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六,時間已成過去
“怎么了?”秋衡如看見陳楓瘋狂咳嗽:“你認識我?”
她稍微有些興奮地想到,原來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出名。作為一個年輕人,實在無法對這種名望上的進展做到內(nèi)心毫不所動。
“咳咳咳……我……咳!被口水卡住了!話說怎么靈魂體也需要口水?。俊?p> ——秋衡如,上個世界的秋院長,參星院院長,六十三歲的老院長,他全想起來了!
奇妙的命運,居然讓他在這處異世界里第一個遇見的,就是歲月正好的秋院長。該說不愧是平行世界啊,誠不我欺。
哦,現(xiàn)在該叫秋衡如了,以后說不定是同伴。
在這一瞬間,他還想起姜紅城。
額,等找到機會,立馬就使用通訊器,不然他會于心不安的。
“關于為什么靈魂體也模擬了現(xiàn)實身軀的結構,這項知識最初被記載在《高塔魔法史記》上,還有后續(xù)被借用于生長神教的編纂教典之一《生長說》上,生長之神與白銀神民的對話。如果你有探究的興趣,我可以給你找到一本高塔魔法史記的復刻本,這本我剛好深讀過?!?p> 秋衡如越說越起勁,她猶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推銷愛好的朋友,對于知識的共同喜愛正好擊中她的軟肋:“你也喜歡看書嗎?對自然中那些理所應當?shù)氖聦嵁a(chǎn)生疑惑,想要親自站在真實之神的面前向神尋求解惑,祂在創(chuàng)造世界時究竟思考著哪些偉大的規(guī)律?”
“以及,你怎么臉紅了?”她說著說著,發(fā)現(xiàn)陳楓變得有些不對勁,眼神不聚焦,注意力望天,腳步散漫。
得到秋衡如的提醒,他立刻回過神來,雙手摸摸自己的臉蛋,還好,不熱。
不對!區(qū)區(qū)靈魂體哪來的熱血?
可是他感受心跳,發(fā)現(xiàn)真的有!
“咳,忽然想起我的……一位朋友,被勾起了一些回憶?!彼謴推届o,掩蓋住自己情緒。
他是回想起了姜紅城與他道別的那一刻。
記憶中人生前后可數(shù)幾十年,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接受“告白”。
與最初相見時姜紅城吐出的一句句陳白不同,他承認這次是告白,是真正打破了他一線心房的告白。
如果兩人相處的時間再久些,比如是在當前這種輕松的環(huán)境中,他表示,咱們可以開始談戀愛了,他會以對等認真的態(tài)度來進行這場戀愛。
可能喜歡上一個人,就這么簡單吧,強求時苦無進展,感動卻在某一瞬間。
咳咳咳……他想起這些后,發(fā)出一聲造化弄人的感嘆。
“不用理會我。不如咱們繼續(xù)說說,你想到哪便可說到哪,我就聽到哪?!?p> 聽到陳楓肯定的話語,她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,拋開一些無聊的思考,整理思緒,繼續(xù)解說。
他一邊聽著秋衡如提供的信息時不時點頭,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再次觀察她。
比起一開始,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,他這次的觀察更加用心,好奇。
這位平行世界的秋衡如,不仔細看來,很難聯(lián)想到那位年老的秋院長,女性的容貌通常受年齡的影響實在變化頗大。而再次端詳,其實還是能找到一些相似處的。
秋衡如的發(fā)色是淡淡的金紅色,眼睛是也是淡紅色,面型倒是更加接近他印象中的東方人,鼻子小巧,整體溫潤。
金白紋路的法袍,金白紋路的承載之卷,與她形成和諧純凈的配色——就是那根紫色的法杖仿佛格格不入。
長袍遮住了她大部分身材,不過里面肯定是一副矯健的姿態(tài),從剛才的戰(zhàn)斗中就可以了解,她的法師路線中有著干豆腐的影子——某次來不及清理一只飛到面前的蟲子時,她直接平舉起法杖,跟用長矛般,法杖尖端狠狠刺中蟲子身體,閃電由內(nèi)而外爆發(fā)將其瞬間化為灰燼。
她很活潑健談,即使是因為有著責任約束的一部分緣故,也能看出她樂于助人的品性。
如非姜紅城的存在,他是很樂意與這樣一個女孩相談到??菔癄€的。
而且,她的名字叫做秋衡如。
“對了,你剛才說,你是東方占卜世家的傳人,那你的預言能力怎么樣?能否讓我開開眼界?如果是有什么忌諱冒犯,還請原諒?!标悧飨肫疬@件事情,仿佛不經(jīng)意間問道。
前序表。
在這個平行世界,是否也存在前序表,而前序表是否也在名為“秋衡如”的個體手里?
正在滔滔不絕的秋衡如忽然表情一呆。
隨后,她仿佛被抽干了力氣,法杖拄在地面上的坑更深了。
一看這樣,陳楓就明白,自己不小心問到了一個很不妙的問題。
“沒有。我學不會卜算?!?p> “無論是東方卜卦,還是西方占星,我的家族都讓我試過,我卻如同一塊被預測學識所拋棄的頑石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她對著陳楓調(diào)皮地眨眨眼。
“相反,我會給周圍的人帶來無法控制的厄運。”
“怕不怕?”
陳楓立即走開一小步,兩人間的距離從一米升到了一米三。
“怕。剛才我能遇見蟲潮,不會就是因為你在附近吧?不過怕也沒用,我這個新人還得靠你幫忙,所以無所謂。”
聽到前半句時,即使心里做好準備了,經(jīng)歷也不止一兩次了,想要努力保持笑容,秋衡如還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絲失落感。
接著聽到后半句,她的眼神重新亮起來,調(diào)皮的語氣中藏著小心翼翼:“我?guī)淼亩蜻\,可是無法被任何已知手段豁免的,承載之神曾經(jīng)告訴過我?!?p> 陳楓則一向是無所謂的:“只是暫時交個朋友,一時半會死不了殘不了就行,我能承擔得起。至于以后的未來,有誰知道呢?”
“?。∧阏婧?!那么,朋友,為了報答你的寬容,我繼續(xù)說說你可能需要的信息吧!”
這就對了。沉溺于逝去的過去,無論是陳楓還是秋衡如,都會以自己的某種方式“吃不消”。
應該著眼當下。
他摸摸大衣內(nèi)側口袋,短刀的實柄就放在這里。
“話題回到開始,我們應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