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跟蹤者
“老大,沒想到你做飯那么好吃啊?!?p> 小狐貍?cè)嘀亲?,一臉滿足的躺在躺椅上。
老灰的話不多,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,也是心滿意足,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人類的飯菜,這個味道實在鮮美。
江白安收拾好了碗筷,起身去刷碗了。
“行了,等我收拾完咱們就走,今天出來的另一件事情就是給你們兩個找個住的地方?!?p> “你的陰陽錄不能收起來我們嗎?”
江白安看著在遠(yuǎn)處打掃廚房的云爺爺,搖了搖頭,“不,你們既然能夠擺脫妖氣而獨(dú)立存在,那么就沒有再收回去的必要了。”
沒有妖氣之后,尋常人是辨別不出來的,所以讓他們處理戰(zhàn)斗之外的其他事情是沒有問題的。
江白安現(xiàn)在的想法就是,安頓好這兩個家伙,讓他們有一個正式的身份,然后自己處理完永沂縣這邊的事情之后,就可以去安平郡看一看了。
“走了,我這邊收拾完了,咱們回去?!?p> 江白安一邊拿毛巾擦拭干凈手掌,一邊招呼著小狐貍和老灰,準(zhǔn)備離開。
“云爺爺,今天我們就先走了,以后有機(jī)會再來看您。”
“走吧走吧,路上小心一點(diǎn)?!?p> ...
三人走在大街上,倒是引起不少人的目光,畢竟,這三人隨便拿出來哪一個,都是氣質(zhì)相貌俱佳的存在,路上不少人都在打量著他們。
小狐貍一邊打量著街道兩側(cè)的鋪子,一邊歪過頭來問江白安,“老大,我們一會去干什么?!?p> 江白安笑了笑,“我準(zhǔn)備把風(fēng)清閣旁邊那家鋪子給盤下來,以后你們就住那里,我順便也能把我的小作坊搬進(jìn)去?!?p> “我們也有住的地方了?”
老灰倒不是很在意,對他來說,在哪里住都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
但是很快,他眉頭微微一皺,挨近了江白安,壓低聲音說道,“我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看我們?!?p> 江白安沒有回應(yīng),沉默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他也感受出來了,雖然現(xiàn)在街道上人流涌動,但是似乎有一種被暗處的人盯上了的感覺,令他很不舒服。
“先小心一點(diǎn)?!苯装财沉艘谎勖媲暗男『偅廊皇且桓睙o憂無慮的狀態(tài),好奇地在一個個攤位前看來看去。
晴此時站在一個首飾鋪子前面,看著里面柜臺上琳琳瑯瑯的各式各樣的裝飾品。
里面的老板看到這么一個漂亮的小姑娘,臉上也是笑得燦爛。
“這位小姐,您面前的這一款,在我們家頭釵款式里都是最好看的,實不相瞞,您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了啊,這釵子要是能戴到您頭上,那真的是不可方物了?!?p> 他拿出一個錦盒,里面有細(xì)絨布包著一枚精美的頭釵,釵上鑲了一枚枚晶瑩的細(xì)碎玉石,顯得光彩奪目。
“如果不是看您如此美麗,我也不會舍得如此割愛,現(xiàn)在只要十兩銀子?!?p> 晴本就是少女心性,此時看到這枚釵子,兩只眼睛都是閃亮起來。
她現(xiàn)在一頭秀發(fā),都是由一絲細(xì)絹布微微束起來的,相比戴了頭釵的高貴莊重,這樣的打扮更顯得少女的朝氣與靈動。
可惜她摸了摸身上,才想起來自己是沒什么錢的,自己現(xiàn)在靠的還都是江白安,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。
就在此時,一只手掌從身后伸了出來,拿出了幾枚碎銀,板板正正地碼在了柜臺上。
“這一只給她,再拿兩支一樣價格的包好。”
晴回過頭,發(fā)現(xiàn)是江白安,此時他正把懷里的收納袋擺正。
“客人真是大手筆,不過還請原諒,還是得讓在下先檢查一下?!?p> “應(yīng)該的?!苯装蔡Я颂?,示意他隨意。
那老板掂了掂這個小布袋,又將里面的銀兩一枚枚拿出來,查看了一番,確認(rèn)無誤后,一臉的喜色。
而后趕緊吩咐了一下伙計,去貨架上挑選簪子去了。
“小哥果真豪氣?!敝閷毜昀习遒澚艘宦?,這么大的生意,他也是很久沒開張了。
江白安擺了擺手,“無礙?!?p> 然后看著身旁,捧著釵子的小狐貍眉眼彎彎,剎那間展現(xiàn)出的萬種風(fēng)情,讓周圍人都是失神了許久。
“謝謝老大?!?p> 江白安也是微微凝神了一下,然后輕咳一聲,“看你喜歡,這一枚你就留著吧,剩下的兩支,你先拿著,等回到家里再給我娘和小凌,一會老灰會和你一塊先回去?!?p> “那你呢?”
