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簽訂契約
夜風(fēng)拂過，星光之下，陸靈秋平靜地看著眼前少女。
“你……你在說什么呀，快放開我……”
少女毫無反抗之力地掙扎著，被舉到雙腳離地的她，白嫩的雙腿如雨后春筍般一蕩一蕩，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痛苦之色：
“原來你……你也不是好人?！?p> “何必如此呢。為了將我引來，不惜陪幾個小輩演了這么久，值得么？”
陸靈秋絲毫沒有減輕手腕上的力，反而將臉湊到少女耳邊，低聲道：
“你身上的妖力，都快要把這片森林，染成黑色了?！?p> 與喬奈不同，前者是假借妖氣之名欲行齷齪之事，而他則是真真正正看得見少女體內(nèi)刻意隱藏著的龐大靈壓。
——墨綠色的，夾雜著黑色細(xì)絲的，可怖靈力。
他竟能看得見？
果然。
聽到此言，少女原本嬌弱可憐的模樣一掃而空，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。
明明只是看到更好的獵物罷了，想不到新獵物竟如此不知好歹。
在她眼里，三個煉氣期雜魚固然構(gòu)不成任何威脅，原本這幾個人微薄的修為也只能算是開胃前菜，可就在她要動手之時，卻感應(yīng)到了一種陌生的、壓抑著自我的，神秘且前所未見的龐大靈壓。
只有她的修為等階才能隱約感受到的靈壓。
到了這個階段的存在，沒人會放過近在眼前的機緣。僅僅是靈壓，于她而言就仿佛絕世佳肴了，若能品嘗到這份靈力，那簡直……
“放我下來。”她盯著陸靈秋，一字一字說道。
“可以。”出乎意料地，他松開了摁住她的手臂，
“但玩火，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心理準(zhǔn)備。”
代價？
少女聞言一怔。
只見陸靈秋右手從懷里摸出一塊靈光閃爍的玉牌，不等她反應(yīng)過來，便抓起她的手指虛空一劃，她只覺指尖一痛，一滴鮮紅的精血便滴落在玉牌之上。
很快，血滴如泥牛入海般將玉牌染紅，隨后一個小小的“木”字，浮現(xiàn)在玉牌兩面。
“你……你在做什么！”
腦中轟的一聲，精通各類御靈之術(shù)的少女仿佛感受到，在鮮血滴入玉牌的剎那間，自己的內(nèi)心好像與眼前之人產(chǎn)生了某種特定的聯(lián)系。
一種違和的順從感竟不受控制地在心底滋生，就好似眼前之人讓她做什么事，她都會去做。
“好了，簽下花神契約后，從今往后，你就是我的「靈使」了?！?p> 陸靈秋滿意地將玉牌握在手心，重新放回懷里。
就好像做了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。
“？”
“走吧，現(xiàn)在跟我去玉鉤客棧。哦，在此之前，先叫一聲‘主人’吧?！?p> 他也不急著等她回答，而是微笑著轉(zhuǎn)身，邁步走向林外。
數(shù)息過后。
……契約？
……靈使？？
……主人？？？
驀然間，一股幽風(fēng)以少女為圓心擴散開來，無數(shù)落葉被紛紛卷起。
“可……可笑。區(qū)區(qū)人類，竟敢、”少女重重地喘著氣，與年齡不符的飽滿胸脯似是由于情緒的崩壞而劇烈起伏著，但顯然，她再也抑制不住內(nèi)心的怒火和怨恨，駭人靈壓沖天而起。
“——竟敢逼迫本尊為奴！！”
耀目的綠光將她包裹，少女原本的淺綠色及肩長發(fā)竟長至腰間，頭頂兩側(cè)生出兩個小巧玲瓏的麋鹿角，凡軀漸漸幻化成四腳鹿身，上半身依然是人類模樣，原本的衣裙已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圣光環(huán)繞。
陸靈秋沒有回頭，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暗道：“原來是千年修為的化形鹿妖么?！?p> 見他這幅風(fēng)輕云淡的樣子，少女怒極反笑，口中默念一句晦澀咒文，下一瞬，整個這片空地便被黑色的無形靈壓席卷籠罩。
與此同時。
喀喀咔嗤——
如有了靈智般，她身后的參天古樹竟拔地而起！
大地顫動，樹葉狂飄，兩條粗壯的樹枝毫無征兆地延伸向前方少年，以合掌之勢猛地一握！
飛沙走石，煙塵四起。
陸靈秋身體被粗大枝條死死擠摁在原地，卻依舊沒有回頭看一眼。
林中樹木枝干搖曳，風(fēng)聲刺耳，仿佛每棵樹都睜開了雙眼在窺探，在咆哮。
見他輕易被自己的黑森林御靈術(shù)束縛，少女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伸出左臂，虛空一握。
光芒乍現(xiàn)，一把散發(fā)出驚人靈壓的長弓隨著綠色光暈的延展化虛為實，整個弓身呈流線型，頂端有一片不知名羽毛漂浮其上。
她左手握弓，對準(zhǔn)陸靈秋背部，右手直接拉向弓弦。
“春常靈法·流光翡翠?！?p> 少女在心中默念。
滿弓開弦。
隨著一聲嗡鳴，明明沒有箭矢，弓弦卻在振動的一瞬間，將一道模糊綠光以奔雷之勢激射而出，不到一息，便將陸靈秋的身影穿透，徑直釘在地上。
“呵，再見了……主人。”
她的雙頰上帶著些劇烈運動過后的紅暈，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嘲弄。
綠光一閃，她變回少女模樣。巨松盤根而坐，春常弓隨風(fēng)飄散，黑色結(jié)界也無聲消失。
她走向他的尸體。
少年倒在地上，背后倒插著一根翠綠色靈箭。箭矢的靈力波動依舊駭人，箭尖沒入地表，看上去已直接將他洞穿。
十步。
五步。
三步。
隨著二者距離的漸近，慕青玫紅色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只見眼前地上的“尸體”竟如泡沫般分解，并化為液體滲入地底，僅留下那翠綠箭矢死死地釘在地面上。
她呆住了。
這是什么？
……幻象？
……水系幻術(shù)？
不可能，怎么會有人在我的領(lǐng)域里逃走？
……他是什么時候用出靈術(shù)的？
這種超高階瞬時替身靈術(shù)不是需要海量靈力值的嗎？
不，果然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太對吧，正常人誰會長這么好看？
不對！他能看破我隱藏的修為，難道說……
慕青小小的腦袋里出現(xiàn)無數(shù)問號，短短幾分鐘內(nèi)發(fā)生了的事情實在太多，眼前情形導(dǎo)致她現(xiàn)在有點頭暈。
“真乖?！?p>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，她只感到自己的頭發(fā)好像被輕輕揉了揉，便覺身體一軟，體內(nèi)的靈力再也無法使用。
緊接著眼前一黑，直接倒在了某人的懷里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