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天色已晚,街上只有路燈在亮著。
溫宴撐著傘走在街上,心神有些不寧。
她以為反派在變好,沒有小說中說的那么暴躁,但是她錯了。
她一直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看著那一切,從那幾個人出現(xiàn)到結(jié)束,有一瞬間,她真的以為他要?dú)⒘四莻€人。
他骨子里的戾氣是怎么遮蓋都遮不住的。
回想起原主的命運(yùn),心中一緊,無論自己現(xiàn)在跟他玩的多么要好,他有朝一日還是會為了他人而殺了她嗎?
溫宴停住腳步,握著手柄的手緊了緊,聲音有些澀啞一字一頓開口道:“有朝一日……你會殺了我嗎?”她知道他在自己的身后。
身后的江淮停下腳步,二人相隔有十米之遠(yuǎn)。
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,盡管心中疑惑,還是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的回道:“不會?!闭Z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(rèn)真。
她永遠(yuǎn)也不知道的是,他在胡同里看到她的哪一刻,他徹徹底底的栽了,栽到一個名叫溫宴的女孩手里。
因?yàn)樗?,他覺得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。
他永遠(yuǎn)愛她,至死不渝。
溫宴垂著眸子,指尖有些泛涼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江淮在身后靜靜的看著她。
二人誰也沒有打破這抹平靜。
溫宴向前走了兩步,轉(zhuǎn)過身平靜的看著他,忽然一笑,語氣溫柔:“這是你說的。”
江淮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。
溫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,臉上掛著溫柔的笑,嗓音輕柔,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般鋒利:“如果你沒有說到做到,那你可以去死嗎?”
“隨你喜歡?!苯囱鄣赘×诵σ猓骸靶枰野l(fā)誓嗎?”
溫宴勉強(qiáng)笑了笑,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,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去。
身后卻傳來少年堅決的話語:“我發(fā)誓,我至死不會傷害溫宴,否則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?!?p> 溫宴身體猛然一僵,隨后快步向前走去。
走到小區(qū),偏頭對著身后的江淮笑了笑:“我到了,你快回去吧?!敝皇悄切υ趺纯炊加行┟銖?qiáng)。
直至她的身影遠(yuǎn)去,他才開始往回走,走到她剛才站的地方,微微垂眸看著自己手臂上已經(jīng)干涸的血。
她是被自己嚇到了吧。
好不容易關(guān)系近了一步,又被自己搞砸了。
那個叫謝柒的男孩好像處處都比他好,跟她性格很合的來,他們在一起會有很多話題,他們還在一起了五年……
江淮生平第一次產(chǎn)生了自卑感。
王子最終會跟公主結(jié)婚,騎士會在王子到來之前好好保護(hù)公主,而他……好像什么都干不了。
他就像一條整天處在黑暗的惡龍,躲在角落里獨(dú)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。
溫宴回到家,簡單的吃了晚飯,便匆匆的上了樓。
客廳里的秦安歌看著一反常態(tài)的溫宴,滿臉詫異,平常她都能吃三碗米飯,今日怎么就吃了一碗。
戳了戳旁邊看報的溫琛,小聲道:“琛琛,你覺不覺得溫宴跟平常有些不一樣啊?!?p> 溫琛疑惑的問道:“平常她是什么樣的。”
秦安歌像是受到了什么打擊一般,帶著哭腔:“嗚嗚嗚,你外面是不是有別的狗了,竟然都不關(guān)心我們家宴宴了。”
溫琛像是習(xí)慣了她這般模樣,無奈道:“好了,別裝了,平常都在看著你,哪有時間關(guān)心她啊?!?p> 這真的不怪溫琛,秦安歌都當(dāng)媽了還整天讓他操心,他實(shí)在沒有閑心過多關(guān)注溫宴。
從小到大貪涼,晚上還吃那么多冰淇淋也不怕肚子疼。
“嗚嗚嗚,我不管,你就是不愛宴宴了?!鼻匕哺璩槠艘宦暋?p> “好了,那你想怎么樣?!北M管知道她是裝的,但他還是妥協(xié)了。
在溫琛的世界里,秦安歌就是他的全部。
別人都以為秦安歌離不開溫琛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不能沒有秦安歌。
“我想吃一個冰淇淋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
“嚶~那我吃一塊蛋糕吧?!?p> “可?!?p> 溫宴坐在椅子上,看著梳妝鏡里的自己,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現(xiàn)在的江淮是這種態(tài)度。
回想起剛才的場景,溫宴就一陣頭疼,光靠自己還是想不明白的,還是得借助外力。
[溫宴:滴滴滴]
[謝柒:???]
[溫宴:我感覺……]
[謝柒:你感覺反派有點(diǎn)怪怪的]
[溫宴:你怎么知道?!?。?!]
透著屏幕他都能感覺到溫宴的震驚,謝柒所有的耐心都給了溫宴,從他們加上好友,每一次聊天都是聽她吐槽反派,要不就是說反派不對勁。
媽的智障,但凡她有點(diǎn)腦子,也不至于天天整這一出。
另一邊的溫宴滿臉驚訝,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說什么,難道他有系統(tǒng)?
[溫宴:?。?!說!你是不是有系統(tǒng)?。。?!]
[謝柒:啥玩意兒?]
謝柒一頭霧水,怎么話題又多了一個系統(tǒng)?
這么多天好像還沒聽到過謝柒說他的劇情呢,溫宴摩挲著下巴思索了兩秒,隨后敲打著手機(jī)鍵盤。
[溫宴:你那的情況怎么樣?]
[謝柒:just–so–so]
[溫宴:?!剛學(xué)的單詞?]
[謝柒:滾,主角還沒出場能有什么情況啊。]
[溫宴:要不打電話吧,這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。]
下一秒謝柒的電話打了過來,溫宴連忙接聽:“你那本劇情大約是怎么回事啊?!?p> 電話那頭傳來他一貫慵懶的嗓音:“主角a在學(xué)校對主角b一見鐘情,然后主角a是個總裁,……你懂得,小說貫有的套路,主角b以后是個明星,主角a是他背后的金主,后來b知道a喜歡了他好幾年,深受感動,然后每天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性福生活?!?p> “……我聞到了好大一股瑪麗蘇的味道,對了,那你是怎么跟顧舟…也就是主角a認(rèn)識的啊?!?p> “在路上碰見的,他學(xué)生證掉了,秉著樂于助人的傳統(tǒng)美德,我撿了起來,在大雪紛飛中靜靜的等著他,不畏嚴(yán)寒?!彪娫捘穷^聲情并茂的朗誦著。
溫宴靜默了兩秒,艱難的開口:“……哥,咱下次能編一個像樣點(diǎn)的理由嗎?還不畏嚴(yán)寒,換你,你信嗎?”
電話那頭一片寂靜,兩秒后,“啪”的一聲掛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