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橫天紀(jì)

第二十五章 君臣雙簧

橫天紀(jì) 盛皇長歌 3205 2021-02-08 17:00:00

  拋下這般云里霧里的話,端親王顯得更加不知所以了。

  但是,如今的局面,自己也無法再去細(xì)細(xì)詢問,只得靜觀其變。

  但,有一點(diǎn)端親王卻是明白了。

  皇帝陛下的平靜,恐怕真的另有深意……而這支軍隊(duì),便是其中深意!

  “啪!”

 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,一聲整齊而響亮的跺腳聲,響徹在這片廣場之上。

  氣勢恢宏的千百名士卒,竟然在這一刻同時站定!

  而這一切,皆是因?yàn)槟敲娌桓纳乃畏蛉?,也在距離文武百官百步以外的地方,停住了自己的腳步!

  眾人見狀,頓時屏住呼吸,心頭一緊,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,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。

  因?yàn)楸娙讼嘈?,只要此刻她一聲令下,身后的上千名虎狼之師,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向自己沖鋒而來!

  可是,在眾目睽睽之下,面色冷峻的宋夫人,雙膝一屈,竟然向著皇帝姜云瀚遠(yuǎn)遠(yuǎn)地跪了下來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!

  緊隨其后的唐皋及七大將軍,也同時停住了腳步,一拍胸膛,在原地行了一個軍禮。

  而身后的上千甲士,也立時停止前進(jìn),步伐一致,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。

  那氣勢,可謂是山呼海嘯一般,壯觀無比!

  見此情形,皇帝姜云瀚并無回應(yīng),依舊八方不動的站在原地,而是靜靜地望著她。

  而宋夫人,以手扶額,也未等皇帝宣召,便緩緩直起腰來。

  感受著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目光,她卻似乎并不在意,只是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衣冠,便抬目上望,沖著皇帝姜云瀚道:

  “命婦宋懷英,拜見吾皇萬歲!”

  宋夫人的聲音不大,卻不知為何,話語卻是響徹了整個廣場,落在所有人的耳中,亦是清晰響亮!

  “吾皇,萬歲,萬歲,萬萬歲!”

  這邊宋夫人話音剛落,唐皋和七大將軍,以及身后的千百軍士,頓時齊聲高呼“萬歲”,氣勢磅礴,聲浪中仿佛蘊(yùn)含著無盡豪邁之氣!

  姜云瀚見狀,嘴角露出了一分微笑,緩緩邁步上前,沖著跪在廣場上的宋夫人高聲道:“平身吧?!?p>  “謝陛下!”

 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浪再度響起,宋夫人緩緩起身。

  緊接著,眾軍士也立刻站直了腰桿,利器如林,閃爍著明晃晃的寒光,一股肅殺之氣頓時彌漫開來!

  “宋夫人,今日帶兵來此,所為何事?”

  姜云瀚深呼吸了一口氣,便高聲問道。

  宋夫人抬眼望向皇帝陛下,面不改色道:“啟稟陛下,家中二叔叔被囚于天牢之中,軍門失首,唯恐陛下認(rèn)為軍隊(duì)就此懈怠,所以,命婦便帶著這些不成器的士卒,讓陛下來檢閱一下我大齊國士兵軍容如何!”

  而還沒等到姜云瀚開口,眾大臣中,太尉蔣顯卻一步邁出,指著下首的宋夫人高聲怒斥道:

  “未經(jīng)皇上召見,便帶兵闖入宮門,直沖皇城,這就是造反之舉!今日,有上教護(hù)法在此,豈能容爾等亂臣賊子在此為禍!”

  一旁的端親王見狀,頓時瞪了蔣顯一眼,以示警告。

  此等微妙的時刻,他在這里大放厥詞,若是真的刺激到了下方的宋夫人,來一個揮師進(jìn)攻,自己等人可就真的無計(jì)可施了!

  而蔣顯,他又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呢?

  不過,他又怎會放過對元家“落井下石”的絕佳機(jī)會!

