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跳上了石桌。
“我有辦法了,這些蟲子真的怕光,剛才我照死了一個,你也試試?!?p> “這光很熱嗎?能殺死蟲子?”梁曼說著也用手電對準了一只蟲子,很快那只蟲子也變成了一灘濃水?!斑€真是的,它怎么死的?”
“可能光線太強,這些蟲子在黑暗里時間太長了,見不得光?!蔽译m然覺得這個解釋有點牽強,但是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。
“這挺好玩的,來,把手電全拿出來,我要大開殺戒了!”梁曼叫道。
我們一人拿了四只手電,聚在一起對準了黑暗里的蟲群,被照到的蟲子開始四處逃竄。我們的手電光也跟隨著蟲子一起移動,暴露在強光下的蟲子沒爬幾步就化成了膿水。
我們像是拿著激光槍一樣,幾分鐘就把能看到的蟲子消滅得干干凈凈。
關(guān)了手電,我手里拿了一支,梁曼拿了兩支,其余的都放進了背包。
我們慢慢地也適應(yīng)了這里的環(huán)境,也不像剛開始那么害怕了。精神一放松,就感到了寒冷。背包里的衣服也全濕了,沒有干衣服可以換。
我們把油燈全部拿下來,擺在一起,周圍的空氣慢慢被加熱,感覺暖和多了,然后我們又吃了一點東西。
“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?這里都沒有出口?!绷郝欀伎粗?。
“這里是密室,密室的出口都很隱蔽,不會那么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的?!?p> “那口井會不會就是出口?”
“不是沒有這個可能,但是這個地方有桌子,有椅子,還有這茶壺茶碗,這說明這里以前很可能是個避難所。要避難就要有食物,食物不可能從井里面運進來。所以,肯定有別的出口?!?p> “萬一不是避難所呢?萬一這些都只是擺設(shè),用來裝飾用的,比如說就像墓室陪葬品。那我們不就困死在這里了?”
我一想,也有這個可能,畢竟對于古人的一些風俗習慣我也不是內(nèi)行,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,我也不能確定。說不定是什么古墓也有可能。但是我如果就這么對梁曼說的話,她恐怕又要大吵大鬧,甚至做出極端的事情來。必須先安穩(wěn)住她。
我拿起一個茶碗,裝模作樣地翻看了一下,做出心有成竹的樣子,煞有介事地說道:“你看,這茶碗雖說是石頭的,但是這底部的色澤和邊緣的不同,說明這是使用過的。所以不會是古墓陪葬什么的。我們肯定能出去。”
梁曼聽我這么一說,稍稍安了心,問道: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“你別急,我們先把衣服烘干,這濕衣服穿在身上久了,皮膚會爛的?!?p> 我們把石椅挪了過來,然后脫了衣服搭在石椅上。燈火照耀下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的左大腿上有一大片皮膚是黑色的。我忙用手電去照,發(fā)現(xiàn)那一片黑色皮膚中間有一個小傷口。傷口上還殘留著一根黑色的堅硬針狀物。
我立刻明白了,是那些蟲子蟄的,或者是拍打它們時刺進去的。
我擠了擠傷口,從傷口里流出一股股惡臭的濃水來。而且同時發(fā)現(xiàn)這些黑色皮膚都已經(jīng)失去了知覺,并且變得松軟。把膿水擠出來的那一瞬間才感到肌肉深處傳來的疼痛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梁曼問道。
“剛才蟲子咬的,這東西咬上去像打了麻藥一樣,沒感覺,還好發(fā)現(xiàn)的不晚。這一塊黑皮都已經(jīng)開始融化了,必須割下來。你來幫我?!?p> “啊?這怎么割啊?”梁曼面露難色。
“不割不行,我這條腿都會斷掉的,要快,再晚就來不及了。”我把軍刀拔了出來遞給梁曼。
“我……我下不去手?!绷郝弥兜氖钟行┌l(fā)抖。
“那你趕快先用東西綁住這黑皮的上下兩端,別讓它擴散那么快?!?p> “哦!”梁曼在她包里翻了幾下,沒有找到能綁腿的東西,然后一眼看到了晾著的內(nèi)衣,一把抓過來,把上面的肩帶給割斷,然后綁在了我腿上。
“你把刀給我。我自己來?!?p> “給?!绷郝训队诌f給我,然后轉(zhuǎn)過身去不敢看了。
我拿著刀,咬了咬牙,左手把發(fā)黑的肉都擠到一起,右手拿著刀,刀刃抵住隆起的黑肉。心一橫,右手使勁往外一劃,一塊黑肉被割了下來,黑色的膿液也瞬時涌了出來,順著腿兩邊向下流去。
我本來已經(jīng)準備好接受劇痛的刺激,可是竟然只是微微一點疼。看來這毒液侵入得太深了,還要繼續(xù)割!
外層的黑皮被割掉后,再割下面的肉一碰就很痛。只能把刀子插進傷口里,把里面腐爛的黑肉刮出來。
“你來幫我把黑肉刮下來?!蔽覍α郝f道。
梁曼轉(zhuǎn)回頭,看到我的腿少了一塊肉,驚叫了一聲:“??!你……你瘋了?”
