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葉出劍客游俠。
在整個青蓮天下,這都是獨一份的稀罕事。
天葉國雖然是流云王朝的藩屬小國,可向來崇尚軍武,家家戶戶都有些練家子把式。
市井江湖也好,山上神仙也罷,都奉行拳頭大就是道理那一套。
天葉國民風淳樸,人人喜好鮮衣怒馬,快意恩仇,尋常百姓人至青年便會投身軍伍,以上戰(zhàn)場殺敵為榮。
退伍后也喜歡仗劍騎馬,行俠仗義。
男子在天葉國隱姓埋名十多年,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大宗子弟,連九百塊靈幣都掏不出來,竟然還要以四塊靈幣買下一根價值一千靈幣的百花簪。
不過他還是將百花簪交給了白也。
只是附加了一個條件,日后他遇到困難的時候,需要白也無條件幫他一次,無論生死。
當然沒忘記將白也那僅有的四塊靈幣給拿走。
這個自稱齊鸞的男人看著白也三人遠去的背影,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,臉帶笑意,自言自語道:“蒼麟這小子倒是找了個好徒弟,好徒弟又找了個好媳婦,這天葉國可沒白待?!?p> 男人收起攤子,開始打道回府。
今兒個大爺賺大發(fā)了,回家回家。
將老天師稱呼為“蒼麟小子”的男人走在聽天街漫長的街道上,走的極緩極慢,像是要將聽天街都印在腦子里。
一道聲音在男子心湖漣漪響起,“齊鸞老兒,你的人情老夫記下了,不過你如果膽敢讓白也去做丟命的事,老夫不介意去你問劍宗喝喝茶?!?p> “是叫白也啊,不錯的名字,人也不錯?!蹦凶硬恢每煞瘢а劭戳搜厶焐?。
不早啦,該回家睡覺了。
于馨走在路上,頭上別著那根鮮艷的百花簪,心情大好,美眸帶笑,街上不少漢子都眼巴巴望著這位尤物,魂兒都要給勾沒了。
彩衣童子皺了皺眉頭,蹲上了白也肩頭,這樣開口說話便不用太大聲,也不用以心聲問話。
他輕輕開口問道:“白也,你跟那人聊了什么?他竟然愿意以四塊靈幣的價格賣給你,你是不是答應(yīng)了他什么條件?”
那個模樣年輕的男人,深不可測!
連彩衣童子暗中去打量都探不出深淺,能有這份能耐的,最少都得是渡劫境巔峰了。
說不得還是一條真仙境的猛龍潛伏于此。
于馨也轉(zhuǎn)過頭來,眼中充滿了詢問的意味。
白也有些做賊心虛,不敢去看于馨的目光,“沒什么,只是答應(yīng)了以后幫他一次,不是什么大事?!?p> 至于不論生死這四個字,白也是萬萬不會說出口的,說出來了,于馨又得趕緊去把發(fā)簪給退掉了。
寶刀贈英雄,美物贈美人。
于馨別上這根簪子,可美。
彩衣童子哦了一聲,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。
就算那人真是真仙境,如果敢算計白也的話,該頭疼的也是蒼麟老兒那個王八蛋,而不是他廣霆。
那個男人給白也指了一條路,作為白也答應(yīng)出手的小彩頭。
出了聽天街一直往北走,那兒會有一座仙家渡口,可以乘坐跨洲渡船,只是乘坐跨洲渡船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。
白也現(xiàn)在身上就只剩下些白銀,最后四塊靈幣都給那人拿去了,哪里還有錢去坐仙家渡船。
“要是那個被你廢了境界修為的男人以后再讓我遇上,還是這般品行的話,我便要親自出手殺了他,到那時,你可不許再阻止我了?!庇谲巴蝗徽f道。
白也愣了一下,隨即微微笑了起來,“我這次攔你,是想要給他一個改正心態(tài)的機會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。如果以后他真的還是如此這般,那我肯定不攔著你?!?p> 當天晚上,白也找了一家離聽天街較遠的酒樓住了一晚,酒樓不大,來了不多,要價卻比聽天街那個大酒樓還要貴。
住一晚得十兩白銀,伙食另算。
白也依舊打地鋪睡覺,于馨也沒有上床睡覺,盤腿坐在另一邊凝煉劍意,彩衣童子則回到了雷劍里睡覺。
一股殺氣充斥著整個房間。
一夜無話。
天亮之時,白也睜開眼睛。
果不其然,于馨的嬌軀被他摟在懷里。
白也有些無奈,不過每天早上起來都是這么個光景,便也習慣了。
走出酒樓,發(fā)現(xiàn)門外被一群鐵甲武士給包圍了。
彩衣童子幸災(zāi)樂禍道:“得嘞,看來這位王爺沒有打算放過你啊。”
彩衣童子表情有些不屑,一個小國,三番五次去尋修道之人的晦氣,到底是哪兒來的井底之蛙?
上次在搖鈴山折了三千甲,猶然不記教訓(xùn),還敢再犯。
而且這群甲士,個個身穿金甲,論氣勢,遠遠不及上次圍山的炎魔鐵騎,身上毫無殺氣,而且個個眼高于頂,說是將士,倒不如說是一群紈绔子弟。
為首一人高冠博帶,玉樹臨風,手持一把折扇,看著溫文爾雅,眼神卻尤為陰冷。
在他身邊,站著昨天剛被白也廢掉金丹的斷臂男子,眼神狠辣。
見白也和于馨走出,那人先是看了于馨一眼,心中大為贊嘆,而后才轉(zhuǎn)頭看向白也。
“昨天饒了你一命,你怎么不長記性?”白也沒有去看那人模狗樣的男子,看向斷臂男子,語氣哀怨。
昨天剛剛答應(yīng)了于馨,若是這人不知悔改便要由她親手殺之,沒想到這么快這人便送上門來了。
“放肆!見著了太子爺還不跪下!”一名金甲武士長劍出鞘,劍尖直指白也頭顱。
他這一拔劍,周圍甲士紛紛拔劍出鞘,一時之間,銳利清脆的聲音不絕于耳。
斷臂男子怒視著白也,破口大罵:“不長記性的人是你,明明是修士卻整日與妖族為伍,今天我就要你們?nèi)咳ニ?!?p> 天葉太子臉上不悅神色一閃而逝,向前一步走到白也對面,看著白也的眼睛,輕輕開口:“我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,也不管你身邊這位是人是妖,只不過你得罪了我們的國師大人,我只是奉命行事,切莫怪罪?!?p> 關(guān)于攝政王陳如龍當初率領(lǐng)三千炎魔鐵騎圍剿此人的事情,這位太子爺當然清楚。
不過能夠殺了三千炎魔鐵騎,并不代表他陳政殷便會怕了。
關(guān)于攝政王為何調(diào)度三千鐵甲圍剿此人以及為何這位攝政王沒有后續(xù)了,這些個不為人知的內(nèi)幕,他可是清楚一二的。
再者說了,他這次出行,父皇可是給他配了皇宮里的二把手,一位元嬰境老神仙照看的。
“這么近的距離,我隨手便能要了你的命。”白也聲音冷漠,冷冷打量著這位腦子跟斷臂男子一樣壞掉了的太子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