  他早已投效在靈神宗門下,自信有冷護(hù)法在側(cè),即使自己大放厥詞,也無人敢動他,便對端親王的目光視若無睹。

  甚至當(dāng)著皇帝陛下的面,繼續(xù)細(xì)數(shù)著元氏一族的種種罪行!

  可是,他仿佛是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……

  “嗖!”

  話音未落,就在蔣顯不依不饒之時,一聲破風(fēng)之音從下方傳來,弓弦聲伴隨其中!

  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一支長箭劃破天際,猶如貫日長虹,霎時血光一現(xiàn),但聽見一聲慘叫聲!

  也未等眾人側(cè)目看去,霎時間,鮮血四濺,蔣顯根本來不及掙扎,胸口直接被貫穿!

  眨眼間,便成了一具尸體!

  當(dāng)朝三公之一,太尉蔣顯,竟然被當(dāng)庭射殺!

  這般突變的情況,就連冷護(hù)法和狄公公都始料未及,更別提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們了!

  不少人頓時大驚失色,目眶欲裂,身子一軟,面無血色地癱坐在了地上,瑟瑟發(fā)抖!

  姜云瀚也似乎驚住了,回首望去,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蔣顯,久久不語,表情也不似方才的平靜,顯得更加凝重了幾分!

  再看向前方時,卻見到宋夫人身后,一身黃金鎖子甲的唐皋,此刻正高舉著一把金紋長弓,正對著方才蔣顯的方向!

  而宋夫人,眼中波瀾不驚,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,似乎是目睹著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而已……

  數(shù)十米外,一箭斃命,這是何等的身手??!

  而在當(dāng)朝天子的面前,直接射殺朝中一方權(quán)貴,這又是何等的囂張??!

  冷無葉斜靠在門柱上,垂目望向已然倒在血泊中的蔣顯,臉上雖是波瀾未變,但心中卻是略有起伏。

  在他看來,這蔣顯,不過也只是一介“爬蟲”,連正眼都配不上看一眼的人。

  但無論如何,也算是靈神宗在朝中的一枚棋子,有時候也是能派上些用場的。

  不過,“爬蟲”總歸是“爬蟲”,死了也就死了吧……

  冷無葉嘴角一撇,便將目光收回,此事也立刻拋諸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  畢竟,眼下前方的“好戲”,才更加精彩!

  而見唐皋當(dāng)庭射殺蔣顯,端親王眼疾腳快,一步當(dāng)先,便護(hù)在了皇帝姜云瀚的身前,指著下首怒斥道:

  “大膽,爾等豈敢在天子面前擅殺大臣,才乃謀逆之罪!”

  唐皋聽見,卻并不回應(yīng),只是將金紋長弓給收了起來,面容剛毅地繼續(xù)候在宋夫人身后。

  而宋夫人卻冷笑一聲,厲聲道:“王爺覺得不妥?!那么,陛下以‘莫須有’之名,囚禁我家二叔叔,命婦可否也能陳說不妥?!”

  “胡鬧!”

  端親王見宋夫人依舊言辭凌厲,頓時怒上心頭,道:“宋懷英,你今日挾重兵沖入皇城,擅殺朝廷重臣,莫說救元華英,這每一項(xiàng)罪名皆是抄家滅族之罪,你究竟意欲何為?!”

  霎時,宋夫人眼前一亮,也不答端親王的話,側(cè)目瞟了一眼身后的唐皋。

  唐皋心領(lǐng)神會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回首看向那些龍精虎猛的千百士卒,與七大將軍對視了一眼,便高舉手臂,洪亮的聲線驟然而起:

  “展旃?。?!”

 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云漢,不斷回蕩在皇城廣場上,頓時讓眾人心頭一顫!

  漸漸的,在所有人的視線里,在黑壓壓的甲士中,一桿鮮紅似火的赤色大旗,在軍中豎立而起!

  大旗之上,明黃流蘇裝點(diǎn)四邊,燙金的花紋猶如鳳穿牡丹,桿頭懸著一枚銀鈴!

  鈴聲響起,未及悅耳,卻是多了幾分金戈鐵馬,氣吞山河的意味!

