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也瞇著眼睛,猛然間握住劍柄。
雖然不太想沾染因果。
何況與那土地公無冤無仇。
他輕輕嘆息一聲:“順心意?可不是這樣的啊?!?p> “呦,你修的還是最不受大道約束的順心意啊,沒看出來啊?!辈室峦釉菊碇X袋躺在他頭上,聽到他這話瞬間坐直了身體,一副見鬼的樣子。
白也沒理他,沒來由想起了當(dāng)年老天師讓他修行順心意時說的話。
那時候他還很小,老天師摸著他的腦袋,笑容慈祥,“所謂順心意,就是在道德本心內(nèi),順著自己的本心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從心所欲,不逾矩。
于馨與巨人土地公的戰(zhàn)斗已經(jīng)接近尾聲了,現(xiàn)出妖族真身的于馨依然不是對手,被打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連妖狐真火都難傷其分毫。
巨人一拳一拳勢大力沉往下砸,每砸一拳地上便多出來一個坑。
所幸巨人的身軀太過龐大,動作也很遲緩,這給了于馨很大的周旋空間。
于馨一直在左右躲避著巨人的拳頭追擊,狐貍的身軀異常靈活,上躥下跳的。
“你真的不出劍嗎?你那個情妹妹可是快不行了哦,如果你出劍的話,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。”彩衣童子站在白也頭頂迎風(fēng)而立,臉上笑容玩味。
隨著他心念一動,絲絲縷縷雷電像毒蛇一樣纏繞上劍刃,氣勢逼人。
高越站在白也身邊,默默看著,也不說話,努力壓制著內(nèi)心的震驚。
如果到了這種地步還看不出來,那她就真的是白活了三百多歲了。
一把能夠孕育出劍靈的仙兵,放到宗字頭仙家府邸都會搶破腦袋的,像搖鈴山這種野修聚集地,哪怕無意間得到了這種仙兵也不敢拿出來用。
畢竟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。
空有神兵沒有實力,只能惹來門派覆滅的局面。
于馨停在一邊,氣喘吁吁,她已經(jīng)到了強(qiáng)弩之末了,那土地不知道用的什么神通,明明是槐樹精,卻能幻化成一尊體魄不輸佛門金剛的巨人。
巨人雖然行動遲緩,后勁卻不容小覷,出拳這么久,非但沒有緩慢分毫,反倒是越來越順心如意,出拳一次比一次要快,再這樣下去,就要躲不過了。
巨人停止了攻擊,銅鈴大的眼睛緊緊瞪著于馨,肆意大笑:“這就不行了嗎?剛開始不是很厲害嗎?我還以為你這妖物有什么通天本領(lǐng)呢?不過如此!”
“喂,傻大個兒,看這邊,這邊這邊?!辈室峦哟盗藗€口哨,揚(yáng)起雙手,竭力嘶吼,雙腳不安分的跳來跳去,跳的白也頭皮好一陣癢。
白也手持長劍,氣勢已達(dá)巔峰,左手往頭上一撈,一把抓住彩衣童子,隨手一丟,“安靜點(diǎn)!”
“沒良心的家伙,虧得本大爺還幫你喚醒雷劍呢,哼!”彩衣童子一個后空翻,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落在地面。
隨后他就看到一條白虹拔地而起,帶著一往無前的雷霆?dú)鈩?,直沖巨人而去。
他伸出小手拍了拍衣服,笑容玩味,自顧自嘀咕道:“這么一看倒是有主人萬分之一的氣勢,也不錯了。順心意嗎?呵呵,我倒要看看你違背本心出了這一劍之后,要怎么解決這蒙塵的道心?!?p> 道家講究返璞歸真,修的是那無垢琉璃之軀,一旦道心蒙塵,便如那佛家的心猿意馬,劍修的劍心崩碎,極難修復(fù),一身修為就此停滯不前,再無望大道登頂。
至于這個臭道士以后大道無望,他才不關(guān)心。
說句不好聽的,他的前任主人便是高出天外的雷部正神,親眼見識過無數(shù)大道可期天賦卓絕的天才隕落,甚至許多已經(jīng)大道登頂?shù)拇罄幸搽E落無數(shù),他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。
因此在他心里,真仙境以下的修士,哪怕天賦高出天外,也沒有資格當(dāng)他的下任主人。
不一會兒,白也輕飄飄落在彩衣童子身邊,長劍歸鞘。
一劍。
僅僅一劍遞出。
化身巨人的土地公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劍,巨人身軀便分崩離析。
高越轉(zhuǎn)頭望向白也的側(cè)臉,心神搖曳,秋波流轉(zhuǎn)。
剛剛那一劍,連直面的土地公都沒看清,她更加看不清了。
在她眼里,只有一道氣勢洶洶的長虹拔地而起,然后歸來。
“欺人太甚!一個妖族一個道士竟然狼狽為奸,毆打我這個小小土地,這日子沒法過了!”土地公恢復(fù)了矮小老人的模樣,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,毫無神仙風(fēng)范,倒像一個世井無賴。
“老先生,無意冒犯,只不過這神像對我朋友確實異常重要,只能出此下策請老先生挪窩了?!?p> 老人愣了一瞬,隨即又開始打起滾來:“我不管我不管,你們這是欺負(fù)人,我要上報朝廷,龍虎山道士不好好修道,成天與妖怪為伍,還欺負(fù)老人家!”
“你可別裝了,幾百歲的老妖精了,害不害臊,既然好不容易得道,還不好好珍惜這潑天福緣,跑這兒來裝什么老弱病殘啊,我都替你害臊。”彩衣童子撇撇嘴,不屑一顧道。
世間草木修行極其不易,每日靠吸收一點(diǎn)點(diǎn)日月精華,整整三百年才能化形為人,好不容易化形為人,又要承受那虛無縹緲的大道責(zé)罰,降下天雷,抗過去了方可禮物修行,抗不過去自然便身死道消,形神俱滅。
所以彩衣童子才說這土地公有潑天福緣,大道天雷,九死一生,能夠僥幸存活于世繼續(xù)修行,這本身便是一樁潑天的福緣了。
土地公猶不罷休,固執(zhí)己見,指著化成人形的于馨逼問道:“你一個妖怪要這神像干嘛,這座神早已無主,大道消散,對你的修行于事無補(bǔ),留給我做個棲身之地還不錯?!?p> 于馨眼神冰冷,怒斥道:“放肆!水神娘娘的神像哪容你這么玷污!”
老人一愣,本該是自己氣勢洶洶教訓(xùn)人,怎么變成被教訓(xùn)的那個了?
“妖跟神爭神像?不對,妖跟妖神爭神像,有點(diǎn)意思啊?!辈室峦又匦禄氐搅税滓驳哪X袋上,眼珠子滴溜轉(zhuǎn),冷冷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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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也小天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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