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替你默哀三秒

　　“老子又不是特意坑的！我媽做飯的時候，把我特意培育的那塊韭菜給割了回來炒了一盤菜。

　　等到我回來吃飯的時候，一看那個韭菜的顏色不對，我就一筷子都沒動。

　　這不一盤子韭菜炒雞蛋，全被我爸我媽兩口子吃了！

　　后來的事情，就成那樣了！我能怎么辦？”

　　日！這回真坑爹了！

　　真特么流年不利！

　　這個狗*的，到底還是聽到了！

　　“你聽墻角了？”

　　“聽你個大頭鬼啊！這大夏天的，我們這大山里面又不像你們城里，晚上只要有紗窗，根本就用不著開空調(diào)。

　　只要把窗戶打開，外面的涼風(fēng)吹進來，就能讓你睡得舒舒服服。

　　我樓上的窗戶沒關(guān)，我哪知道他們樓下的窗戶也沒關(guān)吶！”

　　懂了！

　　舉著手機，滿臉便秘表情的皮條，瞬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！

　　可憐的童子雞，被動的聽了一晚上不該聽的。

　　替你默哀三秒！

　　——————

　　沙市！

　　燕山街街口！

　　“你好！掃碼還是現(xiàn)金？”

　　車子停穩(wěn)，司機沖著劉勁山問道。

　　“掃碼吧！”

　　“微信還是支付寶?！?p>　　“都行！”

　　“那你隨便掃！”

　　“好嘞！”

　　舉起手機，對著司機遞過來的微信二維碼掃了一下，輸入8和5，指紋識別，付款成功。

　　下車打開后備箱，把用蛇皮袋子裝著的韭菜和香蔥拎了下來。關(guān)好后備箱門之后，沖著司機示意了一下。

　　蛇皮袋子里面裝著五十斤韭菜，十斤香蔥，都是劉勁山自己大清早起來弄的。

　　至于老媽，好像沒起的來。

　　可憐的童子雞，昨天晚上又是一宿沒睡好。

　　真是罪孽！

　　也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和老妹，再整出個小老弟或者是小老妹來？

　　這事，還真是個未知數(shù)！

　　看著順風(fēng)車走遠，劉勁山撥通了皮條的電話。

　　十點了！

　　該起來上廁所了！

　　憋著尿睡，對身體可不好！

　　“劉勁山你個天殺的！老子真想捶死你個癟犢子！”

　　皮條想哭！

　　自己才睡下不到半個小時，又被自己這個曾經(jīng)的室友給吵醒了。

　　也就劉勁山現(xiàn)在沒在跟前，要不然皮條就算干不過他劉勁山，也會跟這個腹黑的玩意兒打上一架。

　　太缺德了！

　　老子忙活一晚上，早上還去買了一趟菜，回來歸攏歸攏之后，就到了這個時候了。

　　也就這個時候，到下午五點多的這段時間里，自己才能休息一會。

　　你現(xiàn)在這一個電話抽過來，老子還能睡個球?。?p>　　“切！吹什么牛呢？乖?。÷犜?！趕緊起來上上廁所，憋著尿睡，對身體不好！”

　　“我去大爺?shù)模∽孀诎?！真不勞您費心！您孫子我睡覺之前已經(jīng)上過了！有啥事直接說吧！”

　　坐起身來的皮條，用手揉了揉發(fā)澀的眼睛以后，沒好氣的沖著電話說道。

　　得了，還是趕緊起來吧！

　　要是不把這個祖宗哄好，自己今天一天都可能別想睡了。

　　“我說皮條，你這記性可不好哎！昨天晚上跟你說過的事情，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呢，你就忘了？

　　趕緊出來接一下人，我送東西過來了！”

　　劉勁山這會挺尷尬。

　　幾年的同學(xué)兼室友，竟然不知道人家住哪！

　　晚上的時候，還能在這條街上找著皮條家的夜宵攤子，可現(xiàn)在大白天的，人家在家里睡覺呢，這就沒法找了！

　　“你真是個祖宗！”

　　苦笑了一下的皮條，真沒想過自己曾經(jīng)的室友，會為了這事這么心急火燎！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五分鐘后。

　　燕山街街口。

　　“皮條！這邊！傻看啥呢？不認識本大爺了？”

　　碼蛋！

　　這個混蛋玩意兒，肯定是故意不理老子！明明看到了自己，卻偏偏把視線轉(zhuǎn)開了。

　　咋滴？

　　不想認老子是吧？

　　“老子不得確定一下是不是搞錯了??！你這黑不溜秋的模樣，加上還穿得這么人模狗樣的，誰特么知道你是誰啊？”

　　這家伙還真是這個大爺！

　　時隔一個多月，再次看到自己這個室友的皮條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　　這還是自己以前那個帥得沒朋友的同學(xué)么？