  所有的原因,皆是因?yàn)榇笃熘纤C的那個字:

  元!

  姜云瀚望著那搖曳在陽光下,豎立于大軍中的大旗,目光不禁微微顫抖,呼吸間,又多了幾分沉重的意味。

  那是專屬于麒麟閣元家的軍旗!也是大齊軍隊(duì)最大的驕傲!

  當(dāng)年,大齊國被靈神宗死死壓制,沒有一絲喘息的余地,堂堂皇室朝廷,過得倒不如一個階下囚輕松快活!

  皇權(quán)淪喪,朝廷失威,父皇在無盡的屈辱中過世。

  從此,國人逐漸動蕩,各郡太守也不敬皇室,開始各自為政,靈神宗更是不聞不問,甚至帶有一絲玩味,在背后推波助瀾!

  自己十二歲即位時所面對的,卻是一個滿目蒼夷,內(nèi)外交困的大齊國……

  而在危難之中,也就是這桿大旗,不僅救了自己這個皇帝,更是救了齊國!

  尚在弱冠之年的元華風(fēng),手提這桿大旗,內(nèi)平叛亂,外拒強(qiáng)敵,金戈鐵馬,九死一生,刀山火海之中,一步步打出了大齊軍隊(duì)的威名,讓靈神宗也不再敢小覷皇室!

  這桿大旗,不僅讓大齊重塑山河,更是彰顯了大齊軍隊(duì)的風(fēng)骨,是大齊鐵血軍魂的符號!

  而在元華風(fēng)為國捐軀后,皇帝姜云瀚親自為這面旗幟加上王室冕旒,并將它封存于西郊大營,成為大齊軍隊(duì)的象征!

  如今,宋夫人將這面大旗給請了出來,言外之意,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心知肚明。

  此旗一出,足以號令天下軍鎮(zhèn)!

  上首的元華林,見此情形,頓時目光黯然,猶如萬念俱灰一般,跌坐在原地……

  那面旗,明明是我們元家最大的榮耀,如今,卻恐怕是斷送皇權(quán)最大的利器……

  凝望著那面大旗,姜云瀚雙目空洞,仿佛有些失神。

  但很快,他便回過神來,目光下移,又望向了站在千百軍士前端的宋夫人。

  “既然讓朕檢閱三軍,在西郊大營候著即可,何必要帶兵入宮,宋夫人此行,恐怕還有其他意圖吧?”姜云瀚高聲問道。

  而皇帝陛下話音剛落,上千軍士頓時發(fā)出了震耳欲聾般的嘶吼,洪亮的聲浪,震顫山河,就連議政大殿的門柱都不禁為之顫動了起來!

  磅礴的氣勢,頓時讓高臺上的眾人為之一震,仿佛腳下所站的石階也在隨之晃動!

  滔天氣勢中,宋夫人目不改色地緩緩上前了幾步,稍稍清了清嗓子,便向著石階上的眾人,再度高聲道:

  “還請陛下釋放元華英將軍!”

  氣焰所指,正是大齊天子!

  面對如此氣勢,姜云瀚卻是面色不改,淡淡地說道:“元華英之事,事關(guān)靈神上教,朕還需再斟酌一二?!?p>  聽到姜云瀚的話,一旁的冷無葉不禁露出了幾分得意的微笑。

  這皇帝想來也只是嘴硬,看來,還是不敢輕易得罪我們靈神宗!

  而宋夫人卻依舊面沉似水,她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。

  略為思量后,她右手向懷中一探,便高舉起了一本金冊。

  那是朝廷冊封一品誥命的敕命誥書!

  “命婦不懂陛下之言,命婦只知道,自亡夫過世之后,元華英便是元家的頂梁柱!命婦身為元家之婦,自然要為元家思量,今日,命婦便是將這誥命之名送還給陛下,也要讓陛下釋放元華英!”

  宋夫人的話,盡管聲音不大,卻如同洶涌怒濤,在眾人的心中掀起了風(fēng)暴!

