綠綺回來說的那段說書先生所言:“武安侯對救命恩人一見鐘情?!?p> 猛的就脫口而出:“侯爺是對我一見鐘情?”
說完之后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害臊了。
武安侯抿著唇,不置可否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還真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