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砸鈔票(求推薦票)
陸唯看著沈姨,知道她心慈面軟。這種品性在廢土非常罕見,卻在他兒時庇護了他,也讓師父念念不忘。
要是讓她知道白天的戰(zhàn)績,恐怕會睡不著覺吧。
既然沈姨發(fā)話,陸唯放下斧子。小胡子從鬼門關(guān)上走了一遭,僥幸之余眼里又恢復(fù)狠毒的色彩。陸唯一腳將他踢到門邊,把欠條交給沈姨。
“咱家還有什么債要清嗎?”
“我從鎮(zhèn)西的農(nóng)戶們那里進了一批酒花、酒曲和糖漿,”沈姨嘆了口氣,“本來說好明天結(jié)賬,看來等不到那時候了。”
仿佛是印證她的話,水站外人聲四起。
陸唯和沈姨出門一看,就見黑壓壓幾十號人聚集在水站門口,都是穿著簡陋的平民。
這些人都是為清泉鎮(zhèn)種植糧食的農(nóng)戶,依靠微薄的工錢生活。他們會在空閑時做點小產(chǎn)業(yè),偷偷搞些農(nóng)副產(chǎn)品去賣,貼補家用。
沈姨不去鎮(zhèn)上的公家商鋪進貨,而是找這些農(nóng)戶們挨家籌集材料,可見確實是沒錢了。
農(nóng)戶們找了張桌子放在門口,上面放了賬本。他們推出了個會計模樣的人作為代表。
會計看見沈姨,高聲道:“沈姐,聽人說你的酒被截了,錢要回不來。水站也沒水了。我們合計了下,只能提前找你結(jié)款?!?p> 沈姨堆起苦笑:“咱們不是說好了,明天水站有了水,用水抵扣嗎?”
“沈姐,你也別騙我們了。”會計慢悠悠道:“有人告訴我們,你的水站說是短暫歇業(yè),實際上已經(jīng)一個月沒供過水了,鎮(zhèn)上的水庫根本不給你們開閘。你現(xiàn)在都沒錢,明天哪來的水?”
沈姨張了張嘴說不出話,農(nóng)戶們說的不錯,她所謂的明天結(jié)賬,其實只是一種拖延,最終將希望壓在酒的回款上面。
“你們聽誰說的?”陸唯問。
“他?!睍嬛钢霃拇箝T旁邊偷偷溜走的小胡子?!熬褪撬嬖V我們這些,還說你們也欠他錢,要替我們一起追賬。”
眾目睽睽下,小胡子反而又有了勇氣。農(nóng)戶們?nèi)擎?zhèn)上的老居民,拖家?guī)Э谌藬?shù)眾多,影響力遠(yuǎn)非幾個小混混可比,陸唯再厲害也無計可施。
“是我又怎樣?!毙『影驯翘檠蹨I一擦,腰桿一挺?!半y道我說錯了?欠錢還有理了?”
“是啊,欠債還錢,天經(jīng)地義。”農(nóng)戶們有人開始聒噪。
“那些糖漿和酒曲都是我們辛苦釀曬的,都是血汗啊。”
“趕緊還錢!”
“不然就拆了你這破水站!”
“或者拿這個女人抵部分債也行!”
