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。
于馨的狐妖真身碩大無比,四腳著地,將白也籠罩在身下,三條尾巴嚴(yán)絲合縫,靜靜等待著女鬼自爆的余波沖擊。
同為筑基境,女鬼要自爆,她攔不住,甚至有可能擋不住。筑基境煉氣士的自爆無異于洞府境煉氣士的全力一擊,就算勉強擋住讓白也不被余波給沖擊,估計于馨自己也難逃重傷垂死的局面。
女鬼腹部的骨頭開始鼓脹起來,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真氣猶如刀劍穿插在她丹田之上,房間內(nèi)空間能量開始紊亂,真氣橫沖直撞。
這是自爆的前兆,她正在刻意引導(dǎo)體內(nèi)竅穴內(nèi)的真氣攻擊丹田,丹田承受不住之時,這一方天地真氣將會以丹田為圓心產(chǎn)生劇烈的爆炸,任你是洞府境煉氣士也難以招架。
于馨緊閉雙眼,事已至此,沒辦法改變了,只能希望自爆的余波不會波及到白也,不然白也破境功虧一簣,結(jié)丹不成大道反噬。
不知何時起,房外雷鳴靜止,撥云見月,天地重歸寂靜。
“御?!?p> 一個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,于馨睜眼看去,白也站在那邊,他伸手一抓,道袍復(fù)歸于身,無風(fēng)自動。
劇烈的爆炸震耳發(fā)聵,房子直接土崩瓦解,碎屑漫天飛。
兩人面前仿佛有一堵無形的墻壁,將爆炸的余波完全隔絕開來。
于馨重新幻化成人形,她看著眼前已成廢墟的大宅院,心有余悸。
她很快收起思緒,伸出左手掐著白也的耳朵,雙眼炯炯有神,“說,你跟那個浪蹄子做了些什么?”
白也耳朵吃痛,委屈道:“姑奶奶,天地良心,我跟她可什么都沒做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當(dāng)時受了那么重的傷,渾身動彈不得,別說做什么了,說話都吃力啊?!?p> “是嗎?”于馨湊上前來,目光灼灼,手上力道稍稍加重,“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,房間內(nèi)那個浴桶,還有你,一個道長,赤身裸體跟那個浪蹄子嘴都粘到一起去了!還說沒做什么?!?p> 想到自己剛闖進(jìn)房間那個場景,撞入眼簾的香艷場面,于馨面紅耳赤,臉頰滾燙,醋意橫生。
“天地良心啊,我當(dāng)時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好嗎?我能做什么?”白也心中委屈萬分,有口難辯。
確實,在那房間發(fā)生的一切都很香艷,很夢幻。
可是那關(guān)我屁事??!
我只不過是一個身嬌體弱,玉樹臨風(fēng),風(fēng)流倜儻,一表人才,手無縛雞之力的重傷之人好嗎?
這一切的一切,都得歸咎于女鬼啊,現(xiàn)如今女鬼已經(jīng)神魂俱滅,就不能讓這件事過去,當(dāng)作沒發(fā)生過嗎?
想是這么想,白也可不敢說出來,這兩天相處下來白也算是明白了,女人不僅是老虎,而且還是不講道理的老虎!
還不如乖乖閉嘴,等她氣消了就好了。
“好像有點道理?!庇谲包c點頭,這樣說著,手卻不放下來,甚至又加重了力道,“那你有沒有對她動心?”
“沒有沒有,絕對沒有,天地良心啊,她可是一具枯骨,哪怕皮囊好看,也改變不了她的本質(zhì)?!卑滓矒u頭如撥浪鼓。
這句話倒不是違心之論,道教本就是講究清凈之地,向來不重兒女情長,哪怕他修的是順心意,管他天崩地裂,我自證道長生。
聽到滿意的答案,于馨松開手,笑著點點頭,“這還差不多?!?p> 白也拾了些木板生火,宅院雖然化作了廢墟,到處四散的木板卻是生火的好材料,不比山中樹枝來的差。
他盤腿而坐,神識內(nèi)斂,沿著四肢百骸,諸多竅穴洞府一路掃視而過,如農(nóng)夫行走在鄉(xiāng)野田間,君王巡視自家領(lǐng)土。
此次結(jié)丹有些倉促,結(jié)丹之后還沒來得及仔細(xì)觀摩丹室便出手了。
白也神識來到丹田,氣海已被凝聚成一顆金燦燦的丹丸,大如拳頭,外表覆有層層金色雷電,如小蛇游弋。
丹室內(nèi),有一副“天雷滾滾”圖,結(jié)丹之前此圖不過是像一副富貴人家收藏的珍貴畫卷一樣,雖是栩栩如生,卻了無生機。
如今這幅“天雷滾滾”圖猶如活過來一般,接天連地的金色雷電轟鳴不已,震耳發(fā)聵。
唯一可惜的是,下山時過于匆忙,連法寶都沒有拿就被臭老頭給丟了下來,不然此時就可以煉化本命物了。
于馨識趣沒有再去打擾白也,這場戰(zhàn)斗當(dāng)中雖然沒受什么傷,但是收益良多,體內(nèi)竅穴隱隱有松動跡象。
除天生“七竅”外,男子煉氣士只需要再開辟九個竅穴便能進(jìn)入下一個境界,而女子卻需要開辟十八個竅穴才能進(jìn)階,不過開竅越多,收益越多。
好一會兒,白也睜開雙眼,呼出一口濁氣,目光炯炯有神。
看到于馨也在盤腿復(fù)功,白也沒有出聲打攪,安安靜靜看著對面的女子。
于馨好像心有所感,她睜開眼睛,笑意盎然,“怎么,我臉上有東西嗎?”
白也愣了一下,沒想到被她抓了個正著,別過臉去,甕聲甕氣道:“沒有,無聊罷了?!?p> “無聊?”白也不知道這句話哪里戳中了于馨的痛處還是怎么了,于馨很是生氣,音量尖銳刺耳,“跟我待在一起很無聊嗎?那你跟那個浪蹄子在一起的時候不無聊?也對,你們都那么親密無間了,就差共赴巫山云雨了,當(dāng)然不會無聊了。怎么,是怪我壞了你們的好事嗎?嗯?”
“呃?!卑滓惨魂囶^大,這女人怎么還在生氣呢,明明又不是自己的錯,當(dāng)時那情況,都成了待宰羔羊了,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比起跟一個女鬼共處一室,當(dāng)然是跟你待在一起比較舒服了?!?p> 不知從何時起,白也從占據(jù)主動的神仙道長變成了處處被她壓一頭的局促愣頭青。每次只要她生氣或者開一些無傷大雅但是跟感情有關(guān)的玩笑,便會下意識避重就輕。
也懶得強調(diào)出家人道士這個身份了,事實證明這根本就不管用,不管強調(diào)幾遍,換來的只是更曖昧的調(diào)笑而已。
“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?!卑滓蚕肫饚煾嫡f過的這句話,他現(xiàn)在對這句話深有體會,不過還得加幾個字才正確。
那是不講道理的老虎?。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