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窮兇極惡云中鶴!”
“竟然是他!”
兩個人的對話,引起了不少人的竊竊私語,這條街挨著城門口,來來往往的江湖人頗多,所以也都算是半個江湖人。
最近,西夏國的一品堂,派出四大惡人挑釁鎮(zhèn)守文州的郭巨俠,四大惡人的兇名,也被人熟知。
“劉捕頭,你說這人是誰?”
旁邊圍觀的一人驚詫的問道。
那蹲在地上的劉捕頭,此時站起身來,看了一下四周,然后說道:“夜深了,大伙都散了吧!”
兩位捕快默契的開始趕人,大伙也都給面子,不給也不行,捕快再小也是官,他們大都是做生意的,怎么敢不給面子。
夜風(fēng)吹過,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也被一把吹散,夏日的涼風(fēng)卻不能吹散兩位捕頭心中的陰霾。
那劉捕頭看著楊恪的背影,眉頭緊皺,不知在想著什么。
回到客棧,不用楊恪說什么,已經(jīng)給換了新房間,鋪好了新被褥,擺擺手,讓侍奉的人出去。
“無雙,你不宜露面,稍后若是有人來,你在房間等我便是?!?p> 無雙懵懂的點了點頭,她還不大明白這其中的緣由,卻也知曉楊恪既然這么說,那么她肯定要聽著。
無論哪個時代,女子和淫賊占上關(guān)系,那么不好的名聲恐怕都要背一輩子。
甚至就是名門正派,都不好對淫賊下手;只能是淫賊犯境之時,順手殺了,可一般能做賊的,輕功一定是頂尖的,跑一般都能跑得掉。
也只能驅(qū)逐出境,若是一直攆著追殺,恐怕就有人會說是不是家中有人被賊上門了?不然為何如此賣力?
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!
哪怕恨極了那些賊子,也不能綴著去追殺。
當(dāng)然,這些賊子們,都很聰明,從不敢惹上名門大派,平日里也很小心,如此,倒也能在江湖上茍活。
像是云中鶴,則是比較囂張的,四大惡人這么名頭,惡在葉二娘和他身上,兩人的武功,比一般江湖人強(qiáng)上許多,但是和真正的高手相比,也就那么回事。
不過云中鶴輕功頂尖,葉二娘有著不凡的背景,這才讓兩人猖獗至今。
如今,云中鶴既然被殺,其余三位惡人定然會找上門來,楊恪唯一顧慮的就是段延慶了。
正在楊恪思考怎么對付可能會上門的四大惡人之時,房門被敲響了。
“客官……本鎮(zhèn)劉捕頭和江捕頭來訪……”
楊恪朝著無雙點了點頭,示意她在房內(nèi)等著,然后去開了門,果然是白日里有些印象的那兩位捕快。
“臨山鎮(zhèn)捕快劉鐵衣、江阿生見過少俠?!?p> “蜀山派楊恪見過兩位捕頭?!?p> 開門,見面。
這一敘話,就是表明各自的身份,也是一個試探。
蜀山派?
劉鐵衣和江阿生兩人對視一眼,沒聽說過,但是卻莫名感覺有些耳熟?
這就奇怪了?
“可否請楊少俠一敘?”
劉鐵衣此時微微一拱手,很是有禮的說著,平日里他可不是這個做派,不過目前不清楚楊恪的底細(xì),只是楊恪已經(jīng)顯露的武功,由不得他不敬重。
捕快,雖然是官家人,吃官家飯,但也算是江湖人了,自然知曉江湖上的生存法則——強(qiáng)者為尊!
“請!”
隨后幾人到了楊恪之前所住的那個房間,看著此時破碎的窗欞,兩個捕快也是微微一愣,他們也是剛過來,還沒來得及看房間的情況。
本來以為會是一番打斗之后的狼藉場面,沒想到只是破碎了一個窗欞!
都會幾手武功,自然明白這場景意味著什么。
那云中鶴還未進(jìn)屋,只是在窗外窺探,就被擊傷,看來是想跑,卻沒跑掉,半道失血而死。
之前查看傷勢,只是一劍,看來是脫手劍。
這般劍訣,倒也少有。
對于楊恪的武功,又多了幾分猜測;對于未曾聽說過的蜀山派,也多了幾分猜想。
“楊少俠,請恕劉某不敬之言,劉某早年也曾闖蕩江湖,可能也是劉某無知,貴派不知坐落何處?”
“劉捕頭客氣了,我蜀山派這些年久未入世,楊恪當(dāng)年蒙受厚愛,得恩師傳承,只是以往身份所限,只能在家中習(xí)武,不久前家中有變,這才來侍奉恩師,蒙收入門墻,列為嫡傳,執(zhí)掌傳承。
我蜀山派乃玄門正宗,源遠(yuǎn)流長;乃是當(dāng)年文始真人一脈,傳承至今,就在此鎮(zhèn)向西,約一百二十里之處……雪山之下……”
聽著楊恪的介紹,劉鐵衣只是默默記誦,倒是江阿生聽到一半,抬頭仔細(xì)的看了一下楊恪的相貌,卻是渾身一震,卻也默然無語。
“竟然是本地宗門,卻是劉某孤陋寡聞了!”