“我沒瘋,你再下不去手你就會出不去,然后你就會真正的瘋了。你不想變成瘋子吧?那就快動手?!?p> “那你……你忍著點啊。我要開始了。”
“好!”我說完閉上了眼睛。雙手緊緊握著拳。
梁曼握著刀,微顫著雙手開始一點點清理黑色的膿液和腐爛的皮膚。我緊閉著雙眼,渾身肌肉都已經(jīng)疼得緊緊繃在了一起。胳膊和腿都疼得顫抖起來。
“怎么樣?很快就好了,再忍一忍。”梁曼緊張的整個身子也都在抖動。
“沒事……這點痛我能忍……忍不住我會叫的,我叫的時候你再停。”我努力壓制住內(nèi)心的痛感,但是額頭上已經(jīng)滾下了大顆大顆的汗珠。
時間像是停留在了這一刻,我感到非常的漫長,渾身肌肉隨著刀刃劃過,都會不由自主的發(fā)出一陣抽搐。
終于我聽到了最動聽的一個詞:“好了?!绷郝f完這個詞就沒再說話。
我睜開眼,看到她正捂著嘴跑到了水邊,然后就是一陣嘔吐。
我的腿在淌著鮮紅的血。地上是一片惡臭的濃液。我從包里拿出碘伏來往傷口上倒了一些,然后纏上紗布,又往紗布上涂抹了一些。腿包扎好后看到梁曼走了過來。
我虛弱無力地笑道:“吐完了?肚子又空了吧,快吃點東西……謝謝你了啊?!?p> “謝什么呢!沒事了吧?我看著都疼,你怎么忍的?”
“挺刺激的,不怎么疼。就是可惜了你的衣服了。”
“可惜什么,我還有呢。你這腿還能走路不能???”
“我試試?!蔽艺f著站了起來,然后小心地走了一步,一股劇烈的疼感又沖向大腦,身子晃了一下,立刻扶住桌子又坐了下來。我笑了笑說:“暫時走不成了,要在這待幾天了。”
“???那怎么辦啊?”
“沒事,這里就這么大個地方,你找找看,仔細看看墻壁,肯定有發(fā)現(xiàn)的。”
“嗯,那我再去看看?!绷郝f完拿起手電走到墻壁前,開始一點點細致地尋找。
我摸了摸衣服已經(jīng)快晾干了,就吹滅了一半的油燈,然后打開手電,照射到離石桌最近的這面墻上,仔細去觀察有沒有異常之處。這面墻壁很平整,是由一塊塊的大石板拼接而成,互相交錯,每塊之間都是嚴絲合縫。
梁曼抱著胳膊冷颼颼地走了過來,圍在火邊取暖,說道:“會不會這里根本就沒有門呀,要出去也要從水里潛到下一個密室然后才能出去?”
“也有這可能,不過我要是設(shè)計這密室的人就不會把水路當成出口。因為這太明顯了,你看這間密室,表面上沒有出口,即使有仇家進入這個密室,也是無法再繼續(xù)前進的。那么被困住的人會怎么想?肯定會想到走水路。設(shè)計的人也會想到這個問題,所以水路很可能就是一條死路。但是水路怎么才能成為死路呢?第一就是進入到管道后,前面再也沒有別的出口,活活把人憋死。第二就是管道里有機關(guān),逃跑的人進到管道逃到另一間密室,然后啟動機關(guān),再次進入的人就會困在水里,還是要憋死?!?p> “如果是第二種,那機關(guān)又沒有被啟動的話,我們不是可以從水里出去?”
“是有這種可能,但是也許不需要人為啟動機關(guān),還有就是機關(guān)的種類。如果只是用石板蓋住出口那倒是沒什么。但是有別的暗器什么的,我們下去就會沒命?!?p> “你不是說那邊那個石門里面存放的是糧食嗎?要是想要困住仇人,為什么會把糧食存在這里?難道是為了折磨敵人?”
我不想讓她把尋找方向集中到那滿是蟲子的房間里,便說道:“這里應(yīng)該是很多人一起生活過。他們進出不可能都從井里走,這里也沒見有尸骨,說明有出口。”
“哎呀……我腦子亂了,出口會不會就在那個存糧食的房間里?我去看看?!闭f著梁曼站了起來。
“別去!里面有東西!”我忙說。
“?。渴裁礀|西?”梁曼被嚇得又坐回到了椅子上。
“我就給你說實話吧,你別害怕,千萬別開那個門,里面全是那些毒蟲。滿屋子都是,成千上萬只啊?!?p> “???你別嚇我,它們出來怎么辦?”
“出不來,那門很重。要出來早就出來了?!?p> “那里面怎么會有那么多毒蟲?”
“為了進入到這里的人不能活著出去?!?p> “別說了!快想辦法出去!”
“別怕,它們出不來?,F(xiàn)在有兩個辦法,第一個就是你原路回去,現(xiàn)在是晚上,你拿手電在井底對著天空照射,假小潔那一伙人會發(fā)現(xiàn)的。然后把你帶上去,他們會怎么對待你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第二種呢?”
“第二種就是你和我繼續(xù)留在這里,慢慢找出口?!?p> “我假如是被他們抓住,他們會怎么對我?”
“這個很難說,你是女的,我想他們不會打你的,劫色倒是很有可能。”
“?。磕切嵥龝粫?p> “別咒人家,想點好的。”
“是你說的嘛!”
“別出聲,你聽什么聲音?”我突然聽到水里有奇怪的聲音。
我們立刻屏住呼吸,仔細聽了聽。
“水!是水聲,水流變急了?!绷郝@叫道:“水會把我們淹死在這的,怎么辦?”
“扶我過去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