眼看農(nóng)戶們情緒越來越激動,一股暴戾在人群中逐漸蔓延。幾個壯農(nóng)戶開始擼胳膊挽袖子,準(zhǔn)備往水站里闖,砸搶東西。
打吧,鬧吧,越亂越好......小胡子冷笑不已,今晚最終誰廢了誰還不一定呢。
沈姨不停說著好話,但這時候已經(jīng)沒人聽她的了,幾個農(nóng)戶不懷好意向她身邊湊,眼里露出邪光。
沈老二躲在門內(nèi),看見這個陣仗,躡手躡腳悄悄溜了。
就在局勢即將失控的時候,陸唯從屋里拎出了包袱,上面還掛著自動步槍和手槍槍帶。
農(nóng)戶們立即鴉雀無聲。
小胡子傻了眼,沒想到這小子還有火器,不過馬上又興奮起來,有火器又怎樣,敢向農(nóng)戶們開槍,清泉鎮(zhèn)絕不會置之不理。
最好被鎮(zhèn)上的逆游魚小隊擊斃才好。
想到這,小胡子躲進人群中喊了一嗓子:“有槍嚇唬誰呢?有種就開槍試試?!?p> 農(nóng)戶們一陣騷動,很快也有莽撞的年輕人站出來道:“是啊,這是清泉鎮(zhèn),不是外面沒人管,有種你開槍試試。”
“沒錯,他進鎮(zhèn)沒上繳長槍,找逆游魚們抓他?!?p> “私藏長槍,死路一條?!?p> 農(nóng)戶們的怒氣又被挑上來,有人點起火把,有人拿出刀子棍棒,把陸唯和沈姨團團圍住。
沈姨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,退到水站里的路也被農(nóng)戶們堵上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風(fēng)暴中心的陸唯卻十分冷靜。
即便打起來,他也有把握將這些人全斃了之后帶著沈姨逃出去,又或者付出一定的代價來讓清泉鎮(zhèn)平息問題。
這么多年的雇傭生涯,陸唯非常清楚對于位高權(quán)重的管理者來說,任何東西都帶價簽,只要能賺,他們才不管這些價簽后面是人命還是什么。
不過他不打算動武。這里是師父的家,沈姨還要在這里生活。陸唯把包袱放到桌上,問會計道:“一共多少賬款需要結(jié)清?”
會計與他對視片刻,雙手往下壓了壓,農(nóng)戶們安靜下來。
“沈記水站一共從我們鎮(zhèn)西這里領(lǐng)了三次貨,第一次涉及八戶人,合計是糖漿八十斤、酒曲一百斤......”會計翻著賬本,將進貨記錄一筆筆說了出來,還拿出沈姨打的欠條。
陸唯聽完看向沈姨,后者點頭,沒有錯記。
會計拿筆在賬本上寫寫畫畫,最后得出個數(shù)字?!耙还菜娜f五千一百九十元。”
按照五行盟的物價,三口平民人家一個月的吃喝開銷不到兩千塊。四萬五這個數(shù)目可不低。
“這么多錢夠我一家子吃兩年了。趕緊給錢啊?!毙『映脵C又鬧起來。
“對,趕緊給錢?!?p> “他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,跟他們費什么話?!?p> “砸吧?!?p> 人們又開始要動手。就見陸唯伸手進褲子兜,掏出一疊紅彤彤的鈔票,“嘩”的甩在桌子上。
紙鈔散開,鋪了小半桌,全是一百面額的大票,至少七八十張。
所有叫囂的人全不約而同閉住了嘴。
很多農(nóng)戶每個月領(lǐng)的工錢也就在一千多塊,哪見過這么多錢,視覺帶來的沖擊令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小胡子也愣了,沒想到陸唯真能拿出錢來。不過他還是不死心。
“還差得遠(yuǎn)啊。”
農(nóng)戶們竊竊私語,有人出聲附和,但更多的人想的是如何在這些錢里拿回屬于自己那份。
沒有利益時,人們可以鐵板一塊。一旦有了甜頭,對立便產(chǎn)生了。
“小唯,你哪來的錢?”沈姨也驚訝萬分,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
陸唯眨眨眼:“今天賺的啊?!闭f完,又從另一個衣兜里掏出一把鈔票,丟到了桌上。
“嘩?!?p> 又是幾十張。
沈姨無語了。你剛回清泉鎮(zhèn),一天就掙了這么多......
農(nóng)戶們好像被捏住了脖子,個個抻著腦袋,盯著錢挪不開眼睛。
沒等他們反應(yīng)過來,陸唯又掏出一沓,同樣是一百面額的票子,散在之前的鈔票堆上。
這下連小胡子也不吭了,一張張紙鈔仿佛巴掌抽在嘴上,令他完全說不出話來。
這種巴掌還在不斷抽過來。
“嘩?!?p> “嘩?!?p> 陸唯也很無奈,他的背包都在師父的車上,朱瑩和喬羽杰給的錢太多,只能分開裝到不同的兜里。
整個水站大門前,出現(xiàn)了詭異的一幕:幾十人安靜的圍著張桌子,看著一個年輕人不斷的從身上各種口袋里掏出一疊疊的鈔票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