“我有一點(diǎn)事情要處理。”
三十兩銀子,買來三只釵子,這種想法按他以前是根本不會去想的,畢竟這東西只是看起來好看,一點(diǎn)實用價值都沒有。
不過正好讓他們二人先回去,剛才經(jīng)過自己的確認(rèn),他們一行人,應(yīng)該是被人盯上了,當(dāng)然,大概率的對方是來找自己的,畢竟老灰和晴都是兩個生面孔,他們也基本上沒接觸過生人。
看著小狐貍把布包抱在懷里,江白安讓老灰和他一起走,自己則走在后面,觀察著。
從珍寶店到自己家不算遠(yuǎn),江白安的那種被監(jiān)視著的感覺沒有消失,不過前方不遠(yuǎn)處的小狐貍他們的周圍,似乎沒有人跟著。
果然是跟著我的。
看到遠(yuǎn)處那個熟悉的店面,目送著他們兩人走進(jìn)了風(fēng)清閣,江白安松了一口氣。
如果是跟著自己,那就好說了,那倆家伙畢竟身份特殊了點(diǎn),老灰不能輕易動手,小狐貍也沒什么攻擊能力。
江白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后,這似乎是從他們一行人從演武場中出來就開始的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心思,有點(diǎn)膽量的話,就跟過來吧?!彼麅?nèi)心暗暗地說了一聲,一頭扎進(jìn)了小巷中。
與此同時,幾道身影在外面的一個背光處集結(jié),似乎達(dá)成了某種共識,之后便如同鬼魂一般散去了。
...
江白安站在一處拐角處,他已經(jīng)抽出了自己的長劍,放平呼吸,耐心地等待著,長長的巷道中,僅有巷口才能灑進(jìn)一抹眼光。
他屏息凝神,準(zhǔn)備著熱呢何時可都有可能出現(xiàn)的襲擊,這些監(jiān)視自己的人可不會抱著什么好心思。
“唰?!?p> 江白安心頭大驚,一矮頭,幾道利芒釘進(jìn)了自己剛剛呆的位置,他匆忙間抬起頭,發(fā)現(xiàn)墻頭上站著一道身影。
這道黑影蒙著臉,看不清楚容貌,但是他手上的短刀和飛鏢已經(jīng)說明了他的身份。
“你是何人?!?p> 江白安并不怯戰(zhàn),長劍一擺,腳尖輕點(diǎn)墻壁,整個人輕盈如燕一般,爬上了院墻。
他前不久突破到了六重中期,對面的蒙面人實力為止,但是實力與自己差不多,應(yīng)該足夠?qū)Ω读恕?p> 他盯著對方的眼睛,蒙面人眼神冷漠,如同一只禿鷲一般,緊緊地盯著江白安。
“剛才在外面是不是你在盯著我?”
兩人站在墻頭上,相互對峙著,最后,江白安先出聲了。
蒙面人沒有隱瞞,“不錯,確實是我?!?p> 江白安聽到對方回答,心中極速閃動,既然對方有交流的可能,那就有機(jī)會搞清楚對方的來頭。
“你是誰派來的?”
“你不是自詡聰明嗎?為何不猜一猜?我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呵,既然你這么說,那我就猜一下?!?p> 最近和自己有交流的人,讓我想想,而且是有過節(jié)的那種。
首先排除武陽山的土匪,他們沒那個實力,也沒可能追到這里來。
然后就是學(xué)府里的那些人,自己狠狠地修理了一下他們,不排除他們懷恨在心,找人報復(fù)自己,畢竟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,門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。
但是不會這么快,江白安很清楚,那些人有多廢物,這么高的效率,實在有夠難為他們的。
那只有一個可能了。
江白安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用力,“前些日子,伏殺太子殿下的那些人,是不是你們?”
