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名字
第二天天蒙蒙亮,女孩經(jīng)過了昨日的這場鬧劇之后,看哲平的眼神便有一些閃躲,哲平對女孩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3人都坐上了車,可女孩依舊坐在車后,在車輛行至寧波東站的時候,王雄說道:“要不我就在這里下車吧,承蒙照顧了?!?p> 王雄禮貌性地向哲平一點頭,便鉆出了車子。
這下子里面的女孩也按奈不住了,一同跳下了車說道:“我跟大叔一塊走吧?!?p> 哲平見女孩這般說也順勢跳下車,心里頗為傷心地說道:“怎么你也要走啊?!?p> “是啊?!迸⑼呷胲囌镜耐跣壅f道,此刻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哲平臉上顯露出的不舍,于是安慰道:“我想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隨意的女生的?!?p> 哲平望著眼前的女孩,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失去了她了,心頭就像絞在一塊兒般難受,于是轉(zhuǎn)過頭,重新又坐在了駕駛座上,灰頭土臉地接受這次的打擊。
他狠狠地把手掌砸在了方向盤中間的喇叭上,隨即汽車發(fā)出了一聲長嘯。
“你別這樣子了?!迸阎匦那檎f道。
“你走吧?!闭芷焦室馑Τ鲆痪錄Q絕的話,不管是試探也好,還是怎么的,這是他此時最直接的反應(yīng),用以來掩飾自己內(nèi)心的不舍。
這時女孩低下頭,含情脈脈地望著傷心的哲平說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,能告訴我嗎?”
女孩這句溫柔的問話,猶如冬日的陽光一下子便溫暖了哲平快要被凍僵的心,他好像是抓住了一絲什么東西,得到了一絲希望吧。
他抬起了頭,說道:“吳哲平,口天吳,哲學(xué)的哲,平安的平?!?p> “我記住了,吳哲平?!迸⑤笭栆恍Α?p> “你叫什么?”哲平連忙追問。
“錢若雨?!?p> “若雨?!?p> “是啊,我出生的時候下了好大一場雨,所以爸媽就給我取名叫若雨?!?p> “這樣啊?!闭芷秸f實在的對于名字他并不怎么在意。
這時錢若雨直起了身子,向哲平招了招手,說道:“再見?!?p> 這一聲再見令哲平心中倍感難受,明明才剛剛知道她的名字呢,錢若雨,可是現(xiàn)在卻要分開了呢,他有些不甘心,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。
除了不甘心之外,他更是有些生氣,也許昨天自己真不該這么做的,實在是太心急了,他踩下了油門,殘風(fēng)旋起了夭矯亂舞的一陣灰塵。
望著悻悻離開的哲平,錢若雨的內(nèi)心空蕩蕩的,雖然哲平莽撞了一些,可是她還是感激他的,他是個熱心的小伙子,雖然長的不怎么樣,卻很勇敢也很機敏,當(dāng)然也有些色色的。
錢若雨走進了售票的大廳里,望著滾動的車次,發(fā)覺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還得好幾個小時。
她呆呆地站立在原地,懊惱自己氣走了哲平。
在來洋沙山之前,她有段極為傷心的經(jīng)歷,說自己是因為想到對面的海島上去看風(fēng)景去,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這個鬼故事。
回想起前天的事情,錢若雨依舊會痛哭流涕,那是偶然間在護士大廳時,她親耳聽到的這句話。
“喂,聽說了嗎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可只告訴你。”
“快說。”
“昨天我看見若雨的男友正在街上吻別的女人?!?p> “真的假的?!?p> 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,我看得真真的?!?p> “那若雨非哭死不可?!?p> 這時許是察覺到了若雨的存在,幾人捂住了嘴巴。
可是錢若雨脆弱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崩潰了,就那么一下子嗚啊一聲哭了出來。剛嚼舌根的護士連忙上前安慰:“別哭了,別哭了,若雨。”
可是錢若雨還是兀自哭個不停。
那一天她失戀了,她其實明明知道自己的男友背著自己在做什么,可是她還是置若罔聞,直到這件事在眾人面前被揭發(fā)了出來,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了。
醫(yī)院也待不住了,她辭去了工作,打算到洋沙山來看一下大海,說是看海,可是越看心越荒涼,望著起伏的海水,就有種仿佛要被吞噬的感覺。
不過不知道為什么,這一刻卻一丁點兒也不害怕,反而有種將要解脫的感覺。
茫茫的海水,就像能夠容納一切一般,那自己那點兒傷心和痛苦就沉淪在大海中也不錯啊。
一旦產(chǎn)生了這樣的想法,便根深蒂固了,于是她循著那條灰黑色的石子路想要去海中的那座小島上,也許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,自己縱身一躍,誰也不會想到。
不過她剛走到半路,沒想到原本還裸露的灰黑色的石子路,一下子被潮水淹沒了,就那么一瞬間她傻眼了,茫茫的海水置身四周,眼前那座海島還在眼前,可是前進的路和回去的路竟然在霎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內(nèi)心恐懼極了,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好傻好傻,明明被別人背叛了,卻自己想去死,當(dāng)大海真的要將她吞噬的時候,她才感到生命的可貴。
她呆立著,連呼喊救命的勇氣也消失了。
忽然間一只溫暖的手拉住了她,眼前出現(xiàn)了一個身材并不魁梧,卻堅定地牽引自己走出困局的男人。
等到上岸之后,她才看清了這個義無反顧將自己救出的男子的真容。
說實在的她很是失望,眼前的男人個子太矮了,典型的豬腰子臉,關(guān)鍵他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。
于是在匆匆?guī)拙渲?,便斷絕了往來。
不過誰能想到后來這個看起來丑丑的男人又會搭訕自己呢,她很明白這個男人的心思,可是自己卻不太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。
直到碰到了那個身材高大的大叔,她覺得能讓他作為擋箭牌,替她抵擋一陣子。
錢若雨剛想到這一段,在售票大廳里又碰見王雄了,似乎他也在犯難,去往臺州的車得很晚啊。
“怎么了?后悔沒跟他一塊。”王雄率先用粗獷的聲音說道。
“要你管?!卞X若雨此刻心里空蕩蕩的,說實在的哲平雖然長的丑,卻是個挺熱心的男孩子。
“大叔,是去臺州嗎?”
“嗯,去椒江?!蓖跣壑毖圆恢M,接著問道,“你呢?!?p> “我想去看我奶奶?!?p> “也是去臺州嗎?”
錢若雨擺了擺手,說道:“在遂昌?!?p> “遂昌?”王雄竭力思索了一下子,搖了搖頭說道,“還真沒去過。”
“是竹炭之鄉(xiāng)?!卞X若雨說道。
這時錢若雨望見了哲平,他正拎著一大包塑料袋往售票廳來。
一見到哲平,錢若雨心花怒放,開心地笑說:“你不是回去了嗎?怎么又回來了呢?!闭芷矫黠@感受到來自錢若雨的好意,說道:“我買了一些螃蟹,一起吃吧?!?p> 錢若雨開心地將頭轉(zhuǎn)向王雄,說道:“大叔也一塊來吧。”
“一塊吧,走吧?!闭芷揭彩⑶檠垺?p> 王雄也有些餓了,摸了摸肚子,受領(lǐng)了兩人的好意,點了點頭說道:“那好吧?!?p> 三個人開開心心地走出了售票廳,去找餐館去了,這時售票廳的屏幕上顯示10點40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