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嬌忍著劇痛看向高堂上的吳大人,眼神里帶著憤恨。
得意中的吳大人被沈嬌這個眼神一看,頓時便垮下了臉:“你這粗鄙的賤貨,見到本官不跪,本就是大不敬,現(xiàn)在還敢瞪我?我看你是活膩了?!?p> 沈嬌不言語,但也沒有繼續(xù)看向吳大人,她低下頭,她深刻地懂得以卵擊石是沒什么好結果的,所以,這口氣她忍了。
吳大人見沈嬌示弱,小人得志般看向小順子,仿佛在說,看吧!本大人出馬,幾句話就能讓這些賤民臣服。
小順子心中不屑,但臉上卻依然表現(xiàn)出掐媚的表情。
沈嬌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握緊,最終沒有再說什么。
李大人看著堂下跪著不知所謂的三人,慵懶地開口:“你們這三個刁民,大鬧公堂,是有什么冤情要訴?!?p> 林母咬了咬牙,她伸手扯了一下林父,林父反應過來,對著高堂將頭低低得伏下:“啟稟大人,小人冤??!小人的兒子不見了,想懇請官府出兵尋找……”
“停停停,這事我聽順捕頭說過了,找孩子你們回家去,我們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,”吳大人一臉不耐煩得打斷林父。
“大人,你看看我夫君的頭,這是你們順捕頭打的?!绷帜阜讲艈栠^林父,得知這個事實她難以接受,所以她忍不住地提了一句。
“哦?有此事?本官怎么不知道?順捕頭,有此事?”吳大人假意詢問。
順捕頭自是不能承認,他搖搖頭:“大人,這可不是小的干的,小的從未見過此人,怎么可能打傷他?!?p> 順捕頭一臉正義,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。
門口圍觀的人發(fā)出呲之以鼻的唾棄聲,方才有人是看見他推搡了林父的,人們交頭接耳,早就議論開了,聽到順捕頭一口否認,大家都被驚呆了。
世上竟有此無賴之人。
沈嬌忍住快要爆發(fā)而出的怒氣,她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,真的欺人太甚。
她的怒氣已經(jīng)在爆發(fā)邊緣。
吳大人心中已然猜測林母所說是真,他開口了:“既然林捕頭說沒有見過你,那你們這是污蔑官差,污蔑官差可是要坐牢的?!?p> 吳大人說出了他的想法,自己的人,總是要護著,就這種刁民,賤命一條,就算死了也是活該。
沈嬌驚訝地抬起頭,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吳大人,吳大人滿臉肥肉一臉不屑,臉上帶著一臉佯裝的正義,看起來是那么的惡心。
沈嬌忍不住了:“大人,明明就是順捕頭傷了我爹,怎么能聽從他一人之詞就往我們身上扣屎盆子?”
“難道我們說什么您都不信?您就是這樣判案的嗎?”
吳大人聽到這個賤民竟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質疑他的威嚴,他怒了。
他大拍驚堂木,渾身散發(fā)怒意。
“大膽,你這等賤民竟膽敢質疑本官,來人,給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?!?p> 現(xiàn)場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,大家都在不齒吳大人的小題大作,看向沈嬌的眼神都帶著惋惜。
誰都知道這個吳大人是出名的是非不分,把尊嚴看得很重,沒人能在這個衙門里找到真正的正義。
惹了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,所以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很少有人會去衙門報官,因為,如果你比對方窮,你注定會敗訴。
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,漸漸沒人去衙門,衙門里的官差們整日里悠閑自在。
剛開始林母就不同意去報官,要不是尋子心切,她根本都不想靠近這里一步,現(xiàn)在她后悔了。