  此話的意思,恐怕這宋懷英已然是萬事不顧,甚至不惜與皇室撕破臉面,也要救出元華英了……

  見宋夫人高舉起誥命金冊,姜云瀚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,卻也并沒有發(fā)作什么,而是輕聲嘆了口氣,惆悵地說道:

  “朕自然也能體會夫人的心情,但是,茲事體大,此事就算是朕點(diǎn)頭了,也是無濟(jì)于事啊……”

  聽到這里,原本只在一旁“看熱鬧”的冷無葉眉頭一皺,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
  而宋夫人聽言,嘴角竟然微微上翹,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預(yù)料當(dāng)中!

  她微微躬身,聲色嘹亮地說道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……大齊國,凡是挑戰(zhàn)陛下權(quán)威的,皆是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,人人得而誅之!命婦不才,卻也是大齊子民,若發(fā)現(xiàn)犯上之人,定然如同方才蔣顯那般,殺無赦!”

  原來如此!

  這一刻,不管是端親王,還是元華林,甚至是冷無葉,都明白了一切!

  這一場“逼宮”鬧劇,從始至終,便是一場早就安排好的雙簧!

  難怪,難怪姜云瀚從始至終,都保持著鎮(zhèn)定平靜的表情,那是因?yàn)?,他早在一開始便知道會發(fā)生這一切!

  此舉,不光是為了保住元華英,更加拔掉了蔣顯和盧南這兩枚靈神宗的釘子,敲山震虎,使靈神宗在朝中再無人可用,將朝廷真正掌握在皇室手中!

  可謂是一舉兩得!

  而明白了這一切的冷無葉,頓時眼神突變,環(huán)顧四周,盡是歹毒陰狠之色!

  如此行徑,真是徹徹底底地羞辱了自己,這口氣,讓自己如何咽得下!

  霎時間,一股濃烈的殺氣開始充斥在四周,仿佛在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,讓在場的眾人頓時感到毛骨悚然,脊背一涼!

  還沒等眾人反應(yīng)過來,一道磅礴的氣勢沖天而起,化作一股猙獰的沖擊,席卷天地,直接震飛了不少文武百官,整個大殿都為之顫抖,仿佛搖搖欲墜!

  兇狠的氣勢背后,冷無葉雙目泛著滲人的紅光,睚眥欲裂地走上前來,一雙猙獰的目光死死俯視著下首的宋夫人,眼中盡是深深的恨意。

  “殺無赦?就憑你這個賤人……”

  宋夫人一挑眉毛,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,反問道:

  “冷護(hù)法不信?”

  冷無葉聽罷,怒極反笑,指著下首黑壓壓的千百軍士,趾高氣昂的說道:

  “你以為,就憑著這幾百只臭蟲,你那張狗嘴就能隨便亂叫了嗎?”

  這般污言穢語,倒也沒讓宋夫人動怒,反而嘴角一翹,道:

  “誠然,今日冷護(hù)法見到的,只是幾百名軍士,在靈神宗面前,自然是不值一提……但是,在大齊國,我不單單是一品誥命夫人,還是將門之后,前軍門首座的遺孀!

  今日,站在我身后的,是幾百名軍士;他日,站在我身后的,便是大齊國六十萬龍精虎猛的傾國之兵!到那時,兵發(fā)沾鹿峰,打破靈神宗的山門,我看冷護(hù)法如何負(fù)這個責(zé)!”

  宋夫人的話,猶如連珠炮一般,頓時讓冷無葉怒上加怒,體似篩糠,雙眸之中也盡是血絲!

  “賤人,本座殺了你便可,何須再顧慮其他!”

  說罷,他渾身一抖,萬丈真氣沖天而起,貫通了天際,虎嘯龍吟一般的真氣四處流散,天地失色,地動山搖,仿佛空間都要為之撕裂!

  這,便是修士的真正實(shí)力!

  冷無葉低吼了一聲,右手如爪,一股赤紅色的光暈縈繞其上,看著便讓人感到毛骨悚然,而光暈所指之處,正是宋夫人!

