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4 脆弱
林北把頭稍稍的往出探了一探,一個穿著清潔服裝的人倒在血泊之中。
突如其來的寒冷將林北的身體覆蓋,怎么回事,他們殺人難道不講法的嗎?
清潔工的臉上帶著死前的不可思議,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。
“你,把他女兒找過來,就說他爸在這里有點事兒,別的人,明天再處理吧,反正也是一個單親家庭?!?p> “是”黑衣小弟拿出一個黑色的傳呼機,開始呼叫隊員。
很快,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女孩過來了,淡黃色的長裙,十七八歲的模樣。
她轉(zhuǎn)頭左右看了看,就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父親。
剛要做出什么動作,就被躲在后面的黑衣小弟拿著戴著黑色拳套的右手砸暈了。
“行了,帶走吧。過會兒就會改變成能夠接受沒有父親的自然的記憶了。”常武跺了跺腳,往地上唾了一口,“每次用這東西,都感覺,科研局的人真不是好東西?!?p> 跑車的轟鳴聲響起,很快,就消失在了公園的路上。林北坐在假山的后面,渾身冰冷。
現(xiàn)場有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搬了支架,把地上的清潔工放上,收拾了現(xiàn)場之后,也坐上一個黑色的長車走了。
林北沒有動彈,直到下午六點,公園里的人多了起來。
他準備過兩天去探望一下這個女孩子,剛才從黑衣人互相之間傳遞信息的時候,知道了女孩子家的地址。
而現(xiàn)在,他只想要靜一靜。
能夠輕而易舉決定一個人的生死,就發(fā)生在他的面前。
那下一次,是不是就要決定他家人的生死了?
那再下一次,是不是就要自己死了?
深深地無力感將自己的恐懼掩埋在內(nèi)心,林北不由得感覺到,自己的弱小,與無助。
黃昏,街邊是匆匆下班的人。
“哎,大餅啦,大餅,兩塊一張!”
穿著白色短袖的林北摘下了帽子,被街頭叫賣的小販聲音吸引。
林北把視線投過去,是一個穿著背心的大漢,手里忙著搟面,桌子上放著一個喇叭,不斷地重復著同樣的話語。
夢里的鐵匠矮人,格里有時候打鐵打累了,也會這么穿,偶爾竄出的火星燒的背心多了個窟窿,也只是給格里撓癢癢。
那么強壯的人,最后也只是沉淪為黑暗者。
弱小,無力,脆弱。
生命仿佛風中的燭火,只要自己伸出手,開啟火焰的加護,他就會化為飛灰。
林北湊到賣餅的小攤,“老板,來兩張餅?!?p> 拿著熱乎的大餅,林北咬了幾口,不知道為什么,最近餓的有些快,是身體在快速發(fā)育的原因吧。身上的肌肉愈發(fā)的強壯和勻稱起來,但是沒有變的很突出,可能因為自己并不是力量型的人吧。
林北狠狠的咬了一口,大餅的一半就沒了,再接下來幾口,兩張大餅進到了肚子里。
“幸好我還是個孩子,飯量還小?!?p> ……
……
景色開始重構,干凈的地下室慢慢地清晰起來。
森林的加護-急速。
火焰的加護-融合。
火焰的加護-焰環(huán)。
林北的手掐著一個又一個符印,給自己套好了加護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現(xiàn)在基本可以無消耗維持著這三個加護了,焰環(huán)還是被動,消耗更少。
綠色紅色的元素匯聚在他的身邊,環(huán)繞著他。
這幾天為了不出意外,他沒有出地下室。
不過高考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自己長達三個月的假期,可以干很多事情。
他拿著火把走出了地下室,然后把火把扔進了還在燃燒的火爐里。
這個火爐不知道為何,一直沒有熄滅。
林北脫去了渾身的鎖子甲,將鐵匠的護臂戴在胳膊上。
滿意的揮了揮手,林北覺得全身又輕了不少,而且護臂的防御力比鎖子甲高得多。
林北找了找方向,朝著北地要塞走過去。
北地要塞是這附近最大的要塞了,因為地靠帝國的北部,而且是版圖的最邊緣,所以取了這個名字。
在黑暗到來的時候,這里聚集了帝國一半的流動兵力,無數(shù)穿著重甲的步兵從小鎮(zhèn)開拔,前往要塞匯聚。
沒有騎兵,因為要塞只有一個職責,就是守衛(wèi)。
在黑暗來臨以前,北地的外面生活著野蠻人。野蠻人的領地再往北是什么,就沒有人知道了。
黑暗到來之后,野蠻人全部成為了黑暗的爪牙。
帝國的大法師們匯聚全部的力量,以護佑帝國的神靈的力量為基礎,構建了北地要塞的防護罩,阻擋著黑暗的侵蝕。
帝國的戰(zhàn)士們則負責抵擋墮落者的襲擊。
那是一段艱苦的日子,也是一段英雄輩出的日子。
就如林北眼前出現(xiàn)的,高聳插入云端的白色的城墻。
云是黑色的,要塞的地面到處是黑色的淤泥。
林北的目標是格里記憶中,可以達到城墻上方的一個升降梯。
那道門是專門供應武器的一個物資門。
門的前面有兩個穿著重甲的守衛(wèi),即便被黑暗侵蝕,也在這里守護者升降梯,不允許被人踏入。
重甲有些腐朽,似乎一碰,就會碎裂。
林北看了看,周圍沒有別的墮落者。
關上了背后的大門,他看著眼前被驚醒的兩個守衛(wèi)者,身上散發(fā)出淡淡的紅色光芒和綠色光芒。
長劍豎起,沉下腰,林北對兩人微微低頭,表示尊重,這些人都是應該被尊重的帝國的英雄,即便要塞失守,被黑暗腐蝕。
“拿起你們的劍來,戰(zhàn)士!”
兩個重甲戰(zhàn)士眼睛亮起猩紅的光芒,隨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巨劍,朝著林北開始沖刺。
咚咚咚!
林北左右的支撐著,手中的長劍閃爍著銘文的神秘光芒,沒有還手。
燭光閃動著,陰影在兩個帶著頭盔的戰(zhàn)士的腦袋上衍生不定。
猩紅的目光在昏暗中劃過一道一道的軌跡。
巨劍狠狠的劈在林北的長劍上,發(fā)出耀眼的火花。
帝國軍的訓練,士兵的個人素質(zhì)是一方面,最重要的是集體作戰(zhàn),而軍部的選擇是橫劈作為集體主要的攻擊手段。
無數(shù)的野蠻人爬上城墻后被帝國軍的橫劈掃下去。
那是一段輝煌的歲月,令人著迷,令人熱血沸騰。
但是現(xiàn)在,只有枯萎的身體,殘破的重甲。
已經(jīng),不知道過去多久了,距離那場戰(zhàn)斗。
林北有些失望,又為士兵們感到絕望。