怎么樣都不該來這里,他們就不該抱任何希望,看來尋林牧無望了。
沈嬌被站在兩旁的衙役拖了下去,但她并沒有掙扎,就這樣認命的被拖了下去。
林父和林母再不想求什么公平了,他們雙雙磕頭求吳大人放過沈嬌,但吳大人怎么可能會放過他們。
吳大人陰狠的看向沈嬌被拖下去的方向,不屑地笑了笑。
很快,板子拍打皮肉的聲音響起,沈嬌最初忍住沒有出聲,但后來她還是沒有忍住,每打一下,她都忍不住的溢出聲音。
林母與林父聽的心如刀絞,她們已經(jīng)失去一個兒子了,再失去媳婦她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了。
林母緊緊抱著林父的手,手指忍不住的掐著林父,眼淚被她死死的忍住,她怕,她怕她流下的淚水會再給他們帶來不可承受的后果。
沒多久。
沈嬌被衙役拖了回來,她滿頭大汗地躺在地上,嘴唇已經(jīng)被她咬破,正往外冒著鮮血。
纖瘦的身軀被衙役隨意丟在地上,仿佛丟的不是一個人,林母跪著爬過去緊緊地抱住沈嬌,身上止不住地發(fā)抖。
吳大人看見奄奄一息的沈嬌滿意地笑了笑,這便是質疑他的下場,他的威嚴不容置疑。
他心中的得意自信脹滿了胸腔。
門外的人竊竊私語,大都為林家?guī)兹擞X得惋惜,兒子剛死,媳婦還被打成了這樣,豈是一個慘字了得。
大家都在感嘆世道的不公,但都無能為力。
吳大人落下驚堂木,打斷了門口的竊竊私語。
“現(xiàn)在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嗎?”吳大人居高臨下地看向林母幾人。
林父閉上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大人,草民無話可說,我們可以回去了嗎?”
吳大人得意地點點頭:“既然無事了,那便退堂?!?p> “威武~”
沈嬌閉著眼睛不想再去看吳大人那幅惡心的嘴臉,總有一天,她會還回來的。
林母和林父將沈嬌攙扶出了衙門,走出大門,陽光迎面而來,散去了衙門里那些污腐之氣。
人群散開,林母三人從人群中走過,耳邊嘰嘰喳喳地響起議論聲,但沈嬌都沒有去聽,她也集中不了那個精神去聽。
林母慢慢攙著沈嬌,而快到家時林父便去了李神醫(yī)家。
回到家沈嬌趴在榻上,她轉頭看向默默抹淚的林母,歉意地朝她笑了笑:“娘,都怪我沒忍住自己的脾氣,對不起,給你們添麻煩了?!?p> 林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:“孩子,是我們連累了你,你沒有錯,是他們欺人太甚。”林母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。
沈嬌抬起手想要將她的眼淚抹去,但林母握住了她的手:“孩子,你別亂動,李神醫(yī)很快就來了,疼吧!再忍忍?!?p> 沈嬌點了點頭。
很快,李神醫(yī)便來到了林家。
在次跨進這個門李神醫(yī)臉色并不好,還是那個布滿紅色的房間,床上還是躺著那個人,但人卻沒有以往的消瘦,臉上圓潤了一點。
“神醫(yī),快來看看嬌嬌?!绷帜刚酒鹕韥硗说揭慌?,給李神醫(yī)讓出空間。
李神醫(yī)在看到林父臉上的血跡時嚇了一跳,李神醫(yī)想幫林父處理,林父拒絕了,林父求著他趕緊去他家里會診。
李神醫(yī)已經(jīng)在路上聽了林父的陳述,為他們惋惜的同時也有些心酸。
最近林家出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。
李神醫(yī)給沈嬌把了脈,沈嬌并沒有什么大礙,只是一下皮外傷而已,涂寫藥膏休息幾天就好了。
李神醫(yī)留下藥膏準備走,林家再也拿不出診費,林父只能與李神醫(yī)商量晚些日子再給,李神醫(yī)沒說什么,囑咐沈嬌多休息幾天,不要輕易下地。
沈嬌應下,笑著向李神醫(yī)道謝:“謝謝您,李神醫(yī),您幫我爹爹處理一下傷口吧!他也傷的不輕,麻煩您了?!?p> “嗯,好!”
林父聽到的時候,不好意思得撓撓頭,這小傷他還沒放在眼里,過些日子就好了,但他不想佛了沈嬌的好意,只能由李神醫(yī)看了。
原本他們以為此事就算完了,但這件事還沒那么容易結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