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血腥源頭,入魔?
或許是江白安雷厲風行,斬殺徐凌遠的姿態(tài)過于震懾,一群山匪有些束手束腳。
徐凌遠可是他們的二當家,六重初期的戰(zhàn)力,一個能夠斬殺這種等級的人解放出來,他們根本不是對手,但是并沒有立刻就放下武器,舉手投降,而是瑟縮著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,與他們相對著。
江白安捏了捏手掌,這徐凌遠比他弱一些不假,但是力量大的出奇,加上環(huán)首大刀的蓄勢,酥麻感從右手,傳到整支臂膀。
“有些急躁了,可以慢慢磨死他的?!?p> 心中嘆了一聲,硬撼鋒芒無論何時都不是最好的決策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可以滾了?!?p> 江白安與老灰交換了一個眼神,后者掠出,抓出了一道人影,正是韋驃,他特意要求老灰留他一個性命,探索山寨的時候,有個“土著”總好過自己瞎摸索。
其余人本來還有些遲疑,但是江白安嚇唬了他們一下,一群人頓時作鳥獸散。
荀休很自覺地站在江白安背后,小聲問了一句,“就這么放他們走了?”
這群人既然落草為寇,就算不是窮兇極惡,身上也起碼背上幾條人命,就這么放跑了,這些人萬一再作惡怎么辦。
“沒時間管他們了,有更重要的事情?!?p> 江白安嘆了一聲氣,轉身看向厚實的重木寨門,“你還沒發(fā)現(xiàn)嗎,我們在他們的寨門前打了這么久,一個出來支援的人都沒有。”
一群人大驚,猛然響起自己現(xiàn)在所處的位置。
“里面應該出事了?!?p> 他踢了韋驃一腳,“帶路。”
韋驃是在和老灰戰(zhàn)斗,他的實力對于老灰來說并算不上什么,一個七重后期的家伙而已,更何況老灰本身就是妖靈,防御力很強,也多虧如此,他才能分出心來,保護一下荀休他們。
“你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了嗎?”
江白安問了問在前面走的韋驃,現(xiàn)在撕破了臉,更不用和對方客氣什么了。
韋驃有些頹喪,“我也不知道,不過我勸你們趕緊走。”
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!?p> 他似乎帶著恐懼的眼神看了里面一眼,咽了一口口水,“這可能是當家的造成的?”
當家的?徐涇嗎?
江白安正要繼續(xù)問他,卻聽見里面?zhèn)鱽硪魂囃纯嗟暮拷新暎曇羝鄥?,如同惡鬼哀嚎一般?p> 天邊,殘陽早早地就沉沒了,這一聲長嘯如同漆黑夜晚的前奏,山林間的每一個黝黑間隙中仿佛都充滿了濕冷陰森的鬼影,讓人不由得脊背發(fā)涼,毛骨悚然。
之前戰(zhàn)斗時,沒有注意到的血腥氣息彌漫開來,眾人似乎都明白了,為什么這么久都不見一個人影。
“這...這是鬧鬼了吧?!?p> 荀休的一個小弟雙腿有些顫抖,這實在不像是人能夠造成的。
荀休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強行停住自己也在顫抖的雙腿,仿佛也在給自己打氣,“你怕...怕個啥,云公子還在這里,來什么,就給他打跑。”
江白安瞥了他們一眼,旋即轉回去,看著那道嚎哭聲音的源頭。
這道聲音似乎不只是單純的凄厲,可能還得帶著一些精神沖擊,這一點,精神力比較強橫的他感受到了,在剛剛聲音一出的時候,自己的內心深處似乎都被針扎了一下。
徐涇這是瘋魔了?
瘋魔這件事情,對于修煉者來說,并不少見,修煉精神的可能遇見心魔,修煉肉體的,可能會被血液中的殘存獸性反噬。
但是無論是哪一種,都說明,這個人的實力不會低,并且已經殺了許多人。
“不用多說了,帶路吧。”
江白安無視韋驃帶著求饒的目光,“你要是表現(xiàn)好一點,可能還能保住性命。”
一群人拿出一些火把,用火折子點著了,擎著火把,穿過了山門。
開始時候的探索還是十分簡單的,山門處十分空曠,只有一個簡單的瞭望塔,他們的大本營,是依托在一處巨大山巖上的屋子。
說是山巖也不貼切,這塊巖石幾乎碩大到有一座小山那么大,所以嵌造在上面的房屋,趕得上一處小村落了。
“這些就是那些戰(zhàn)馬?!表f驃領著他們,來到了一處棚屋,火光照亮了屋內。
江白安滲透看了看,果然,馬棚中的這些馬毛色潤澤發(fā)亮,眼神銳利,一看不是尋常的馬匹。
“這些放這里,留著再說,徐涇平時在哪里,或者說,你來之前,他有沒有安排過你,說他會在哪里等著?”
