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盤瘋狂旋轉(zhuǎn),左右搖擺不定,一時間,讓燕赤霞也確定不了這大妖所在方向。
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,忽聽得“?!钡囊宦?,探測妖氣的羅盤指針竟是直接歸回了原位。
“怎么可能?妖氣……竟然憑空消失了?
難不成,是我的法器失靈了?還是那大妖已經(jīng)離開了聶府?”
燕赤霞眉頭鎖的更緊,呢喃自語,一臉不解。
“要不,我試試?”寧采臣在一旁小聲道。
昨日,在吳亥府邸,斬了幾只狐妖,讓他又有了能夠開啟“天目神通”的本錢。
燕赤霞點了點頭,只能寄希望于寧采臣。
無法確定大妖所在方向,在偌大的聶府里,自然也尋不出大妖的蹤跡。
輕輕撫了下眉心的銀色豎紋,寧采臣心里默念了句:“開!”
天目神通開啟,視野驟然開闊了些,濃濃的夜色在其眼中,宛若白晝。
寧采臣站在原地,轉(zhuǎn)動身體環(huán)視了聶府一圈,不由驚呼一聲:“怎么可能……?”
“寧兄,你看到了什么?可否尋出了大妖的蹤跡?”
見寧采臣如此神色,燕赤霞急忙問道
寧采臣搖了搖頭,“大妖的蹤跡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倒是瞧見了昨晚的那只大狐貍?!?p> “那你在吃驚些什么?”
“我吃驚于聶府今夜與昨晚僅一日之隔,卻是呈現(xiàn)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昨晚觀之,妖氣濃重而磅礴,遠(yuǎn)遠(yuǎn)瞧上一眼,便叫人心神不寧。
今夜再看,除了好似黑夜里一盞明燈的狐貍精,其余地方不僅芊塵不然,并且還透著一股浩然正氣!
真是太奇怪了!”
聽寧采臣這么一說,燕赤霞非但沒有放松下來,臉色反到愈發(fā)的凝重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那大妖的妖氣突然消失,無外乎兩種可能,要么就是那大妖達(dá)成了此行目的,離開了聶府。
要么,便是它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二人,故意斂起了妖氣。
不過,他不相信,在此處蟄伏了多日的大妖會就這么一聲不響的輕易離開了。
但如果是第二種的話,那就得需對這大妖的實力重新評估一番。
妖氣,乃是妖的根本。
能夠?qū)⒆陨硌龤鈴氐讛勘M的妖邪,那可不是一般的棘手難纏!
“寧兄,那狐妖和浩然之氣可在一處?”燕赤霞沉聲追問道。
寧采臣搖了搖頭,“分別在一東一西,正是方才羅盤指針瘋狂搖擺的兩個方向?!?p> 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二人便分頭行動。我去那狐妖所在之處,從她口中定能問出些什么,寧兄你便去那處透著浩然之氣的方向一探究竟。
記住,只需查探便可,切莫擅自行動,如遇危險,便用這張“傳聲符”喚我!”
燕赤霞當(dāng)機立斷,將一張黃色紙符塞進(jìn)寧采臣手里道。
寧采臣聞言,心里雖千百個不愿,但看著燕赤霞那副極為凝重的表情,只好點了點頭,不想拖他后腿。
眼見燕赤霞的身形宛若一片秋葉,忽然憑空而起,隨風(fēng)而動,消失在茫茫夜色。
寧采臣只好拽緊手里的符箓,慢悠悠的轉(zhuǎn)過身,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一邊走,一邊心里在狠狠的吐槽道:“說的那么危險,竟然還要分頭行動,是嫌我命長嗎?我又不像你,有道法傍身。
我可只是個普通的弱書生而已。
莫說遇上什么妖魔鬼怪了,即便遇上了一些體格壯碩的漢子,我都不是對手!”
吐槽完燕赤霞還沒完,寧采臣又惡狠狠的開始罵起自作主張給他開啟任務(wù)的系統(tǒng)。
“都怪你這狗屁系統(tǒng)自作主張,非得讓我完成這什么除妖任務(wù)!
讓我除妖,好壞也得讓我先有些自保能力?。?p> 哪有軍糧和武器都不發(fā)放,就讓人上戰(zhàn)場的道理?”
寧采臣低著頭,滿腹怨氣。
走了走著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周遭竟是平白升騰起一片白茫茫的濃霧。
好在他距離開啟“天目神通”還未過去一個時辰,這些白霧對他來說,如若無物。
可白霧中,在他身后驟然出現(xiàn)的兩道黑影嚇了他一大跳。
他連忙緊貼著墻根,死死捂住自己嘴巴,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,眼睜睜的瞧著有兩道身影緩緩從他身旁經(jīng)過。
一位是穿著大紅披肩以及大袖子長袍的老嫗,攙著一位紅蓋頭蓋臉,一身鳳冠霞帔,體型婀娜的女子。
寧采臣死死盯著二人愈走愈遠(yuǎn)的背影,越看越覺得這位鳳冠霞帔的女子眼熟,只是,一時沒能想起來。
暫且壓下心頭的疑惑,寧采臣發(fā)現(xiàn),那兩道身影所去的方向,正是目光中,那股浩然氣所在之地。
沒得辦法,寧采臣只好壓低腳步聲,悄悄跟了上去。
……
“吱呀……”
聶府一座空無一人的庭院,大門緩緩自行開啟。
“嘀嗒,嘀嗒……”
有細(xì)微的腳步聲由遠(yuǎn)到近,緩緩傳來。
原本的漆黑一片的路上,突然亮起了一盞盞大紅燈籠。
就像是專門在為那腳步聲的主人開路,一直通到了這座宅院的大門口。
大紅燈籠所散發(fā)出的一團團紅暈非但沒有驅(qū)散濃稠的黑夜,更是給這座宅院平添了幾分陰森可怖。
待那腳步聲離這座院子的大門更近了些,這才看清,正是方才自寧采臣身邊經(jīng)過的兩道身影。
身穿大紅披肩的老嫗,顫顫巍巍,扶著鳳冠霞帔的女子,步紅氈,緩緩行進(jìn)院中。
院子里,與大門正對的一間正廳,里面掛紅布紅番,上面貼著巨大的金色“囍”字。
正中的天地桌上,鋪紅布,設(shè)天地爺牌位,坐北周南。
這里,儼然是一處拜堂成親之地。
一直緊著那老嫗與新娘的寧采臣,在二人進(jìn)入院子后,躬身躲在門后觀望。
心道:看來那聶府管家方平說的沒錯,聶府的確實是在籌備婚事。
只是見鬼的是,這婚事不談沒見到聶府的其他人,為何連迎親隊伍,和新郎都沒見到?
自始至終,只有一名像是媒婆的老嫗,顫顫巍巍拉著新娘子來到堂前。
還未來得及多想,寧采臣面色一驚,連連往后退了幾步,躲了起來。
原來,將新娘子帶到此地的老嫗,同樣面色驚慌,匆匆離去了。
整座院子里,只剩新娘一人,孤零零的跪在天地桌前,一聲不發(fā)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