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請問,我可以跟趙律師說幾句話嗎?”
我看著趙雅,轉頭看向那幾個穿軍裝的人。他們在我家的客廳里
擺弄著那幾個箱子。
他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雅,他們其中有個像領導一樣的人對著我道:“對不起,山川先生,按照規(guī)矩你現(xiàn)在不可以跟任何人單獨在一起,也不可以不在我們知道的范圍內說任何話?!?p> 我看著趙雅,她的眼睛除了剛才在院里跟我對視過以外,就再也不看我了。就連我現(xiàn)在看她又和那幾個人說話,她都當做沒聽見沒看見一樣繼續(xù)和那些人擺弄著那幾個箱子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說實話,坐在沙發(fā)上的我,內心是煎熬的。我心心念念的老婆回來了,但是卻帶著軍庭的人來了。
我小的時候經(jīng)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,所以我很清楚發(fā)生了什么。這個時候如果我多說一句話或者做錯一個舉動,都會給我的家人帶來滅頂之災!
記得小時候,隔壁的王大大和張嬸嬸都是在部隊任職。他們具體做什么工作的,我不太記得了。只知道是很保密的工作。王大大和張嬸嬸兩口子就一個兒子,叫王洋。他們都很喜歡我,我以前經(jīng)常跑他家里跟王哥哥玩,有時候也在他家吃飯。后來王洋哥哥上高中住校了以后我才漸漸不去的。
當時王大大的兒子王洋上高中,他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幾句夢話,才惹的事情。
后來他家里來人了,也像今天一樣,來了好多穿軍裝的人。我當時被景姑姑派去給王大大送她做的糍粑。我剛到他家,就看見很多人連話也不說,只是沉默的看向坐在沙發(fā)上的王大大和張嬸嬸。
我進去以后被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,他們把我叫過去,一個穿著軍裝長相很嚴肅的軍人問我:“小朋友,你是干什么的?”
我因為見慣了部隊的軍人,所以也不怕,直接回答道:“來給張大大送糍粑!”
“哦,他是隔壁山軍長和景軍長的孫子山川。”
我聽到聲音,看到王大大小心翼翼的說著話,并且向我使眼色讓我趕緊走。
我看到王大大的臉色發(fā)白,就知道事情不妙。我剛想回去,就被剛才問我話的軍人拉住了胳膊,“小朋友,你叫山川呀?那你告訴叔叔,是誰讓你來送糍粑的?”
軍人的力氣大,我感覺到疼痛就往回縮縮胳膊,“是景姑姑!”
說完,我掙脫了他的桎梏就跑出去了。剛到門口,就看見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拉著王洋回來了。
我看見王洋就撲上去抱住他,“王洋哥哥,你回來了?我給你送了好吃的糍粑。待會兒你吃完,來我家找我玩,好不好?”
我剛說完,就被王洋身邊的一個西裝男給拉拽著離開了王洋。并用冷硬的普通話對著我道:“起來!”他說完就把王洋拉了進去。
王洋剛進去,我就聽到里面?zhèn)鞒鰜硪宦暎骸敖o你爸媽說說吧,數(shù)獨號碼是怎么回事?”
聽到里面的聲音,我又轉回去了。我到門口看著里面的他們,他們也發(fā)現(xiàn)了折回來的我。
那個穿軍裝的人發(fā)現(xiàn)我又回來了,就走到我面前蹲下來對著我道:“小朋友,你剛才不是回去了嗎?怎么又回來了?”
我看了看王大大和王洋哥哥直接對著那個軍人道:“我會?!?p> 那個軍人轉過頭看了看王大大他們又轉過頭來看著我道:“你會,你會什么?”
“數(shù)獨?!?p> 我又看了看王洋哥哥,發(fā)現(xiàn)他呆呆的,好像被嚇著的樣子。我就覺得是不是這個軍人想找王洋哥哥比賽數(shù)獨,并且贏了王洋哥哥,所以才把他們聚集到一起的?
以前就是這樣,王洋哥哥每次和我玩數(shù)獨游戲的時候,王大大和王洋哥哥一組,我和張嬸嬸一組。有時候我贏了,王洋哥哥就呆呆的。后來王洋哥哥告訴我他在想數(shù)獨數(shù)字,要把它們記在心里,這樣下次就能贏我了。
“哦?那你告訴我,每次玩數(shù)獨游戲,都是誰先出題?”那個軍人繼續(xù)問我。
我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:“王大大呀!他可神了,他……”
“山川!你在這里干嘛?回家去?!?p> 我的話沒有說完,就聽到門口一聲怒吼。回頭一看,我爸爸山遠軍和我媽媽李媛媛也來到了王大大家。他們可能是剛下班,因為他們還沒來的及回來放下手中的公文包。
那個軍人也聽到了我爸爸的話,他站起來和我爸爸互相做了一個自我介紹,我爸爸就提出我還沒有寫作業(yè),讓我媽媽把我領回家。
我聽到他的話,還有點不樂意,因為我還沒有向他們顯擺我剛學會的九宮格數(shù)獨呢!
我媽硬把我拉了回去?;厝ズ缶桶盐谊P進了屋里,并且用我這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的嚴肅表情看著我道:“小川,告訴媽媽,你剛才在王大大家都說了什么?每一個字,每一句話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媽媽。記住,一個字都不能漏?!?p> 我看到媽媽的表情和她說話的語氣,讓我的心里瞬間就感覺到我惹禍了。
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,但是我知道,肯定和我剛才說的話有關系。
我努力回憶著剛才說的話,結結巴巴的把剛才說的話給媽媽說了一遍。我才話音剛落,就聽到了爸爸進來的聲音。
因為媽媽事先給我的感覺,就是我闖禍的信號。所以我聽見爸爸的腳步聲,我就渾身發(fā)抖。
果不其然,爸爸一進屋,把外套一脫往床上一扔,就大跨步來到我身邊,揪住努力往墻角退的我。
媽媽看到爸爸的陣仗,趕忙來到我身邊,拉住快要抓住我的爸爸急急的道:“遠軍,遠軍,有話好好說。我剛才問過他了,他也給我說了。我們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分析分析,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把王哥和張嫂子兩口子救下來,最不濟也要把王洋那孩子救下來!你說呢?”
“救,用什么救?你知不知道本來他們是可以過了這一關的。就是因為你養(yǎng)的好兒子多說了一句話,他們家是死定了?!?p> 聽到爸爸咬牙切齒又極小聲的話,我頓時就哭了起來。我哭的不是我將要面臨的被揍。我哭的是,我竟然在不自覺中把三條人命推向了斷頭臺。
因為從小在軍人的家庭長大,耳濡目染的都是戰(zhàn)爭的殘酷和死亡的恐怖,所以對死亡的概念非常的清楚。
我的哭聲引來了剛從部隊回來的爺爺奶奶。他們剛一到家,還來不及換鞋,就敲門來到屋里。他們看了我一眼道:“你們出來吧!事情解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