暈暗的燈光,破舊的墻面,廢墟遮蓋不住陰影,也掩蓋不住內(nèi)心的火熱。
月光的陰影也被遮蓋。
崔綰綰蜷縮著身軀,眼神毫無焦距,手腕上的鮮血,一滴一滴的落在渾濁的泥土,沾滿污漬。
泥土混合鮮血的氣味,灼燒了何無苣的內(nèi)心。
眼睜睜的盯著她的手腕,似乎是玩偶般,沒有知覺,也沒有感覺。
她感覺不到痛意嗎?
手中的刀,似泄憤般地,再次劃過手腕,很淺,很淡,卻讓何無苣感覺到心驚。
滴落的鮮血,根本就無法填補她空虛的心里,她需要疼痛,需要自虐,需要鮮血。
大步飛奔的何無苣,永遠(yuǎn)都不會忘記那一幕,如刀一般,深深的印在心中。
單膝跪在地上的何無苣,將崔綰綰用力的按在墻上,大聲的喊道:“崔綰綰,你在做什么?”
然而,沒有得到崔綰綰的絲毫回答,崔綰綰拿起手中的刀,再次自殘的揮了過去。
何無苣怎么會讓刀割到她的身上,伸出手握住了刀,從手心的鮮血滴落,與崔綰綰的鮮血融合在一起:“崔綰綰,你醒醒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?崔綰綰?!?p> 將刀給奪走的何無苣,殘忍的眼眸著,爆發(fā)的怒火,即將噴射:“崔綰綰。”
當(dāng)觸碰到崔綰綰的無神的眼眸,明明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光亮,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疼痛,似乎什么都不記得,空無的大腦,令他心疼。
面容呆滯,似乎什么都不記得。
憤怒的火焰,也頓時熄滅,同時變成了懊悔,為何不早一點出現(xiàn),也許就不會變成了這樣的結(jié)局。
“沒事了,沒事了?!焙螣o苣將她擁抱在懷中,拍著她的后背,安慰到:“沒事了,沒事了?!?p> 這種情況他還能問嗎?溫柔的不似以往的何無苣,輕輕的拍著:“綰綰乖,沒事了,沒事了,我?guī)慊丶遥丶?。?p> 到底經(jīng)歷了何事,為何她會變成如今的模樣?
自虐嗎?她手上的傷痕是她自己割的嗎?
只不過幾天的時間,崔綰綰你就這樣折磨你自己嗎?難道從未想過他會心疼嗎?
何無苣抱著崔綰綰,深情的在她的眼眸中親吻,輕聲的說到:“睡吧,我在,我在?!?p> 有種莫名的魔力,讓崔綰綰閉上了眼睛,一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了的眼淚滴落在一旁。
像是吃了無數(shù)個蛇膽的何無苣,他的心臟,在血淋淋的滴血,也許,他永遠(yuǎn)無法忘記那一幕。
十年,十年的時間,你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?綰綰,捧在手心的綰綰,為何會自殘?
他終于明白了,為何她的手臂上,總是莫名的出現(xiàn)那么多的傷口,大大小小,原來,這一切,都是她親手做的,是她一刀一刀的割到她的手臂,也是她一刀一刀的,似乎在銘記,又似乎是在懲罰。
懷中的珍寶,輕飄地令他感覺到酸楚,緊緊的將崔綰綰給擁抱在懷中,感受崔綰綰的體溫。
不在是每次夢醒之后,化為空虛。
朔日想要追趕的步伐,崔綰綰沒有絲毫掙扎的時候,就停住了腳步。
只要是在首都,無論是殺誰都好,只要殺了人,必然會蜷縮在這里,仿佛這里就是她的安樂窩。
長發(fā)飄然的朔日,蹲在地上,撿起了被扔到地上的刀,沾滿鮮血的刀,還殘留崔綰綰的體溫,不,也包含那個男人的血液。
“何爺。”青楓吃驚的喊到。
聲音過大,驚嚇到懷中的崔綰綰,縮瑟的抖了抖身體,何無苣湊到崔綰綰的耳邊,柔聲到:“綰綰乖,沒事,沒事?!?p> 像是吃了狗屎一樣的青楓,他何德何能聽到何爺柔情蜜意的聲音,不會被殺人滅口嗎?
可惜,腦海中還沒有過一遍,就被何無苣瞪了一眼,壓低聲音罵道:“閉嘴?!?p> 萬一要是在驚嚇到綰綰怎么辦,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閉上他的臭嘴。
乖乖閉上嘴巴的青楓,將車門給打開,就看到令他下巴都要掉下的一幕。
抱著崔綰綰的何無苣,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車?yán)锩?,抱著他脖子的崔綰綰,一點也不愿意放手,他就看到何爺以極其別扭的身體,扭著身體坐到了車?yán)?,不到一秒,依舊抱起了崔綰綰,像是抱著寶寶,拍著后背,小聲的說到:“綰綰,沒事了,沒事了,無苣哥哥在,無苣哥哥會保護(hù)你的?!?p> “綰綰乖?!惫挥行Ч瑥膭傞_始的不安,到如今愿意待在他的懷中。
作為一個萬能的青楓,默默的將下巴給接上去,屁股剛坐上車,還沒有啟動,就聽見何爺吩咐到:“讓寒柔過來。”
“綰綰,乖,我們睡覺。”拍著崔綰綰的后背,像是孩童一般,懷中的崔綰綰也安靜的閉上眼睛。
全身心的依賴在何無苣的身上,臉埋在何無苣的胸膛上,就連呼吸,都是何無苣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被吩咐的青楓,有些同情自己,他敢打保證,要不是需要寒柔,何爺肯定連一句多余的話,都不愿意和他說。
不過,何爺,你的手心怎么流血了,作為下屬,他真的很想要知道。
“回去?!焙螣o苣可不想要理睬他腦海中的在想什么,手心的血,早已經(jīng)不在流,拍打著崔綰綰的后背鮮血已經(jīng)沾滿了她的衣服。
潔癖嗎?不好意思,那是針對其他人的,對崔綰綰,他什么都沒有,只有真心。
馬力強(qiáng)大的車子,不過瞬間,就消失在眼前。
吳強(qiáng)望著蕭歸塵忽然停住了腳步,他輕聲提醒到:“蕭總?!?p> 難道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嗎?不然向來不會,有絲毫弱點的蕭總,為何會在此刻恍惚。
被提醒的蕭總,眼眸中的驚訝被消退,瞬間變得溫柔,仿佛剛才出神的人,不是他。
“走吧?!笔挌w塵疑竇叢生,她怎么會在這里,不是在C市嗎?
高俊挺拔的身材,眼角的淚痣,在燈光中閃爍,增添了絲絲光彩,眼底的深處,無人可以觸摸。
他確信,剛才那一幕,他不會看錯,被抱到車?yán)锩娴娜耸谴蘧U綰,難道她回來了嗎?既然回來了,為何不來找他?
難道過了這么多年,還是忘不了他嗎?崔綰綰。
嘴角蕩漾起一抹笑容,很淡,淡到幾乎是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