劉鐵衣等楊恪說完,卻是欣喜的一語,雖然門派割據(jù)山林,有作威作福之舉,但是名門正派大都能護(hù)佑一方,江湖上的宵小,想要在某地犯事,都要考慮一下后果。
他們這臨山鎮(zhèn),可從未想過附近竟然會有一門派。
要不然,云中鶴路過此地,恐怕也不敢起犯事的心,只會匆匆而過。
“本派上承道德至理,奉行無為之念,往年派中雖有長輩行走江湖,大多也不愿宣揚名聲,只是如今楊恪執(zhí)掌宗門,卻難免有一二虛榮之念,想要行入世之道?!?p> “卻是本地百姓的福音了!”
隨著兩人的一吹一捧,卻是感覺關(guān)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。
“天色已晚,今日就冒昧打擾了,等明日再來拜訪?!?p> 又說了一些話之后,劉鐵衣起身,送楊恪回房,這第一次見面,點到為止,既然是本地宗門,那么更要尊敬幾分,以后自己的工作也輕省些。
楊恪微微一笑,起身離開了這房間,和這等識趣的人打交道是極好的;這要是遇到一些不知趣的,楊恪還得費腦筋想手段,偏偏世間這等人不算少。
回房間之后,楊恪和無雙稍微談?wù)摿艘幌履莾蓚€捕快,只是回想起另一個捕快之時,卻感覺此人倒似藏著一些秘密一般。
他的臉不像是他原本的臉!
……
“一劍!”
送走了楊恪,劉鐵衣正回憶著和楊恪的談話,這稍后還得回去,向衙門中稟報,卻忽然聽到一旁的江阿生一語。
“什么一劍?”
劉鐵衣回過頭來,看著江阿生正站在窗前,詫異的問了一句。
“劉兄,你來看;這窗戶的破碎痕跡,只是一劍刺出,那云中鶴未曾閃避,在這里被刺了一劍,然后一路從這里逃竄,中途倒地,流血至死。”
江阿生言說者,從窗戶中竄出,然后一路指著路上的血跡,劉鐵衣在后跟上,兩人又到了云中鶴的喪身之處。
這時,有兩個捕快和一個仵作,正準(zhǔn)備將云中鶴抬走。
“見過劉捕頭、江捕頭!”
仵作和那兩個捕快此時打了一聲招呼。
“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”
江阿生朝著那仵作問著。
“啟稟江捕頭,我粗略的看了一下,應(yīng)該是胸口處的傷致命的,應(yīng)該是劍刺,口中還有一些藥粉,像是迷藥……”
“抬走吧!”
聽了仵作的分析,江阿生點了點頭,和自己的判斷應(yīng)該一致。
“果然是一劍!”
這時,劉鐵衣也點了點頭,他明白了之前江阿生說的一劍是什么意思。
“蜀山派?江兄弟聽說過嗎?”
“隱約好像有些耳熟,卻也沒什么印象,不過這楊恪,倒是有些猜測!”
“什么猜測?”
“不好說,要回去衙門,查一下卷宗。”
“那就一起吧,還要向縣尊說一下這首尾,你說,這蜀山派要是入世了,是不是要收一批弟子的意思?”
江阿生微微一怔,看了一下劉鐵衣,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說著:“莫非劉兄想要讓侄兒拜入這蜀山派?不讀書了?”
劉鐵衣嘆了一口氣,說著:“要是有天分,當(dāng)然還是讀書好,可是你也知道,你那侄女侄子自小被你嫂子寵的無法無天的,這在學(xué)堂學(xué)了這么些年,別說四書五經(jīng)了,就是蒙書都還未曾背完!”
江阿生聞言,點了點頭,說道:“若是這蜀山派果真?zhèn)鞒杏行颍故且缓萌ヌ?,離家也不算遠(yuǎn)?!?p> “是啊!江兄弟,你嫂子此前托人說給你的那姑娘,你去看了沒有?剛才出來時,你嫂子還在問我呢?”
江阿生聞言,卻是悶頭不語。
……
文州城外,暗夜中,一聲長嚎之后,幾個身影陸續(xù)出現(xiàn)。
“段老大,老四怎么不見?”
一個兇惡的男子,停下粗嚎,看著出現(xiàn)在身邊的幾個人,朝著一個拄著雙拐之人問著。
“許是跑到哪里快活去了吧?”
這時,一個風(fēng)韻猶存的中年女子俏然一笑,漫不經(jīng)心的說著。
“哼!”
那拄著雙拐之人,此時重重的橫了兩人一眼,然后說著:“這是文州,你們做事小心些,那位郭巨俠,手上功夫十分了得,你們?nèi)羰欠冈谒掷?,我也救不得你們?p> 至于老四,我們再等他一日,若是還沒來,就不管了,這次比武,缺他一個多他一個,都無所謂!”
“段老大,你說我們就這么進(jìn)了城,會不會被群起而攻?”
那徐老半娘此時猶豫了一下,還是問著。
“放心,郭巨俠的為人,天下誰不知曉,他既然允諾了,那我們自可放心?!?p> “那倒好,我有心拿下一場,岳老三也不是弱手,剩下的就看段老大的,只是宋國這邊,不知有沒有什么外援?”
“一品堂那邊打聽過了,宋國這邊沒什么高手在,這文州本地也沒什么好手,以咱們的武功,拿下兩場,不成問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