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(nèi)景外顯!
白發(fā)之人此時想了片刻,想到了這個詞,然后心中更是震驚了。
這是天人之相!
竟然是有一位天人來此嗎?
看似,天人也就比大宗師高上一階,比宗師高上兩階,但是其中的差距,那是天地之別。
如今天下,天人恐怕也就只有五尊,明面上,甚至也就只有那狂戰(zhàn)天下的燕狂徒,笑看風(fēng)云的張三豐,劍宗天下的寧不凡三人了,莫非此人是那位寧宗師?
可是此人剛才明明說是蜀山派楊?。?p> 楊恪報完名字,目視諸人,那獨眼之人,猶豫片刻,微微抱拳說道:
“武當(dāng)雷震子?!?p> 雷震子身側(cè)的那人避開楊恪的注視,然后說著:
“崆峒崔云子?!?p> 那乞丐看了楊恪片刻,卻是不閃不避,哪怕雙眼微微泛紅,咬著牙說著:
“邙山呂青。”
最后是那白發(fā)之人,猶猶豫豫的說著:“青……城蕭青峰?!?p> 楊恪伸手凌空一點,躺在地上的那青年,彈身而起,卻是立刻到了蕭青峰身邊,蕭青峰抓住他的手臂,替他說道:“這是我徒弟陳天宇?!?p> 陳天宇聽著師父的介紹,朝著楊恪看去,然后就“啊”的一聲,立刻轉(zhuǎn)回了頭,雙眼卻是流淚不止。
楊恪此時,一一看著幾人,記下了他們的名字,然后就問著:“諸位,都是玄門同道,是何仇怨,竟要行如此慘事?”
然后目視雷震子,問著:“楊恪承蒙張松溪師兄所請,來此一行,雷震子你將事給我說來。”
崆峒、邙山、青城,楊恪沒有多少的交情,只能先問下此間的苦主雷震子了,楊恪自認(rèn),他在武當(dāng)還是有幾分面子的。
“原來是楊師叔。”
雷震子聞言,幾分欣喜,只是他這臉,難以言說;雷震子躬身行禮,然后將仇怨講出,說出了當(dāng)年之事,在他口中,當(dāng)年武當(dāng)召開玄門大會,期間多有講武,玄門各派年輕弟子云集聽講,當(dāng)時峨眉有一女謝云真,艷壓群芳,讓無數(shù)玄門弟子傾慕。
雷震子幾人也是這些人之一,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,爭風(fēng)吃醋之下,自然要比武一較高下,當(dāng)時雷震子和蕭青峰較技,蕭青峰稍微輸了一招,但也刺穿了雷震子的衣袖,卻是不算勝負(fù)。
當(dāng)時,兩人也化干戈為玉帛,雖然都傾慕謝云真,卻也沒有多少爭執(zhí)。
只是,那次比武之后,沒幾天,謝云真應(yīng)了他的邀請,兩人夜里比武,只是那夜,他警覺之下,約了幾個兄弟,等到了時間,就來接他。
可謝云真當(dāng)日,卻趁他不備,用手法讓他的經(jīng)脈逆行,神魂智亂。
而那時,蕭青峰忽然也來了,雷震子就和蕭青峰打了起來。
沒多久,雷震子約的三位兄弟也來了,一起力斗蕭青峰,他們四人,蕭青峰一人,自然是打不過的。
沒打多久,忽然就有一人從樹上撲下,然后和蕭青峰聯(lián)手,一劍殺了雷震子的結(jié)拜兄弟崔雨子,又將雷震子的臉劃傷,臉上縱橫的劍痕,讓他成了如今的模樣。
他也不是獨眼龍,而是另一只眼珠爆出,十分恐怖,這種情況,還不如獨眼龍好看些,只是,那只眼還能用,怎么能舍棄,少了一只眼,他的武藝恐怕要大打折扣。
雷震子本來面目俊秀,然后受此傷之后,面目已經(jīng)不能說是丑了,而是恐怖,他自然深恨蕭青峰和謝云真。
楊恪聽了此節(jié),知曉他話中有些隱瞞,不過大體還是說清楚了,然后看向蕭青峰,問著:“雷震子所說,可是有誤?”
蕭青峰此時嘆息幾聲,又從口中,說出了另一番故事。
在他口中,那夜是謝云真約他比武,他當(dāng)時仰慕謝云真,就欣然赴約。
只是到了之時,卻見得是雷震子,不過當(dāng)時,因為深夜,又帶著面具,他為了展示劍法,又因為年少羞澀,連話都沒問,就先和雷震子打了起來。
可打斗之時,蕭青峰瞧出情形不對,正要問話,雷震子的三個兄弟就來了,之后的事,倒是和雷震子說的一模一樣。
不過其后,他又說了,這些年來,他方才探得的事,被殺的那個崔雨子,本來是峨眉弟子,崔雨子因為求愛不成,想要對謝云真用強,也因此被逐出山門。
雷震子也曾向謝云真求婚,不遂,被羞辱之后,他就想要報復(fù)一二,那夜是雷震子約謝云真比劍,雷震子與她約定各戴面具,又暗中埋伏了崔云子三個高手,仍怕敵她不過,于是又用計叫王瘤子叫蕭青峰出來,想蕭青峰與謝云真先斗、他好從中取利。
哪知謝云真曉得他的陰謀,不知用什么法兒,未到時候就先把雷震子騙了出來,施用毒手把他震的經(jīng)脈逆行,神智昏亂,然后蕭青峰因為緊張,風(fēng)高月黑,雷震于身材又與謝云真略略相似,于是糊里糊涂就和雷震子動起手來,后來崔云子三人一到,以為蕭青峰已看破,反過與謝云真結(jié)納,于是一涌而上。
聽著此節(jié)故事,楊恪覺得蕭青峰所說,應(yīng)該是大部分真相了,只是約他的那王瘤子,明顯有些問題。
“假的!都是假的!你們狗男女勾結(jié)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卻是那叫花子呂青忽然出言斥責(zé),然后撲了上來,雷震子此時雙目赤紅,一聲怒喝,就和崔云子一起,和他斗在一起。
只是,他沒了劍,如何是呂青的對手,呂青的那拐杖,恐怕有幾十斤重,還是玄鐵所制,他一身功夫,多半都在劍上,沒了劍,如何能擋。
就在這時,忽然“叮?!睅茁曧?,正在對戰(zhàn)的三人,忽然分開。
蕭青峰在一旁瞧得清楚,卻是楊恪手指微動,那邊就有了響動,他只看到了一道紫影。
再看,就見崔云子手中也是空空,而呂青的玄鐵拐杖,已經(jīng)落在了一旁。
“呂大俠,你為何要對雷震子出手?”
