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懷玉此刻臉色陰沉至了極點。
好一悍婦,原來一開始竟是故意藏拙,示敵以弱,差點著了她的道!
這婦人修為只是比他弱上一籌,但氣力卻奇大無比,再配合手上那柄約莫有上百斤的巨斧,一時間,還真不能將其制服。
“該死,要是此刻四處無人便好了,否則,豈會容她如此放肆!”
趙懷玉抬頭掃視了一圈,心中愈發(fā)氣恨。
“玉哥哥,我讓曾爺爺去幫你!”
樓上碧裙女子眼見趙懷玉落了下風(fēng),不由面露急色。
此話說的趙懷玉更惱,這個白癡女人,頭腦里莫不是裝的都是水?
要么就直接讓你的狗腿子下來助我,要就徹底的閉上嘴巴。
此番若不是陪你這白癡下來游歷,本公子待在京城又豈會遇上這些腌臜之事?
不過,看在其背后宗門的面子上,他還得裝出一副風(fēng)度翩翩的樣子,含笑道:“丁師妹安心,這潑悍婦人傷不了我。
今日,我到要看看此人到底是長了幾顆膽子,竟敢在我大玄境內(nèi)行刺神鏡司的人!”
其實,這是趙懷玉借神鏡司之名在向婦人施壓,亦或也是一種示弱,讓她到此為止,莫要再打下去了。
可很顯然,婦人根本沒有就此住手的想法,并且,在趙懷玉口中說出“神鏡司”三字時,雙目中的殺意幾欲凝成了實質(zhì)。
趙懷玉被婦人眼神看得一陣心悸,心中暗道:“難不成,本公子啥時候宰了他爹,滅了他娃?沒道理??!”
隨即,他也被激起了血性,打就打,誰怕誰?
二人不約而同,再度身形一掠,撞在一起。
“曾爺爺,你快去助玉哥哥一臂之力吧!”
少女拉著鶴發(fā)童顏的老者袖口,再道。
老者點了點,他似乎也看出了這悍婦有些道行,一時半會,趙懷玉還真未必能將其拿下。
只是,他臉上忽地生出了一絲猶豫,看著少女道:“二小姐,老奴該如何助趙公子?直接了當(dāng)?shù)臍⒘耍€是將二人分開?”
少女皺了皺鼻子,雙手掐腰,一臉天真無邪道:“這婦人好生不講道理,平白無故便要行刺玉哥哥,是個壞女人,殺了吧!”
少女說的輕描淡寫,一旁的寧采臣聽得卻是胸口猛的一顫。
這少女是魔鬼嗎?殺人在她眼中似乎猶如殺雞宰羊一般簡單。
還真沒一點法治觀念。
那頭,老者得到了少女肯定的命令,身形突然憑空消失。
毫無疑問,此人修為極高,是在下方打斗的二人之上,否則,方才也不會如此輕松的說出要將徐夫人殺掉這樣的話。
而下方,正與趙懷玉纏斗的徐夫人心頭突然一沉,似乎是有所察覺。
一張好似女子般嬌嫩的手掌憑空出現(xiàn)在徐夫人胸前,直拍她的心房。
手掌上罡氣縈繞,且速度奇快,徐夫人根本避無可避。
若是中了此掌,根本無需多想,必定死于當(dāng)場。
可徐夫人見此,臉上非但毫無懼色,而且似乎早有預(yù)料,臉上詭異一笑。
“砰!”
毫無預(yù)兆,一陣血霧在徐夫人身前彌漫開來。
緊隨著的,便是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“手……,老夫的手……”
鶴發(fā)童顏的老者捂著右胳膊一臉難以置信。
再看其右手,手掌不存,血肉模糊。
“是何鼠輩,膽敢暗算老夫?”
老者又驚又怒。
有一青衣小廝,皮膚黝黑,肩搭毛巾,緩緩走出,一臉笑意:“怎么,只允許你這老狗暗算別人,還不興別人也來暗算你?”
“是你?怎么可能?”
老者被驚的差點失聲。
就連寧采臣都被嚇得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。
這不正是那位給他牽馬端水的店小二嗎?
輕輕撫撫了撫胸口,寧采臣暗自慶幸自己當(dāng)初剛進(jìn)客棧之時,沒擺什么架子,更沒有對這扮豬吃虎的店小二惡語相向。
再看現(xiàn)場其他許多人的臉色,已經(jīng)驟然煞白,嘴里的牙齒上下不停的打顫。
想來,住在客棧的這些日子沒少對店小二擺譜。
被徐夫人喚做“黑娃”的店小二雙手負(fù)后,一齜牙,笑容燦爛。
對著老者與碧裙少女道:“看在爾等背后宗門的面子上,爾等可以滾了,這小子,今日必死無疑?!?p> “大膽,你是什么東西,竟敢如此說話?你可知本小姐是何人?”
碧裙少女皺著秀眉,怒指著下方青衣小廝道。
不約而同,眾人在看向少女時,心底冒出了“白癡”兩個字。
斷了一掌的老者連忙回到少女身旁,將她護(hù)在身后,面色凝重道:“二小姐慎言,今日之事不要摻和了,我們走!”
少女聞言,臉色大急:“這怎么行?曾爺爺,我們怎么可以扔下玉哥哥不管?”
“二小姐,切莫意氣用事!您乃金枝玉葉,豈可為了為了這等金漆飯桶,以身犯險?”
老者說話毫不避諱,下方的趙懷玉聽的是怒火沖天。
“老狗,是你自己尋死的。”
他握了握拳頭,再度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圈,嘴角掛著一絲冷笑,心中暗道:
“既然如此,那你們都去死好了!”
……
“掌柜的,動手吧!”
青衣小廝眼神淡漠的看著趙懷玉,冷冷道。
被青衣小廝目光盯住,趙懷玉只覺周身空氣驟然一凝,自己霎時動彈不得。
徐夫人一臉獰笑:“今日先用你這賊子的頭顱祭奠我夫君的泉下之靈。”
徐夫人手持巨斧,呼嘯而至,眼見那位趙公子便要頭顱落地。
可眾人不見,在趙公子的袖口下,有兩抹猩紅悄然而出,纏繞在其指尖,像是兩根紅繩,又像兩條毒舌,擇肥而噬。
“住手”
便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有道呵聲如雷貫耳。
徐夫人的身形也是驟然一滯。
眾人將目光投來,瞧著這位一身書生之氣的少年。
寧采臣朝著眾人拱手行禮,臉上卻是滿是驚悸:“諸位,在下雖不清楚你們究竟有何恩怨,但現(xiàn)在絕不是內(nèi)斗的時候。
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大家,青元山的那只妖物,此刻就在屋后的密林中。
若此刻還在自相殘殺,兩敗俱傷,那咱們這一屋子人可都要成了那妖物的口食了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