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雖然只修行了三日,但還是具備了基本的鑒賞能力。
自然看得出來:
雖然前后都是在繪制云雀符箓。
但是!
現(xiàn)在的這道符箓,與之前繪制的符箓。
幾乎完全就不是一個東西!
他原本還對自己的技法頗有信心,現(xiàn)在看來:
剛剛的符箓,簡直就是團渣滓!
說是渣滓,都高估了剛剛的符箓!
蓋因——兩者對比之下,之前符箓的缺陷變得一覽無遺!
不論是,靈氣脈絡(luò)的規(guī)劃,還是靈氣密度的設(shè)計。
乃至書寫名諱的書法之道……
前面的云雀符箓,簡直是被虐成了渣渣!
他之前還能一臉自信的將之稱作“符箓”。
現(xiàn)在卻怎么都說不出這個名字了!
把兩者都稱作“符箓”,這難道不是在污辱后者的品質(zhì)嗎?
姜小生不可思議地望了望自己的手,又看了看明顯在裝逼的師父。
最后,將目光放在了黑眸深邃的蘇非克身上。
隨著姜小生心中的情緒的變化,連他自己的眼神都變得含情脈脈起來……
哦不!
應(yīng)該是亮起了小星星。
他對蘇非克的敬佩之情,如濤濤河水一發(fā)而不可收拾!
在他看來,今天這次感悟,肯定是蘇非克蘇大佬“賞賜”的呀!
隨便看別人寫寫畫畫,就能領(lǐng)悟成這樣?
即便是有氣運在身,也不可能會有這種巧合吧?
更別提——即便是有所謂的氣運。
自己熬了三天三夜,也就做出了那樣個玩意。
別說成功了,自己現(xiàn)在看著都覺得煩!
而大佬一出手,就是這么不同凡響!
分分鐘就到了現(xiàn)在的水平。
自己還擔心,要是表現(xiàn)得太厲害,惹惱了大佬怎么辦。
現(xiàn)在想來,完全就是自作多情!
相比之下……
自己的氣運,有點不爭氣呀!
明明都是什么“氣運之子”了,自己應(yīng)該也是受天地寵愛的人吧?
怎么就這么短小無力呢?
姜小生一邊感慨蘇非克的“真仙人”本質(zhì),一邊吐槽著自己的氣運。
殊不知:
氣運并不是沒有。
反而是相當有用!
這數(shù)日的時間里,若不是氣運一直庇護,他姜小生早就不知道墮化了多少次!
如此頻繁的接觸,如此近距離的眷顧……
真要是墮化成了詭物,其位格之高。
指不定都已經(jīng)可以與無名之霧嘮嗑了!
現(xiàn)在還能維持住,這具正常的身體,乃至正常的姜小生人格。
這絕對是氣運的大功勞!
只不過……
為了將姜小生從頻繁的詭神接觸中救下。
氣運在加速其道行修行之余,已經(jīng)沒有余力再加速他的法訣修行。
因此,法訣修行才會差強人意,只能勉強維持住基本的體面。
甚至說,即便是這最最基本的體面。
也是氣運榨干了自己,才勉強掏出來的。
它本是一條咸魚,就想偶爾賜賜寶,斬斬妖。
怎么料想得到,“工作”之后的日常是如此悲慘!
在飽受詭神摧殘之余,還要連軸轉(zhuǎn),以讓姜小生順利修行。
宛若一個陷入瘋狂內(nèi)卷的,所謂的“中產(chǎn)階級”,為了那一點所謂的“小資體面”,淪為社畜。
若是放在現(xiàn)代,這都已經(jīng)不是996了!
這都已經(jīng)快是007了!
得虧氣運這種東西,老實巴交,不懂反抗。
不然,姜小生這具“血汗工廠”,早就被暴力反抗掉了!
這時
彭長盛拍了拍手,引來兩人的注意。
他一臉“欣慰”,頗為滿意道:
“果然如為師所料,你們二人深懂相互學(xué)習之道!”
“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兒,為師甚為欣慰?!?p> 彭長盛又拂了拂白胡,湊前一步。
從桌上抽出了最后一張符紙,嘴角含笑,繼續(xù)道:
“本來,為師還預(yù)留了一手,就怕你們二人的修行會出什么岔子?!?p> “要知道,你們要是出了什么問題,第一個心疼的肯定是為師!”
“好在,一切都在為師的安排之下,沒有什么意外發(fā)生?!?p> “你們二人的學(xué)習成果,為師十分滿意?!?p> “至于為師的親自教導(dǎo),已經(jīng)沒有必要了。”
蘇非克聞言,滿臉失望:
“本以為還剩最后一張,是師父要大展身手呢!”
“唉……”
彭長盛眉毛抖了抖。
他深知自己水平如何,根本不敢拿出來對比。
只得尷尬地笑了笑,道:
“哈哈哈,今日的修行已經(jīng)足夠了?!?p> “如果為師再指點的話,就是揠苗助長了!”
“徒兒也不必擔心,以后自然會有機會?!?p> 蘇非克一聽,眼睛一亮,問道:
“明天嗎?”
彭長盛心中一驚,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。
咳了幾聲,連忙道:
“明日卻是不行……”
“為師想了想?!?p> “你們二人的法訣修行,已經(jīng)達到了合適的水平?!?p> “接下啦,修行重點還是要放在道行之上,須知道行才是求仙之本?!?p> “切記,不可舍本逐末,為了法訣修行,而忘了最根本的道行!”
彭長盛說著說著,語氣又重了幾分:
“道行修行更為枯燥,也需要更多的耐心,卻又不必可少!”
“你們都知道了嗎?”
兩人皆是面色凝重,慎重回答道:
“弟子明白!”
彭長盛這才在心中松了口氣,微笑道:
“很好。”
“你們便各自去修行吧……注意多加相互學(xué)習借鑒!”
“是,師父?!?p> 望著眼前一派“師慈徒孝”的場景,彭長盛心中滿意極了。
他收回珠母弒魔筆,揚了揚長袖,轉(zhuǎn)身朝木屋走去。
數(shù)分鐘后,他關(guān)閉房門,坐上桌邊的木椅。
長呼出一口氣,身體這才徹底放松下來。
兩個弟子中,一個是氣運之子,另一個即便不是氣運之子,也絕對是類似的存在。
做這兩人的師徒,還得要維持完美的外在形象。
還真的是累得慌!
身體上到?jīng)]什么,再干一百年都行。
就是心理壓力太大!
精神消耗比較大!
只有在這種私密的小空間,他才能真正做回自己。
回到那個“紙人薄命,但求朝夕”的自己。
彭長盛深吸一口氣,望向窗外的天空,呢喃道:
“紙人薄命……紙人薄命……”
“這么久了,也是時候給司徒錄道道友,寫明情況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