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凈空篇（5）

　　魔物對(duì)人類的惡念最為敏感，這也就是少女哪怕什么也不做，也能準(zhǔn)確找到他的原因。

　　他無疑是個(gè)惡人，罪業(yè)纏身，還背了好幾條人命債。

　　只是眾生的罪孽，生前有律法可斷，死后有因果可辨，天可誅，地可滅，唯萬界之生靈不可私論。

　　凈空過去阻止少女，兩個(gè)人打著出了城。

　　“那么壞的人，你也救他嗎？”

　　“非也。小僧是為救施主而來。”

　　少女收了手，憑空而立。

　　“救我？你如何救我？”

　　凈空答道，“小僧可以將小僧的心臟贈(zèng)予施主。”

　　古有佛祖割肉喂鷹，何況少女并不是那惡鷹。

　　“把你的心臟給我？”

　　少女的身影陡然出現(xiàn)在凈空面前，白皙纖細(xì)的手指落在他胸口，魔力劃開胸前衣襟，似乎沒什么感覺，鮮血已經(jīng)汨汨流出。

　　她湊近了，氣息打在他胸前，帶著不正常的涼意。

　　只是預(yù)料中更深重的痛苦并沒有降臨，少女只是在他胸前嗅了嗅，忽又遠(yuǎn)離。

　　“我不要你的心臟?！?p>　　凈空的心像是被什么吊住了，上不著天，下不著地，說不出的難受。

　　少女卻是不管他，徑自躍到樹上躺下。

　　風(fēng)聲穿林而過，一夜靜默無聲。

　　此后一連數(shù)日，少女仍化作小女童和那些孩子們玩游戲，只是面容一日一日變得蒼白，幾近透明，像是一尊精致的琉璃像，美麗卻易碎。

　　那是她力量漸漸消失的象征。

　　終于有一日，少女連化作小女童也不能。

　　那一天她站在一邊看孩子們玩游戲看了一天，目光里流露出某種情緒，那種情緒像一只手緊緊攥住凈空的心臟，悶悶地疼。

　　待和孩子們揮手告別后，少女又回了樹林里。

　　城中萬家燈火，偶有歡笑聲傳來，可他們都不會(huì)知道，在城外山林中，在極致夜色的深處，有一個(gè)少女望著他們的方向一夜未眠。

　　那天天將亮?xí)r，下了好大一場(chǎng)雪，漫天飛舞的雪花將日光都遮擋住了，看見雪花的人無不為其驚嘆，唯有凈空，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看見了少女漫長又孤寂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