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家里有錢,任性
蕭如煙拍了拍他微涼的手,輕嘆道,“夜深了,東殿都已收拾妥當,好生歇息去吧。”
燕綏行禮告退,看向蕭如煙的眼神中多了些敬意。
待人走后,茗薇撤下涼透了的牛乳,看了眼他的背影,問道,
“過幾日就要為嫆小姐籌備宴會了,娘娘可還有其他的打算?”
似是恍過神兒般,蕭如煙抬眸,“嫆兒是蕭家的長女,更是星命皇后,若是本宮有意撮合,怕又要惹陛下猜忌了?!?p> “奴婢明白了。”茗薇將宴會名帖收好,低聲道。
“那盛京城的貴女們,可就有得忙了?!?p> 赴皇后之宴,那可是千載難逢出頭的機會,京城眾貴女們,莫不以此為跳板,覓得良婿。
只不過,卻除了姜芷。
日出破曉,雞還未打鳴,就聽見門外傳來姜瑾興奮的聲音。
翻了個身,姜芷縮了縮脖子,這天還是太冷。
“阿姊,宮里有宴會,名帖都下來了。”
舉著燙金的帖子,姜瑾奉若至寶,捧在姜芷面前。
皇后娘娘舉辦的宴會,可不是普通盛京貴女能去的,阿姊若是去了,定能一鳴驚人。
“就說我病了,去不了?!?p> 錦被蓋過額頭,姜芷想要遮掩這惱人的聲音,語氣甚是不耐煩。
又在給自己偷懶找借口了,姜瑾撇著嘴,使出殺手锏。
“前幾日皇后收燕綏為繼子,這次宴會,他也會出席的?!?p> 燕綏是五皇子的事情,他也知道。
沒辦法,姜芷最怕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了,所以,只得無奈將此事和盤托出。
猛地將錦被拉開,姜芷支棱起身子,還有些迷糊,“說過多少次了,要喚人家五皇子,沒規(guī)矩?!?p> 撓了撓頭,姜瑾嘟囔著,“這不是習慣了嘛,他不在府上,都沒有人跟我爭阿姊了。”
雖然燕綏在姜府不過半月,可姜瑾對他卻是真心實意。
男孩子之間的友誼,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。
姜芷嘴角微抽,拿過帖子,就將人趕了出去。
敢情沒人跟他爭,還過意不去了?
蕭嫆的接風宴,皇后還真是挺看重這個侄女的啊。
但這些,都跟她沒有關(guān)系,她現(xiàn)在只想再睡個回籠覺。
不消半個時辰,姜母穿戴整齊、邁著碎步、動作優(yōu)雅地、
把姜芷從被窩里揪了出來。
“日上三竿了,還睡呢,宴會都準備好了嘛?”蘇錦繡聲音雖柔,可語氣卻并不怎么妙。
被子被掀開,姜芷揉了揉眼,看向窗外,這天還沒亮的好么。
母上大人的指令她可不敢違背,不情愿地挪出窩來,姜芷蔫聲道,
“人家擺明了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蕭家小姐,我去就是陪襯,沒必要這么興師動眾吧?!?p> 蘇錦繡當即娥眉皺起,又將被子往下拉了拉。
“被邀請去的都是要入宮做女官的貴女們,你去了后,跟她們打好交道,不會吃虧的?!?p> 何況不僅是盛京貴女,這宴會里也不泛名流雅士、權(quán)貴之子。
作為母親,她總要為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著想。
冷空氣直往被窩里鉆,姜芷也只能放棄這塊陣營,認命地穿起衣裳來。
母親的話自然有幾分道理,可姜芷表示,她只想做一條咸魚。
“快起來,娘帶你去東市做幾身衣裳,再添些首飾,對了,胭脂水粉還有嘛?”