楊恪的聲音平和,但是落在呂青耳中,卻是有著非凡的壓力,他感覺天地間,有無數(shù)柄利劍正指著他,那無數(shù)的劍尖,讓他心頭泛起一陣一陣的寒意。
“謝云真是我的妻子,他辱我妻子,我怎能不出手?”
呂青的話,讓楊恪大大意外。
“怎么可能?”
“……”
呂青雖然也是一代名俠,名門之后,但是他這怪模怪樣的,謝云真怎么可能瞧得上他?
蕭青峰是萬萬不信的,雷震子看著呂青的模樣,和自己現(xiàn)在,又有多少差別,莫非謝云真喜歡這樣的?
楊恪此時也表示了些許歉意,他還以為呂青是沒事找事的那種人。
“他說的沒錯,我正是他的妻子?!?p> 一艘輕舟,從遠(yuǎn)處的冰川飄下,正從湖中緩緩行來,舟上三人,楊恪已經(jīng)看到了她們的面容。
舟中共有三人,皆是女子,左邊的應(yīng)該是剛才那位白紗少女,此時她掛著笑意,就如在冰谷中綻開的花朵一般;右邊的是個中年婦人,顏容美艷,立在舟中,動也不動,這也沒有什么。
中間的那個女子,但見她披著一頭亂發(fā),如棘如針,一張面孔,蒼白得毫無半點人色,雙手交叉胸前,十指有如雞爪,乍眼望去,就如在幽墳古墓之中走出來的僵尸,令人不寒而栗。
楊恪掃了一眼,就分辨出,中間那女子,恐怕是做了些裝扮,因為她的氣血沉凝,絕非是這般模樣。
這時,忽然有一伙人不知從哪里沖出,沖到了湖邊,口中胡言亂語著,說著些污言穢語。
楊恪猶豫了一下,沒有出手懲治他們。
看著舟中的三人,待得他們看清之后,卻是鼓噪幾聲,然后就散了大半。
有兩個武士,則在湖邊,燃起了香,還跪了下來,模樣就像虔誠的信徒在朝圣一般。
剩余的還有一個喇嘛,身披大紅袈裟,他見著小舟接近,也不害怕中間那怪模怪樣的女子,忽然大喝一聲:“誰是冰川天女?”
問著話,卻是飛身一躍,離著那行舟,足足還有數(shù)十丈,他是他這一躍,卻一躍而到,這輕身功夫,卻是極妙。
朝著三女撲身而至,蒲扇般的大手,抓的卻是右邊的那中年美婦,他以為這位是冰川天女。
那中年美婦此時冷冷一笑,手就握住了劍,正要準(zhǔn)備出手,給這喇嘛一個好看。
而中間那女子,此時伸手一招,一片薄冰忽然浮現(xiàn)在她的手中,她再屈指一彈,到了她們上空的那紅衣喇嘛,慘叫出聲,然后就凌空墜落入湖,片刻,湖中就冒出了絲絲血色。
但凡瞧見這一幕的,無不震驚,那女子顯露的這一手,非是尋常,那紅衣喇嘛,看身形,看武功,也算是一流高手了,可是被那女子彈指一擊之下,就此喪生。
這非是高了幾等的武功,才能這般輕易,讓這岸邊的人來,除了楊恪之外,恐怕沒有一人能夠辦到,甚至,多半都和那喇嘛一樣,擋不住這一擊。
還有幾個沒走的,這時驚駭之下,那還敢叫嚷,立刻轉(zhuǎn)身就要跑,可是隨著一道道寒光閃過,全都撲地了。
那邊湖邊,也就只剩下那兩個跪地的武士了。
這片刻,行舟就到了岸,三女跳下船來,走到楊恪幾人之前,那中年美婦掃了一眼蕭青峰和雷震子,挽住了手正顫抖的呂青。
這一幕,也確認(rèn)了,她就是嫁給了這臭乞丐,蕭青峰和雷震子的神傷,卻也只能壓在心中了。
雷震子瞧了瞧呂青夫婦,又看了看自己雙手空空,就是心傷到想死,此時也沒有什么道具。
“告辭!”
他轉(zhuǎn)身就想走。
“你就這么走了嗎?”
這時,那恐怖女子忽然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