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那人離去,郭巨俠神色凝重。
當(dāng)今天下,秦國黑冰臺、漢國的繡衣使、晉國天驅(qū)、隋國驍果衛(wèi)、唐國的不良人、宋國的六扇門、元國的怯薛、明國的錦衣衛(wèi)、清國的粘桿處聯(lián)合發(fā)布天地人榜。
天榜錄名與上,享受國師待遇;地榜有名,位同勛爵;人榜有名,見官不拜。
這只是名分,還有財物等等,這天地人榜,一般來說,只列正道俠士之名,但若是邪魔兩道,有遠(yuǎn)超同儕的,也能登錄其名。
二十年前,名俠輩出,大俠燕南天、名俠沈浪、巨俠郭不敬、天刀宋缺等名家行走江湖,一時間,宵小隱于荒野,邪魔外道藏匿蹤跡。
不過仍有一人,只身轉(zhuǎn)戰(zhàn)三萬里,九國也不能掩其鋒芒,將其錄名地榜第一。
哪怕燕南天的神劍決,沈浪的滄浪劍,郭不敬的驚濤掌,宋缺的天刀,都只能錄名其后。
只是此人,驚鴻一現(xiàn),只在江湖中匆匆數(shù)載,就消失于世間。
武林中,后來多有此人的傳言,卻無一為真。
許多年了,郭巨俠再見這人,雖然,他武功日益精進(jìn),驚濤掌早已臻至化境,甚至推陳出新,將此掌法,百尺竿頭更進(jìn)一步,已經(jīng)到了至柔至剛的境界。
可是面對此人,心中卻仍舊沒有多少戰(zhàn)意。
非是未戰(zhàn)先怯,而是此人,站在此間,仍舊似有似無,郭巨俠根本不能鎖定他的氣息,又如何言戰(zhàn)?
曾有傳言,此人出自魔門花間派、補(bǔ)天閣兩家所傳,只是此人天縱奇才,將這兩派心法合二為一,融匯天地陰陽至理,操縱死生之氣,武功還只是先天之時,就將內(nèi)功推至生生不息的境界。
憑此,他轉(zhuǎn)戰(zhàn)天下,雖然做下許多惡事,卻也無人不服,當(dāng)時,南少林派出三渡神僧,布下金剛伏魔圈,意圖擒下此人,卻最終無果而歸。
九大門派中,都有不少高手折在此人手上,江湖人稱之為“邪王”。
他的來歷,也只追溯到了魔門花間派和補(bǔ)天閣,更深的背景,無人挖出。
郭巨俠坐鎮(zhèn)文州,就是曾聽聞此地乃是魔門聚集之處,雖然淪為兩國交戰(zhàn)前線,魔門搬遷,此地也當(dāng)有蛛絲馬跡。
可是這幾年,苦苦追尋,卻毫無結(jié)果。
楊恪的蜀山派出世,郭巨俠就以為他是魔門花間派改頭換面,還曾刻意試探。
只是玄門認(rèn)證之后,郭巨俠放棄了這猜想,反而認(rèn)為,魔門花間派可能是蜀山派的一支。
不像是魔門別的宗門,花間派每代僅傳一人,雖歸入魔門之列,卻未做下什么大惡不赦之事。
每代都是江湖風(fēng)流人物,為天下傳。
如今,這邪王再臨世間,多年的追尋,竟然真的尋到了此人,郭巨俠認(rèn)為,他這次的猜測,恐怕可能是真的。
楊恪還不知道,自己竟然背了一口鍋。
這一路上,雖然沒有再遇到什么事,只是江湖應(yīng)酬,不過也讓冰宮眾女,感覺十分疲憊。
武功精深的還好,還能憑借內(nèi)力提振精神,武功差的,早就怨聲載道了。
若不是楊恪一一安撫、許諾,這些女子,可能就要逃奔隊伍了。
天州浩蕩無人煙,一路上還可尋到無人溫泉洗浴,這到了蜀地,這天府之國,處處良田,想尋找僻靜無人處,也是極難。
當(dāng)然,這也是他們所行之地,皆是官道,若是行于山野,自然不缺寒潭幽湖。
“再有一日,也就到了?!?p> 已經(jīng)進(jìn)入文州境內(nèi),楊恪轉(zhuǎn)向,行于荒野,沒有再行走官道。
官道還要繞道文州,這一來一回,就要多上一兩天的時間。
桂冰娥也是滿臉疲憊,雖然雪域冰宮,看似四季如春,但那也是寒天之地,她也是宅居幽谷。
如今,到了蜀地這溫?zé)岬貛В彩怯袔追植贿m的,哪怕玄功精妙,這兩個月的時間,也讓她有些堅持不住了。
所以,這幾日,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,更是對楊恪發(fā)了幾次小脾氣。
眼看就要到了終點,楊恪還能如何,只能是盡心安撫。
“那是什么?”
忽然,桂冰娥指著一處問道。
看著樹林中,幾個掛在樹上,憨態(tài)可掬的貓熊,楊恪的心情也好了幾分。
熟練的取出果物,聞見清香,那幾只貓熊立刻奔來,不顧這些闖入它們領(lǐng)地的人類,就只顧用食。
楊恪分出食物來,讓膽大的桂冰娥喂食貓熊,冰宮侍女中,不斷的有人加入。
什么人不喜歡擼貓呢?
貓熊自然也是貓了。
這一刻,疲憊盡去,山谷中,充滿了少女們的歡聲笑語。
耽擱了半天的時間,本來預(yù)計晚上就能趕到的路程,又得耽誤一晚上了。
深夜,營地扎下,除了原本的馬兒,又多了幾只貓熊,都是被食物引誘來的。
現(xiàn)在的蜀地,兇獸可是不少,狼群、惡虎,都是貓熊的天敵,遇到能投喂它們的人類,就很自然的纏上了。
在臨山鎮(zhèn),在文州,就有飼養(yǎng)貓熊的。
而蜀山派中,早就成了貓熊們的樂園。
連日的疲憊像是被驅(qū)散,夜晚的營地也多出了幾分歡聲笑語,深夜,楊恪仍舊在篝火旁打坐,這兩個月來,他一直如此。
內(nèi)功日益精進(jìn),真氣流轉(zhuǎn)間,他感覺到了一絲異動。
睜開眼,猶豫片刻,他縱身到了營地左近,一處溪水旁,一白衣人正負(fù)手而立,正在仰望星空。
“見過前輩?!?p> 楊恪猶豫片刻,拱手一禮,此人不知是何來歷,看氣息縹緲,遠(yuǎn)在自己之上。
“你來了?!?p> 那人的聲音,似有似無,楊恪聽見,就像是感覺這聲音傳至九天之上,或者九幽之下。
這極端的矛盾中,楊恪驚醒了幾分,提振起渾身的真氣,紫郢劍都悄然無聲的落在了他的手中。
“不需緊張,我要殺你,你也避不過?!?p> 雖然那人如此說,好像說的還是真的,不過楊恪卻沒有絲毫放松,將真氣全部轉(zhuǎn)化為劍氣,運轉(zhuǎn)萬劍歸宗心法,隨時準(zhǔn)備著雷霆一擊。
“呵呵!我此來,只問你一個問題?!?p> 那人像是嘲笑楊恪的謹(jǐn)慎,不過楊恪并不在意這種嘲笑,這江湖兇險,還是謹(jǐn)慎點好。
“前輩請問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