如果是那些人,那么這一切都能說得通,自己破壞了他們的計劃,幫助蘇映逃回了長安,而現(xiàn)在蘇映身在皇城,那些人自然無法再動他,只能來報復(fù)自己。
蒙面人微微一笑,點(diǎn)頭道,“嗯,你確實反應(yīng)不慢,那件事情,是我們干的?!?p> 江白安有些愕然,這蒙面人意外的有些坦率,但是和呵斥道,“既然如此,還敢來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不怕我一個一個的把你們都摸出來嗎?”
蒙面人右手持短匕,眼中掠過一抹莫名的意味,“拿到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了?!?p> 說罷,他猛踏墻頭,借勢彈出,匕首帶著破空之聲,沖江白安面門刺來。
江白安沒有絲毫小覷的意思,長劍精準(zhǔn)點(diǎn)出,格擋下這凌厲一刺,左腳勢大力沉地向前踹出,踢在蒙面人的小腹處。
“咳?!?p> 蒙面人痛苦地嘔了一聲,這一腳下來,胃里翻江倒海,他只覺得幾乎喘不過氣來,江白安本身力量就不弱,在獲得了老灰的能力后,隱隱有著增加的趨勢。
看著蒙面人受下了自己一腳,江白安挑了挑眉,趁著對方現(xiàn)在力量不穩(wěn),一劍斬在他的手臂上。
劍鋒帶出一道猙獰的巨大傷口,再補(bǔ)上一腳,匕首遠(yuǎn)遠(yuǎn)地飛了出去。
“現(xiàn)在可以說你是誰了吧,你們到底是什么樣的角色。”
他長劍抵著蒙面人的喉嚨,看著對方如同一頭痛苦地野獸一般,在地上喘息著,汩汩的鮮血從傷口處冒出,眨眼間染紅了地面。
“你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,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?!?p> “哈...哈...,你不會知道的,你馬上就要死了,不只是你,所有阻擋在我們面前的人,都會死,無論是那太子殿下...還是其他人?!?p> 江白安掀開了他的面罩,面罩下方,是一張略帶棱角的中年人面龐,此時已經(jīng)因為重傷而變得蒼白,但是他的眼神卻讓人有些心悸。
“我不想和你廢話,你告訴我,我也沒希望你直接和盤托出,你只需要告訴我,是誰指使的你,你有為什么會找上我?!?p> 但是這個中年男子依舊不回答,只是他的氣息已經(jīng)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了,現(xiàn)在進(jìn)的氣還沒出的氣多。
“你不懂...這就是我的使命,我會死,你也會死,呼...你會死在我的身后,我知道你?!?p> 他的聲音很微弱,“我和你不一樣,我是...為了我的理想...而獻(xiàn)身的,我還能...嗚...”
他的聲音斷了,一柄劍鋒已經(jīng)插進(jìn)了他的胸膛,讓他的雙眼微突著,死死地盯著江白安,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。
“廢話太多了,一點(diǎn)有用的都沒有?!?p> 這個人的話里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,只有什么所謂的使命理想,江白安索性直接結(jié)果了他的性命,直接搜身。
不過話說回來,這種人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死士?
江白安一邊摸索著,一邊思考,只是根據(jù)自己所想的,這種死士都是十分冷峻的,眼下的這個確實有一些神經(jīng)質(zhì),說的話也神神叨叨的。
“奇怪,這個人身上就這些東西嗎?”
中年人的身上沒什么東西,就像是一個身無分文之人,渾身上下,沒有收納袋,沒有玉牌,沒有什么字條文書。
他摸了摸這人的袖子,眼神微凝,剛才這里都是血,自己有些膈應(yīng),就沒有直接摸,現(xiàn)在用劍劃開衣服的布料。
扯開一看,里面滾落出一塊染血的牌子。
這牌子上的血液已經(jīng)凝固了,形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,把上面的標(biāo)志蓋得看不清楚。
“八品...長安...”
他用割下來的布料擦拭去了令牌上的血跡,然后照著上面的文字,輕聲讀了出來。
念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,他忽然臉色大變。
他明白面前的這個人的身份了,也忽然明白對方找他的目的了。
“該死,還是上套了。”
江白安將令牌隨手一丟,就欲轉(zhuǎn)身離開,但是為時已晚。
“嗒嗒...”
有一對對雜亂的腳步聲傳來,緊接著,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偏巷,門口瞬間站滿了人,穿著黑色當(dāng)差服,腰間挎著短柄長刀。
一群捕快出現(xiàn)在前方,剛剛還在鞘中的長刀,此時已經(jīng)拔了出來,白晃晃的刀片讓人心慌。
“大膽兇徒,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謀害巡撫大人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