　　“咋弄成這么黑不溜湫了呢？

　　……天天鉆煤窯么？

　　如果不是你這身高在這擺著，老子還真不一定能把你給認出來?！?p>　　“你天天在太陽底下暴曬試試，看看你能比我好到哪去？”

　　沖著打趣的皮條一翻白眼，劉勁山?jīng)]好氣的說道。

　　合著你以為勞動人民，都像你們這群一天沒見過幾分鐘日頭的貨一樣么。

　　“你不是回去養(yǎng)傷的嗎？咋還擺弄起這些玩意兒了呢！”

　　走過來的皮條，彎腰拎起蛇皮袋的另一頭，跟劉勁山兩個抬著蛇皮袋，一起往燕山街里面走。

　　“嗨！別提了！回家養(yǎng)傷的這段時間，答應(yīng)了一個小家伙，給他家找點來錢的門路。

　　可老子轉(zhuǎn)悠來轉(zhuǎn)悠去的發(fā)現(xiàn)，好像還只有這東西，他的家里人才能伺候的了！”

　　自己什么情況，眼前這個室友門清，根本就用不著多費口舌。

　　知道自己就算是回去擺弄東西，也不可能從這些常見的東西下手。

　　當(dāng)然，這是以前的想法。

　　現(xiàn)在的劉勁山可不那么想了！

　　只要來錢快，什么東西都可以擺弄，前提是犯法的事情除外！

　　劉勁山的牛，皮條確實一清二楚。雖然跟這家伙沒有多少交集，可從別人嘴里面，多少也知道一些這個家伙的事跡。

　　這家伙就是個典型的牲口！

　　別人都在那里花前月下的時候，這家伙卻在那里擺弄花花草草。

　　弄得好好的一個女朋友，也被他冷落得另投了他人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牲口就是牲口，回家養(yǎng)傷都閑不住。這才多久，就被他擺弄出來了這玩意兒。

　　雖然韭菜這東西可哪都是，可真要是跟他所說的那樣，可就不得了了！

　　自己和所有同學(xué)所學(xué)的，就是要把這自然界一些常見的東西，擺弄得不常見。

　　可真正下了大力氣去擺弄這些東西的人，整個湘南農(nóng)大一六界四個班加在一起，總共一百九十多人里面，好像就特么他劉勁山一個。

　　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內(nèi)，都是屬于那種摸魚的角色。知識是學(xué)了，可從來就沒有那個心思，去動手實踐過。

　　至于畢業(yè)以后，那些同學(xué)里面還有多少人會從事這個行業(yè)，皮條也說不好。

　　至少自己，是不可能從事那個行業(yè)了的！

　　現(xiàn)在家里有個燒烤攤頂著，小日子也不錯，沒那個必要去往死里折騰自己。

　　“皮條！跟你說個事！”

　　“你說！”

　　“這些韭菜，你可別給老子便宜賣掉了！

　　你們以前賣的那些玩意兒，可跟這些東西沒法比的?！?p>　　“那你準(zhǔn)備讓我賣多少錢一斤？”

　　“一斤怎么的也得賣個一百兩百的吧？

　　要不然，白瞎我這些東西了！

　　你干啥？

　　這么點東西都抬不起，白長這么大個了？”

　　劉勁山的話音一落，皮條好懸沒摔個馬趴。

　　癟犢子還真敢說。

　　怎么滴一斤也得賣個一百兩百？

　　你咋不去搶哦？

　　“老子賣不了！你要想賣那個價的話，你就自己去賣！老子可不陪你瘋！”

　　站穩(wěn)身子之后的皮條，想都沒想就脫口說道，再次拎起蛇皮袋的另一頭，抬步往前走。

　　要賣那個價你就自己去賣，反正老子沒那個能耐，把這可哪都是的玩意兒賣上那個天價。

　　麻拉個蛋的！

　　這癟犢子，鄉(xiāng)里別！

　　只怕是想錢想瘋了！

　　“真的？”

　　并排走的劉勁山，并沒有計較皮條的說話語氣，只是似笑非笑的轉(zhuǎn)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室友。

　　“真的！老子真沒那個把握，能把你的這些韭菜，賣上你說的那個天價。

　　特么的你也真敢想，一斤韭菜要賣一兩百，別人要是不罵你黑心，老子跟你姓?！?p>　　牽著蛇皮袋，皮條領(lǐng)著劉勁山拐向了旁邊的一條巷子，東安巷。

　　沒勸自己這個室友！

　　幾年的同學(xué)，對方是個什么性格，還是有個大概的了解。

　　皮條知道，只要自己這個室友決定了的事情，基本上就沒有了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
　　當(dāng)年那個小妹子，人家都說斷就斷，何況這種跟錢打交道的事情。

　　“跟我姓就算了！那就我來賣吧！我這次出來，就是準(zhǔn)備把這東西打開銷路的。

　　正好你家有個夜宵攤子，加上這周邊的客流，也適合消費這些東西。

　　成與不成，就看今天。

　　如果成了，今后你就按照我定的這個價格銷售。不成的話，我也不會打攪你了！”