韋驃搖了搖頭,縮著脖子說道,“你們真的要去,別去了,當家的現(xiàn)在情況可能很不正常?!?p> 這一番話一出,荀休一群人有些動搖了,他們本來就算是雇傭兵,錢到位,也是殺人越貨的主,不過江湖上不興這個說法,那叫恩怨情仇。
“也是,你們走吧。”
江白安停下腳步,然后一把拉住了剛剛松了一口氣的韋驃。
這句話是對著荀休他們說的。
他轉開身,讓出馬棚的大門,“這些馬也帶走吧,留在這里浪費了?!?p> “本來這件事情就帶不上你們,今天讓你們受累了。”
“剩下的事情你們也別再摻和了,這里不是久留之地?!?p> 江白安帶著老灰,在韋驃生無可戀的臉色中離開了,留給眾人一個背影。
山林間傳來一陣鳥叫,像是哭啼聲,時斷時續(xù),
“草!”
荀休手中拿著長刀,一道狠狠地劈在馬棚柱子上。
“老大,怎么辦?”
一群人面面相覷,“我們聽你的?!?p> 寂靜的秋夜,似乎能聽到樹葉落地的簌簌聲,荀休知道他們的意思。
“走,帶上這些馬。”
沉默了片刻,荀休拔出自己的長刀,插入刀鞘中。
二十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失了光彩。
“老大,可是他們剛才都一直注意著,不讓兄弟們受什么傷害?!?p> “我們就這么走了,是不是太寡情了?!?p> “閉嘴,我是老大你們是老大!”
所以說混江湖的,魚龍混雜,形形色色的人,有的蔫壞的很,肚子里全是壞水,成天想著算計,有的人就一條筋,手里舉刀,誰對自己好就幫誰。
一開始是他們出言挑釁在先,被打服了,跟著江白安過來,還被老灰護著。
現(xiàn)在很明顯,這處地方有兇險存在,卻要拋下人家離開,眾人心中難免沉重。
“看看看,都給我看,你看人家人家會帶你去嗎?你能一刀砍死一個六重嗎?”
荀休忽然爆發(fā)了,噴了一群人一臉唾沫,“你以為我不想去嗎?有用嗎?”
這里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,江白安已經說得很明白了,荀休心中透亮。
如果他是自己一個人,可能就跟上去了,但是他不是,他要對他們負責,他們也不是,他們要對家里人負責。
“但是如果有下一次,絕對不走?!?p> 他們低著頭,手中牽著的明明是百兩銀子都難尋的戰(zhàn)馬,每個人卻像是吃了一場敗仗的殘兵,沿著來時的路,亦步亦趨,消失在山林間的夜色中。
...
江白安遙遙地望著,看著一隊火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,然后才轉過身。
向上看,能看到一處明亮的燈火,沿著這道修建在山壁上的狹長山路,就是韋驃所說的,徐涇所在的地方了。
到了這里,江白安明白了血腥氣息的來源,長長的石路上,在月色的照耀下,石板路是明亮的,但是卻沾滿了一塊塊黑色的水漬。
三人都明白,所謂的水漬,其實就是血跡,此時已經粘稠,逐漸干涸。
見到這種情況,韋驃說什么也不肯繼續(xù)往上了。
“那行吧,你不去也可以,但是你給我說清楚,你知道你們這個當家的現(xiàn)在是什么情況嗎?”
韋驃本來搖搖頭,但是又被踢了一腳之后,似乎想起來了什么。
“我想起來了,當家的最近快要到五重了,所以不知在哪里找了精血,聽二當家的說,那滴血,十分厲害?!?p> 他一股腦地說了出來,希望江白安放他一馬。
“我就知道這么多了,你看,放我走吧?!?p> “唉,滾吧?!?p> 聽到這句話,韋驃如臨大赦,連滾帶爬,很快穿過山門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所以這個徐涇,可能是修煉出了岔子?
這算哪門子的碟子?
江白安本來覺得這個徐涇可能是謀害蘇映的幕后者,安插在這里的一處碟子,不過看起來,這個碟子,似乎是修煉快把自己...修煉死了?
有點意思。
不過吐槽歸吐槽,這已經說明了一件事情,這個徐涇,很有可能實力邁入了五重的階段,而且兇性大發(fā),殺了自己山寨中的一群人。
不會吃的是什么兇獸血吧,這么兇殘。
不過今天已經來了,人也殺了不少,這個徐涇,說什么也不能放過。
江白安看了看月光,就像電視劇里那樣,每次到了緊張刺激的時候,就會有一朵烏云壓來,把月亮遮的嚴嚴實實。
“希望那個徐涇直接爆體身亡。”
心中詛咒了徐涇一頓,江白安搖搖頭,帶著老灰,在逐漸深沉的夜色下,想著血氣的最終源頭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