姜母對女兒向來出手大方,不吝銀錢。
莫說是幾套衣服首飾了,就算姜芷看上盛京的哪家店鋪,她也能買得起。
別問,問就是,家里有錢,任性。
蘇家是雍州門閥,家底厚實,而姜家又是做大生意的。
因此,姜芷從小就是被泡在金銀里長大的,就沒缺過錢。
姜芷拉著蘇錦繡,頭疼道,“娘,我這是去賞花赴宴,又不是去比美,用不著這么打扮。”
“再說,父親剛剛升了官職,這么高調(diào)怕是不妥?!苯埔娔赣H又皺起了眉頭,忙說道。
這回可算是說到姜母心上了,她雖是深宅婦人,可也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。
這念頭可算是打消了。
“老爺上朝回來了?!蓖忸^的丫鬟喊著。
姜芷早已洗漱完畢,想著看些書打發(fā)時間,卻沒成想今日姜府,還有位不速之客。
“季學士也來了。”
是季瑾瑜。
他來干嘛?
不過,自從知曉燕綏的身份后,姜芷倒是忘記將季瑾瑜的事情說給父親了。
有外客來,姜母自然是要去正廳迎客。
見兩人連朝服都未換,蘇錦繡便知曉他們是要談公事,上了些糕點茶水后,就退出去了。
季瑾瑜剛升任為翰林院侍讀,又兼顧著吏部諸事,這幾天也是忙得抽不開身。
“聽說皇后剛頒布鳳諭,阿芷妹妹也要入宮當選女官了?”季瑾瑜劍眉緊皺,問道。
姜倦點頭,嘆了口氣,皇命難違,只能說都是造化弄人了。
“都怪我,若非我前幾日舉薦您,阿芷也不會被列入名單了?!奔捐とf分后悔。
入了宮門,他若是再想見她,就難了。
前世他沒來得及從那個暴君的手中,救下姜芷一家,重活一世,他定不會讓姜家再重蹈覆轍。
季瑾瑜轉(zhuǎn)念一想,或許他可以讓姜芷落選,只是不知道姜倦是怎么想的。
“我倒是有一法子,可以免去阿芷妹妹的女官之職?!奔捐るp眸閃動。
附耳上來,姜倦贊同,如此一來,既不算欺君之罪,可能讓姜芷看起來是自然落選。
“那此事就拜托季學士了?!苯敫屑さ?。
他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,可舍不得她去宮里受苦。
方才瞥見姜母手中的名帖,正好季瑾瑜也收到了一份。
“臘月初六,皇后在宮中設(shè)宴賞花,到時候小侄想請阿芷妹妹一同前去。”
姜芷沒去過宮里,若是有季瑾瑜帶著,他也能放心些。
況且兩家在雍州就是世交,季瑾瑜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,姜倦對他也是甚為放心。
將人送走后,姜母看著他的背影,陷入深思。
季瑾瑜對自家女兒,是不是有些過于上心了些。
早年可沒聽說,他對哪家貴女有這般耐心啊。
揣著困惑,蘇錦繡來到小院,一臉嚴肅地坐在姜芷對面。
姜芷第一反應就是,姜瑾是不是又惹禍了?
當即就把姜瑾喊了過來,可母親卻告訴她,是自己的鍋。
捻起塊玉華糕,姜母小口抿著茶,低垂著的眼眸看不出神情。
僵持了很久,姜芷也有些口渴,托起茶盞飲著清茶,動作倒是沒有姜母那般溫柔。
“話說,你跟季家那小子,是怎么個回事?我怎么瞅著,你們有些不太對勁啊。”
姜芷一口茶沒咽下去,嗆在了喉嚨里。
連帶著一旁啃著糕點的姜瑾,也直愣愣地杵在原地。
阿姊,與那季瑾瑜,有關(guān)系,嗎?
掏出塊絲帕,替姜芷擦著嘴角,半信半疑道,
“我就這么一提,你也不至于這么激動吧,難道他真的是你的意中人?”
這口茶水是咽不下去了,姜芷咳嗽得臉都發(fā)紅了,可落在姜母的眼中,就成了嬌羞。
拍著她的后背,姜母了然,低喃著,“怪不得呢,原來是這么一回事……。”
姜瑾:真,就離譜。
還沒等姜芷把氣喘勻,姜母邁著蓮步,施施然離開了。
姜芷:真,就玄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