  而就在此刻,一個瘦弱的身軀,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身旁!

  瞬息之間,一只干巴巴的手掌,便握住了冷無葉的手腕!

  驟然間,一股同樣強(qiáng)橫的真氣開始與他對沖,竟然開始相互抵消,來回交織!

  不一會兒的功夫,一切又重歸平靜。

  冷無葉下意識地向旁看去,迎面而來的,卻是一張掛著陰陽怪氣微笑的蒼老面龐。

  此人,竟然是一直在旁一言不發(fā)的狄公公!

  “冷護(hù)法,三思而后行啊……”

  見是此人,冷無葉猛然將他的手甩開,卻也沒有發(fā)作,只是一雙眼睛怒氣沖沖的瞪著他!

  而狄公公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般,臉上微笑依舊。

  周圍的姜云瀚、端親王、元華林等人見冷無葉沒有繼續(xù)糾纏,也不由地松了口氣。

  眾人皆對狄公公的身份心知肚明,只是一直沒有點(diǎn)破,如今,他出手相救,倒是再合適不過了!

  “冷護(hù)法是想殺人滅口嗎?!”

  就在眾人感覺如釋重負(fù)之時,沒想到,下首再度傳來了宋夫人的聲音,頓時讓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!

  冷無葉上前兩步,卻見到宋夫人依舊有恃無恐的樣子,額頭瞬間青筋暴起,咬牙切齒的說道:

  “賤人,你別以為你撿了一條命就可以得意,我想殺你,誰也攔不??!”

  面對著冷無葉的惡語威脅,宋夫人卻只是輕蔑一笑,不慌不忙地說道:

  “冷護(hù)法,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……今日,我提兵入宮,定然是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,人盡皆知!

  如果,我此刻死在了你的手里,那么,那些隱藏在暗處的‘老鼠’恐怕也會有所行動,這樣順藤摸瓜而下,你的‘秘密’,又能保存多久呢?”

  說罷,宋夫人伸出了細(xì)長的手指,徑直指向了石階上的冷無葉,厲聲問道:“如何,冷護(hù)法,你敢試試嗎?!”

  這一問,竟然將一向狂傲無禮的冷無葉給問愣了,久久無法說出半個字,甚至臉上的怒色,已然被驚愕所取代!

  這個賤人說的沒錯!

  拿到化平礦場,是掌教大人交給自己的絕密任務(wù),沒有大張旗鼓,便是為了不被滲透進(jìn)臨海城中的“老鼠”察覺發(fā)現(xiàn)!

  如今,若是這個消息不脛而走,不僅自己的任務(wù)鐵定算失敗了,而且那礦場里的“秘密”一旦有失,自己就算是有十條命,也不夠掌教殺的!

  思來想去,冷無葉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一介高高在上的修士,此刻,竟然真的被低賤的世俗人被束住了手腳!

  看來,雖然不甘心,但現(xiàn)在也只能從長計(jì)議了……

  那元華英,自己恐怕也不得不放走了……

  帶著強(qiáng)烈的屈辱感,冷無葉瞪了下首宋夫人一眼,一咬牙,便腳下用勁,一股真氣升騰而起!

  他整個人隨之騰空而起,踏風(fēng)而行,仿佛化作了一道追光,直入霄漢!

  半空中,他轉(zhuǎn)過頭來,看著滿臉笑意的宋夫人,不禁咬牙低語道:

  “麒麟閣,我記住了,早晚有一天,我一定會來算這筆賬的……”

  宋夫人凝望著冷無葉離去的背影,眼中亦是百感交集,既有釋然,也有擔(dān)憂。

  不過,如今的她,并不想考慮那么多。

  她抬眼上望,向著姜云瀚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禮,道:“陛下,想必現(xiàn)在,不會再覺得為難了吧?”

  姜云瀚也會心一笑,微微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后,高聲說道:“傳朕旨意,麒麟將軍元華英無罪,即日官復(fù)原職,重回麒麟閣!”

  “吾皇圣明?。?!萬歲萬歲萬萬歲?。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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