　　劉勁山對這事真無所謂！

　　既然沒那份魄力，你就成不了大事。

　　室友的性格踏實是踏實，可這也恰恰決定了他將來的高度。

　　大財肯定發(fā)不了，頂天也就混個衣食無憂罷了。

　　“生氣了？”

　　一看劉勁山?jīng)]了說話的興趣，皮條也有了點不好意思的感覺。

　　“沒！我用得著生氣么？你別想那么多，我既然把東西拎到你這里來，就是因為看好你這里的市場。

　　只是你自己沒這個信心，我能怎么著？”

　　嘴角扯了扯，劉勁山無所謂的說道。

　　瘋？

　　只怕你體會到了這其中的妙處之后，你就會知道什么才叫瘋了。

　　“你個癟犢子玩意兒定那么高的價格，你讓老子哪來的信心嘛？”

　　看到劉勁山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，皮條真的很無語！

　　這癟犢子玩意兒，還蹬鼻子上臉了？

　　特么的你說賣多少錢一斤，你就能賣上多少錢一斤吶？

　　真以為別人都是白癡么？

　　“就因為老子敢想敢干，所以老子能成事。

　　而你們這幫子坑爹的玩意兒，除了混吃等死之外，啥也不是！”

　　劉勁山真沒留什么情面。

　　都特么的知道自己是個社畜了，卻偏偏還不思進取。

　　有個夜宵攤子了不起??？

　　這旁邊這么多搞夜宵的，又不是只有你一家。

　　生意不怎么好吧？

　　你家有的，別人家也有吧？

　　老子給你指條明路還怕這怕那，能發(fā)什么大財？

　　“老子可沒坑爹！”

　　劉勁山的話，皮條沒法反駁。

　　事實還真就是這樣！

　　那么多同學(xué)，也就眼前這癟犢子玩意兒弄出了一些名堂。

　　其他人幾年下來到底學(xué)了多少東西，只有鬼才知道。

　　反正書本上的所有字自己全認識，可具體講了一些什么東西？到底干啥的？

　　誰特么記得住？

　　“沒坑爹？不見得吧？

　　你一個學(xué)遺傳的上完大學(xué)之后，竟然選擇回來擺夜宵攤子！

　　這不是坑爹是啥？

　　你這是浪費你父母的血汗錢呢！

　　還：我可沒坑爹？

　　你上學(xué)的錢，不是你自己掙的吧？只要不是你自己掙的，那就是坑爹了！

　　因為他們在你身上的投資，并沒有收到應(yīng)有的回報。”

　　沒坑爹？

　　劉勁山哂笑！

　　不敢承認吧？

　　好吧！你說沒坑爹，那就當(dāng)你沒坑爹好了！

　　反正又沒坑老子！

　　真以為考上了大學(xué)，就不算坑爹了？

　　小子哎！醒醒吧！

　　坑大啦！

　　不但坑了你們爹媽，而且還坑了你們自己，只是你們不愿意承認罷了！

　　花掉了父母們那么多錢！

　　學(xué)了那么多知識，然后廢棄不用。

　　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既浪費了你們爸你媽的血汗錢，又浪費了你們自己的青春么？

　　“老子說不過你！你說是啥就是啥吧！

　　就這兒！

　　你是在我家休息一會，還是有別的事？

　　要是沒有別的事，那就跟我一起休息一會。”

　　停下腳步的皮條，站在東安巷一百五十六號的門牌下面，放下了蛇皮袋子，邊從褲兜里面掏著鑰匙，邊沖著劉勁山問道。

　　“我就不休息了！還有事！到了沙市，我得去看看我家老妹。

　　韭菜你看著弄！

　　我?guī)Я耸锵闶[，今天晚上你們就用那個，保管今天晚上的生意，要比平常好上不少?！?p>　　找到了地方，劉勁山就沒想過去打攪人家家人。

　　倒也沒說假話！

　　劉勁山確實是想趁著這個來沙市的機會，去看看自家老妹。

　　雖然有電話聯(lián)系，可畢竟沒有自己親眼目睹來得親切不是？

　　“你不是說你自己賣嗎？怎么就把事情扔給我了？”

　　看著一副大爺模樣的劉勁山，皮條差點氣結(jié)。合著你剛才說的話，全然不算數(shù)的??？

　　你看著弄？

　　老子咋知道你的這些東西，到底要怎么弄？

　　“我賣不得把東西收拾出來??？我又沒想把那些錢全給揣自己兜里。

　　跟你家一家一半呢！

　　你不得出點力嗎？

　　所以這選菜洗菜的活計，我就不伸手了！到了賣的時候，我會過來賣的。走了！你忙！”

　　看著轉(zhuǎn)身就走的劉勁山，皮條真的有點牙癢癢！

　　這特么的就是個大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