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疫”線逆行之詭異電話(一)
王峰很高興,大年三十,姐姐、姐夫能抽出時間,回到西寧陪父母過年。現(xiàn)在,面對豐富的美食,他只有一個念想,放開肚子大吃一頓,然后去大街上轉轉,看看除夕的夜景。設想很美好,現(xiàn)實很骨感,就在他大吃大喝之時,一個神秘的電話,所有人都無心吃肉、喝酒,團圓的幸福被瞬間剝奪。想起那一夜,一種痛由心而起,他一生難忘。
“來,來,來!過年了,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頓飯,大家舉杯慶祝一下吧!”王峰端起酒杯,沒大沒小地吆喝著。
在這個家庭,他排名最小。在這個小區(qū),他是出名的公子哥,排名卻在最前。人們稱他公子哥,有一定的道理,二十五六歲的一個帥小伙,去年大學畢業(yè),不出去找工作,呆在家里做起“啃老族”。在小區(qū)遇見長輩,也不與人打招呼,人們就給他冠名“公子哥”。至于家庭啥條件,小區(qū)居民都清楚,人們善于護短不揭穿罷了。
“是?。⌒量嘁荒?,今兒團年,你們兄妹幾個就好好放松放松?!备赣H王毅然從小喜歡王峰,在這個重要的節(jié)日,認為他提議正確又及時,端起酒杯幫他圓場。
“平時我們都忙著工作,各奔東西,一家人很少有團聚的機會,今天就聽父親的。來,共同舉杯喝一個,預祝來年工作順利,萬事如意!”姐姐王小花也贊成他的提議。
王小花在家排名老大,四十多歲,性格開朗,長的有一些姿色。大學畢業(yè)后,留在了古城西安,在某交通局下屬單位工作,每天忙的暈頭轉向。一年四季,很少休息,沒有時間回到西寧,陪伴父母的機會非常少。過年了,帶著老公孩子回到西寧,打算呆上幾天,盡盡做女兒的責任。
“小花說的對,工作忙,很少回來陪爸媽吃頓飯。過年了,聚在一起不容易,聽爸爸與小弟的共同喝一個,熱鬧熱鬧。”王毅然的助力發(fā)揮了功效,王峰的提議得到大家贊同,你一言,我一語,整個飯桌彌漫著歡快的氣氛。
“小小,你給爺爺唱首歌,就送你一個大紅包?!睅纵喚骑嬒聛?,王峰有點暈,提示大家發(fā)紅包的事情倒是記得很清楚。小小,王小花的女兒,此時用此名提議,他認為恰到好處,一定能得到父母及姐姐們的認可。
發(fā)紅包是守歲中的一個主要環(huán)節(jié)。此時提議,只是團員飯上的一個小插曲,已經演義成一種民族文化。北方一些地方的大人,喜歡將發(fā)紅包的時間選擇在飯桌上。酒過三旬,過于興奮,展現(xiàn)大愛,希望孩子們能分享快樂。發(fā)紅包的規(guī)矩基本沒有,都是隨性,紅包大小,由心情決定。南方一些地方,選擇在晚上,有很多講究。只有晚輩、孩子給長輩磕頭時,才會領到一個紅包,這種做法有利于培育晚輩良好的家風家訓,比北方大人想的周到,做的要好。發(fā)紅包,在長輩眼里,只要沒有成家,都是孩子,一個也不能少。
王峰認為自己沒有成家,依然行走在孩子的行列,只要提議,就有機會收獲一個個大大的紅包。有了紅包,不愁團圓飯后去大街上溜達沒有開支。人們都說,錢不是萬能的,可對于現(xiàn)在的他來說,沒有錢還真是萬萬不能,門都不敢出。
“小弟說的對,過年了,給每個人發(fā)個紅包樂呵樂呵!爸媽,這個紅包給你二老?!蓖跣』ㄅ苓M臥室,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,開始散發(fā)。她認為自己虧欠父母的太多,第一個紅包足足裝進6666元,是為父母準備的。這個數(shù)字,預示著六六大順,希望父母身體健康,年來一切都順。
“這個是給小弟你的,拿著!雖然你老大不小了,但在我們眼里,你依然是個孩子。請不要說少,現(xiàn)在國家提倡傳承好家風,不允許搞這些不文明的事,理解萬歲吧!”王小花第二個紅包發(fā)給王峰,滿足他孩子般的心愿。
“就這么點,姐,你也太摳了吧!”王峰打開紅包,發(fā)現(xiàn)才66元,有點不高興,沖著王小花大喊。
“媽媽,靜一靜,快看電視里報道的是什么?”發(fā)過紅包,又喝了兩圈酒,為活躍氣氛,開始了微信群搶紅包活動。當所有人都沉浸在搶紅包的快樂中時,小小的眼睛停留在電視畫面上,驚奇地告訴母親。
“武漢開始封城了,怎么回事?”所有人收回手機,靜靜地收看電視,希望搞明白武漢發(fā)生了什么事,為什么大年三十會突然封城。
“是真的,快看朋友圈,我有幾個在武漢上班的同學,被封在宿舍里,回不來了!”王峰開始不相信電視上報道的是真的,他隨即打開朋友圈。很快,看到老同學求助的信息和對父親的歉意出現(xiàn)在微信朋友圈里,告訴家人,電視上報道的信息絕對不假。
“爸媽,你們陪弟弟、妹妹繼續(xù)吃飯,我得趕快收拾東西,去火車站,趕八點三十分那趟火車,單位讓明天早上必須到崗。”王小花很快接到單位發(fā)來的信息和打來的電話,要求大年初一,必須無理由返崗,九點前到單位報道。接過電話,她調整好心情,回到飯桌上,向父母及家人敬了一杯酒,便忙著收拾返程的行李。
“不能給單位領導說說嗎?難得回來一趟,一頓飯還沒吃完呢!”王毅然沒有轉過腦子,也不明白孩子的心思,端起一杯酒,仰頭喝下,很不高舉的阻止著。
“就是,領導一點人情味也沒有,大過年的,吃頓團結飯的機會都要搶走?!蓖跣』ǖ恼煞蜷_始也沒有想到問題的嚴重性,見她急著要走,發(fā)起了牢騷。
“對?。〗恪_^完年走不行嗎?非要從飯桌上走?”王峰也覺得太過突然,認為姐姐小題大做。
“哎呀,我明天也得回單位上班,真出事了。小花,快走,我送你去車站,趕車還來得及?!蓖跣』ㄕ煞蛘趲屠险扇素焸淦拮?,單位打來了電話。還好,他在蘭州工作,明天一早開車走來得及。此時,他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,對妻子表示出歉意,告訴王小花他要去送行。
“不用了,你陪爸媽好好吃飯吧!我下樓攔一輛出租車就行了。小小,你就在老爺家住上幾天,過完年,媽媽抽時間回來接你。記著,一定要聽話,不能惹老爺他們生氣?!蓖跣』ㄉ罡星敢猓幌M蚱萍胰藞F聚的氣氛,盡力拒絕。
“都在吃團圓飯,哪里還有出租車??!啥都別說了,快走,我開車送你。”丈夫看到王小花父母不高興,悶頭喝酒吃飯,不理采女兒,心里有點難過。但這個時候,發(fā)生這樣的事,老人不理解,不高興都在情理之中,送站回來后再慢慢給二老解釋?,F(xiàn)在,他要做一個好丈夫,一個好爸爸,全力支持妻子。想到這里,他提起王小花的衣箱,快步向樓下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