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休想!”國師圓瞪雙目,他知道鬼可汗會提出苛刻的條件,但是沒想到會苛刻到這個地步。
鬼可汗恍若無聞,繼續(xù)重復(fù)自己的條件,他掰著自己的手指頭“第一,租借上方草原
第二,賞賜金錢、美女
第三,削減陰關(guān)軍隊的員額,只有這三個條件。”
國師大怒:‘鬼可汗,你不要以為我們真的怕了你,要是你真敢掃蕩周圍的七十八縣,我保證你能活著來,但是不能活著走,你信不信!’
“我信啊——”鬼可汗懶洋洋的抬起眼皮:“就算是現(xiàn)在,白長城的骷髏師正在緊急的往這里機動前進,和我的部下糾纏的趙古將軍率領(lǐng)的主力軍隊也在拼命擺脫糾纏,你們各地的鎮(zhèn)守兵,已經(jīng)在往中部地帶集結(jié)。用不了多長時間,我就會陷入三面的包圍中,如果陰關(guān)鐵騎知道,我在陰關(guān)北部設(shè)置的只是疑兵,也會從北方堵住我的返回線路。”說道這兒,他笑了,這是種把敵人看的無比透徹的威脅性笑容。
“所以本王讓你們現(xiàn)在就必須作答,如果不答應(yīng)——”鬼可汗說:‘我就立刻掃平朝廷,錢,本王親自搶,女人,本王也親自拿,朝廷所有的金銀財寶、文物官員、宮廷美女,我會一個不剩的帶往草原,當然,國師先生和李云?;实畚沂遣粫ё叩?,我會讓你們留下來,面對空蕩蕩的鬼城哭鼻子。’
國師氣的他的牙咬著嘴唇,兇狠的臉扭弄得皺皺巴巴的。
鬼可汗接著說:“給你們?nèi)昼姷臅r間考慮,三分鐘后,給我答案。”
“無恥!”國師:“你們大興無名之師,到處燒殺搶掠,敗壞人倫綱常,我朝廷和為闕王座,多年來對你們白狼部落從未興起刀兵,沒有影響你們的生活,現(xiàn)在你們卻要用陰謀詭計,用殘暴之眾擾亂雙方的和平,難道……”
“因為我是流氓……”鬼可汗笑道,他還真覺得國師這個老頭子發(fā)怒很好笑:‘我出兵的名義就是,搶錢搶糧,搶女人,你不給我,我就殺了你。還有小皇帝——喂’
李云睿正坐在羊皮鋪的椅子里發(fā)呆,被鬼可汗一叫,差點被自己的吐沫嗆死
“我是鬼可汗,是草原上的領(lǐng)袖,我草原的領(lǐng)地足夠有你們?nèi)齻€為唐國的領(lǐng)土面積大,所以我,只和皇帝談”。鬼可汗道:“你這個臣子的,就不用插嘴了?!?p> 李云睿目瞪口呆,他根本不知道鬼可汗在說什么,可是看到這個比自己還要矮小,并且丑陋的臉上總是帶著殘忍而毫無親和力微笑的丑人,開始把矛頭對準自己。
李云睿就仿佛墜入了深淵。
鬼可汗讓古德,把一連串的條件,混合李云睿一知半解的威逼利誘,通通的重復(fù)了一遍。
國師還想討價還價,可是每次他剛說出幾個字,就被鬼可汗用粗暴的語言打斷,聲稱他要是再沒有禮貌的插嘴,就會被視為對鬼可汗尊嚴的挑釁。
鬼可汗對李云睿總結(jié),古德用那種輕柔但是充滿威脅的語氣,對這個半大的小男孩說:“你當上皇帝不過兩個月,如果你不當了,你的哥哥和弟弟們會被迅速的扶植上位,他們會成為皇帝,而皇帝只能有一個,你,就成了多余的,那時候,如果你在朝廷,你會被嫌棄的打入冷宮,吃著別人的殘羹剩飯,你美麗的妃子們會被流放出宮,餓死在荒野中……不過,與其這樣,我甚至不如請你去草原,給你挖一座小小的地洞,不管刮風下雨、冰雹風雪,嚴寒酷暑,你都會在這個兩尺長短的地方——”古德雙手比劃出一個茅廁的大小:‘坐井觀天,每天給你吃好吃的,但是你這輩子,就只能住在茅坑大的地方了。’
國師聽到他們對唐國的皇帝、為唐國的領(lǐng)袖這樣侮辱和無禮,老邁的身軀里,那怒火在胸中翻騰,如同壓力過大,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。
可是他所有的智謀和伶牙俐齒,所有的談判手段,在鬼可汗的面前通通沒有了用處。鬼可汗的目的已經(jīng)顯而易見,在最后的時間,逼迫這個完全沒有受過治國教育的小孩子做出決定。
“我給你十個數(shù)的時間考慮。”蕭冥王舉起兩只手,十根粗短如蘿卜粗細的手指頭,隨著他的數(shù)數(shù),依次彎下去。
“十……九……”
李云睿臉上已經(jīng)沒有人色了,黏糊糊的豆大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下。
“八……七……六……”
蕭冥王和鬼可汗相視一笑,他們的臉上帶著那種貓戲老鼠的笑意,他不指望李云睿在十個數(shù)結(jié)束的時候做出決定,他要讓這個小皇帝,在他的面前徹底崩潰,然后淪為談判桌上的木偶。
“三——二——”蕭冥王加重語氣,表情也近乎猙獰,
然而李云睿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,這也讓國師在后來試圖讓史官把這場幾乎決定了帝國命運的會面,在史書上完全的刪去。
但是史書不存,傳言猶在,李云睿的舉動在史學(xué)家,在民間,都引發(fā)了一場極大的爭議。
面對殺人魔王鬼可汗、陰損叔叔蕭冥王,和心懷鬼胎古德的聯(lián)合欺壓,沒有強大軍隊支撐的國師盡管口若懸河,可是完全沒有還擊的余地。
成為最后焦點的李云睿,在這種連久經(jīng)考驗的政客都感覺壓抑到死的氣氛下,薄薄的嘴唇一癟,當場嚎啕大哭。
皇帝的啼哭,震動了兩個陣營的將士,啟風和親衛(wèi)軍沖進來,但是看到鬼可汗和蕭冥王他們臉上的表情,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的殘酷,反而有點讓人哭笑不得。
要知道,李云睿已經(jīng)接近成年,十七歲的年紀不是不懂事的孩子,即使在一些普通貴族的子弟里,也擁有了承擔家族事務(wù)的能力與義務(wù)。
而在外交場合,即使對手再怎么威逼脅迫,也從沒有聽說在談判桌上大哭的。
這樣一來,不管是鬼可汗,還是國師,還是啟風這樣的中下級武官,都感到十分尷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